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用的习惯吗
“叩叩叩”
钟迟津敲响了程彧的家门。
这是他第三次过来敲门，如果程彧继续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他会继续来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更多。
程彧也是烦极了那不知疲惫的声响，他将行李箱拉上拉链，再将机票和护照证件全都清点一番，随后放至背包中。
做完这一切，程彧将门打开。
“有事？”他是真的多一个字都不想跟钟迟津说。
钟迟津探头看了看屋内，似乎想进去，但被程彧拦住。
“你要去哪里？”钟迟津已经看到了程彧的行李箱。
“与你无关，你有事快说。”程彧不耐烦道。
“你走之前，把她的骨灰盒给我。”钟迟津沉声说道。
程彧怔了怔，随后眼眸冷了好几个度：“呵，钟迟津，你以为你是谁呢？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钟迟津固执站在门口：“她是在我们婚姻关系没解除之前……死的，那她的骨灰理所应当由我来安排处理。”
程彧冷笑出声，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钟迟津：“你还要脸吗？要是小叶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你说她是该笑着流泪还是哭着笑？”
钟迟津听出了程彧的讥讽之意，可他脑子混沌了那么多天，唯一清醒的执念只有这一个，找到姜叶，不管是何种形态。
人也好，骨灰也罢。
只要是她。
“至少……让我看看她……”钟迟津放软了语调。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可他更清楚自己有多想看到她。
程彧漆黑的眼眸一瞬不动地盯着钟迟津，双眸充满了火药味：“你不配。”
简单三个字，像匕首一样扎在钟迟津心脏上，一字一刀，血喷如柱。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狼狈不堪。
但片刻，他便猛地回过神，脑海里依旧紧绷着心底最重要的那根弦，趁程彧不备直直冲进了屋中，四处寻找骨灰盒。
“钟迟津，你发什么疯！”程彧连忙阻止他，但这个看起来瘦了一圈的男人依旧力气十足。
终于，在书房柜子上，钟迟津看到了之前在殡仪馆看到的那个骨灰盒。
只是旁边，却没有姜叶的黑白遗像。
钟迟津伸手要去拿，被程彧生生挡住。
“钟迟津，你住手！”程彧语气很凶，脸上满是渗人的怒意。
钟迟津看着他，削薄的唇角忽的带了点浅弧：“是不是这骨灰盒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才不敢给我看？”
程彧不说话，就那样怒气冲冲看着他。
钟迟津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程彧，姜叶根本就没死，我猜对了，是吗？”
天知道，这样一个猜想，一天在他脑子里最少过了上百遍。
“钟迟津，你是在说相声吗？”程彧嗓音里凝聚着寒冬腊月般的冷意。
钟迟津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冷嘲视线，似乎非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程彧朝前走去，踩在椅子上，将那个青花瓷骨灰盒小心翼翼抱了下来。
“你不是想看吗，让你看……”
程彧说着，将骨灰盒的盖子打开。
钟迟津在程彧伸手要去开盖子的那一瞬间，就想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盖开，他没有勇气看。
一堆成灰的白骨，他要怎么看？
又怎么认得出，这就是那个女人……
“看到了，死心了吗？”程彧将骨灰盒递到钟迟津面前，让他不得不亲眼目睹。
钟迟津有些无力地想后退，但足底生根，怎么都挪不开脚步。
眼见程彧拿起盖子要盖起来，钟迟津心底又生出了一个念头。
“能不能……让我带走一小撮……我放家里……”钟迟津断断续续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荒谬，但他也清楚，如果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只怕都没有机会了。
程彧冷冷扫了他一眼：“怎么，人都死了还要让她死无全尸吗？也是，都是骨灰了哪有什么全尸一说，是人都死了还不让她安宁才对……”
说到最后，程彧的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双手轻轻摩挲着骨灰盒，眼底满是悲痛神情。
钟迟津有些无力地解释：“她……她是想回家的，以前她从没有这么多天没有离开家过……”
“她的家不是你那个冷冷清清的房子，而是简家，一个有温暖有爱有人关心的房子。”程彧直接打断了他。
程彧话语中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和窒息感，近乎将钟迟津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话在嗓子眼里出不来，心口堵得难受。
钟迟津有些落魄地转身，他一步步艰难从屋子里走出去，似乎再多呆片刻，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觉得浑身都很难受，左边胸口某个地方，很痛。
“对了，钟迟津。”程彧突然出声，似是有话要问他。
钟迟津缓缓转身，他已经没有了抬眸的力气。
看着落魄不堪的钟迟津，程彧的视线里满是嘲讽。
他的视线朝着钟迟津上下扫了一番，随后视线定格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腰间。
“我问你啊，小叶的肾……你用的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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