第34章 Chapter33
布德找到的尸体是血肉模糊，看起来像是被很多魔兽啃过。
尽管如此，这也是突破性的一个线索。
“这附近已经没有其他魔兽了，”布德又拨开一个灌木丛，“看这里，有流浪者面具。”
只是很普通的流浪者面具，应该不属于不夜城的高层。
阿卡迪亚嗅了嗅:“和边境的是同一批人。”
“我们现在调查的范围很大，但只看到这一个尸体，”布德摩挲了一下剑柄，“我怀疑他们有专门的人清理尸体，只不过这具尸体当时被魔兽叼走了，所以才没处理掉。”
“还有一种可能，这具尸体是丢下来特意误导调查人的，”阿卡迪亚顺着布德的话说:“他们知道自己误入了复凯尔的边境，国王肯定有所察觉。”
“他们不想被调查，”布德说，“闯入国界肯定是意外。”
其实两个人都有猜想。
无人区里能干什么，只有除了找一些珍贵的材料，只有猎杀魔兽。
国王陛下应该也能想到这一点，只是想让他们确认是什么昆恩，两国是合作关系，还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他们可能在追什么人，或者魔兽，但是目标经过了复凯尔的境地。”
“会不会是昆恩？”
阿卡迪亚思考了半晌:“昆恩只会产出一个魔石，如果是两个国家联手，肯定会打起来。”
“除非……这个魔兽能产出一些其他的东西，能够让双方都得到近乎等价的利益。”
布德摸了摸剑柄:“其他东西……我知道一种魔兽，被称为神鹿。”
“它们的角可以变成宝石，因此经常遭到人类捕杀。”
小时候他和家里人玩躲猫猫的游戏，他藏在伊恩斯的卧室，看见了床头的装饰品。
一个是紫色的宝石，一个是普通的鹿茸，都小心地装在玻璃盒子里。
宝石的形状和旁边那个鹿茸相似，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
后来他因为私自进入伊恩斯的卧室被父亲训了一顿，才知道神鹿的角。
神鹿的角象征爱情。
普通人拿着这一对鹿角没有任何用，但若心里有真正相爱的一个人，那么鹿角就会脱落外层的绒皮，变成不同颜色的宝石。
如果一对鹿角全变成宝石，再相互送给爱人，神会庇佑他们相爱一生。
父亲好像还讲到宝石里面是神鹿一生储存的魔素，珍惜程度不亚于魔石……
再多的事布德记不得了，只是想着伊恩斯卧室里的那对只有一个变成宝石的鹿角，心里惊奇到居然也有人死心塌地地喜欢伊恩斯？
“但是神鹿性格温顺，攻击性低，经常遭到人类和魔兽的捕杀。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神鹿能成为昆恩……”
阿卡迪亚看着布德的拇指又在剑柄上滑动，知道他又在思考什么，便自顾自地在抓捕空气中残留的味道。
等布德回过神，阿卡迪亚正打算朝西边走。
“十二点钟方向，有点残留的血腥味，如果没有下过雨的话，应该是一两天前留下的。”
迪亚的鼻子也太灵了……布德握住剑:“那我先去那边看看。”
“嗯，小心点。”
布德身体轻盈，步子迈得很大，很快超出了能够立刻回到阿卡迪亚身边的范围。
十二点钟……这里已经是在森林的内部了，omega放慢了点速度，动作迅速而安静，没有惊扰到处徘徊地危险魔兽。
一个翻身，布德稳稳地站在了一处高大树木的树枝上，眼前的景色着实让他吃惊。
原本应该是茂密的树林已经夷为平地，露出沙色的土地。
布德通知了阿卡迪亚，自己又往周边调查，不一会儿收到阿卡迪亚的回应。
“去看看八点钟方向。”
他应该是到了刚刚那处地方，找到了新的线索。布德没有犹豫地跟着阿卡迪亚的指令朝下一个方向去了。
手里的联络球又变了一次形，他捏了一下，传来阿卡迪亚新的留言。
“有alpha，你小心。”
“好。”简单回了一句话，他又找到一处高地，这里有一个小断崖，往下看，能将下方的绿意尽收眼底。
他很快发现绿意中凌乱的一处，纵身越下断崖，踩在了树枝上，再轻轻落地。
周围很安静，只有些弱小的魔兽气息，他谨慎地往前，很快找到了一处狼藉的地方。
树木被折断，地上还有些干了的血迹。
“迪亚，又有一处，和刚刚那个一样，只不过这次规模要小一点。”
“我马上过来。”
阿卡迪亚沿着布德留下的标记很快找到了位置，这次的血迹要新鲜得多，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感觉他们里目标越来越近了，但越是靠近目标越是应该谨慎。
血里alpha的信息素……一个，两个，三个……七个人类，都有受伤。
还有一种味道，和信息素很像，但却更加纯粹……
他想起在哪儿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狼王身上散发的威压，属于魔兽的信息素。
昆恩被人类划分为魔兽中的顶级alpha，甚至有人猜测alpha的祖先就是昆恩。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
阿卡迪亚闭上眼睛，把感官释放到最大。
“七点钟方向。”
布德捏了一下小球:“我已经到了，迪亚，这里有一个结界。”
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压住了手中小球，这样可以没有延迟传话。
“什么？”
“就在七点钟方向，我找到了一个结界。”
布德一只手捏住小球，一只手摸住了面前透明的一层结界。
“我试探过，是区域类的囚固结界。”
囚固结界一般是用于捕捉魔兽，将魔兽和狩猎者一起关在结界里。这里结界很坚固，如果不杀死布下结界的人，是很难从内部打开结界。
“你先别擅自行动。等我过来。”
“这里面应该关了魔兽，等你到了要打开吗？”
“嗯，贸然打开可能会被攻击。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阿卡迪亚在往那边移动:“你能算出结界的大概面积吗？”
“马上。”布德开始绕着半球形的结界转移。
“有复凯尔半个皇宫的那么大吧……”
阿卡迪亚已经到了结界的外部，他的手轻轻附在透明的障碍上，能够感觉到充盈的魔素:“你的剑能够打开吗？”
“应该不能。这个结界很坚固。”
“我用守护者的剑应该能打开。等打开后，你带我长距离转移。”
“要多远？”
“绕着结界的边界，有多远就多远，“阿卡迪亚把背上的古剑取下来，“我们要留下一个错误的信息。”
“好，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阿卡迪亚看了一眼布德做的记号。
“红杉树，上面有两刀。”
“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阿卡迪亚把魔素注入古剑，开始适应重剑的力量，这样布德到了后，他可以随时破开结界。
但当他刚把剑举起来，面前的结界碎开了一条缝。
正当他被眼前的那条裂痕怔住时，又出现一声清脆的声响。
“卡擦——”
“轰——”
整个结界坍塌。
“迪亚？怎么回事！？”
压在手里的联络球传来布德焦急又担心的声音。
“不是我！”阿卡迪亚迅速藏在一个隐蔽的树后，隐身术将自己罩住。
“应该是里面的人破开的，”阿卡迪亚背贴在红杉树上，“观察周围，不要着急来找我。”
“好。”
布德藏在一棵树上，茂密的枝叶把他遮得很严实。
一丝血腥味儿出现了，布德听到了树叶被踩得吱吱呀呀的声音，凑出小半个脑袋，朝着声音的源头去。
鹿，浑身是血的白鹿。
布德瞳孔一缩，赶紧压着嗓子对着联络球说:“迪亚，是神鹿！在朝你的方向去！”
神鹿跑得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跟在他后面的一群人倒显得有些笨重。
一二三……九个人。
“后面两百米左右跟着九个人，四个是流浪者。”
布德朝那群人靠近，同时瞬移到一个更高的位置。
人类在追逐的同时释放了很多魔素。
“两个是御风人，”布德眼睛看着后面的人类，“一个炼土者，一个纵水者，一个雷骑。”
还有几个速度很快，没出什么招式，布德也不知道是哪类魔素使用者。
他又转移了位置，跟在那群人后面。这次他找准了位置，看清楚了那四个流浪者的面具。
这种面具……就算是雇佣兵也肯定是名气很大的兵团，要么就是不夜城的高层专门使用的面具。
任务至此已经可以收手。只要收集好后续的情报，他们就可以交差了。
“迪亚？”
“我没事。”听到阿卡迪亚的声音，布德才松了口气。
“我得救它。”
“什么？”
“那匹鹿，它认识我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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