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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华年哥哥,吃鱼。”

        “华年哥哥,吃肉。”

        “华年……”

        安华年大手一挥,赶忙说了几个“停”字。

        他望着热情似火的周安,不禁笑道:“你比我还大,叫哥哥做什么,我该叫你哥哥才是。”

        周安顿时将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他一脸惶恐道:“华年哥哥折煞了,我可不敢。”

        “叫公子就好了。”安华年朝着同桌的陆钟林说道:“你也是,别总哥哥哥的。”

        秋思弦掩嘴偷笑了一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安华年难为情。

        陆钟林朝着周安使了个眼色,便笑道:“公子不知,周安最是崇拜你了。”

        “崇拜我做什么,都崇拜自家老子去,没有自家老子,谁又认识你是谁。”

        周安点点头,一脸笑意的说道:“公子以孝为先,佩服,佩服。”

        安华年笑了笑,也不想与他多说,倒是转头对秋思弦说道:“我订了条船,咱们乘船回北地。”

        秋思弦只是点了点头,毕竟安华年去哪她就去哪,至于怎么去,她是不理会的。

        另一边的陆钟林反倒有了疑问,只见他眉头紧锁,似想说又不说的,最后还是问道:“公子,水路不安全吧?”

        陆钟林说的是实话,若是在陆上,即便打不过还能逃,逃不掉也会有如意这样的英雄来相救。

        但若是到了水上,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安华年说:“没办法,水路更快,陆上回北地少说一个月,乘船只需要一天。”

        “这倒是,确实可以赌一赌。”陆钟林说着,夹起一块鲍鱼塞进嘴里,许是鲍鱼太韧,他咀嚼了半天也没咽下去。

        陆钟林咀嚼着鲍鱼说道:“那什么时候动身?”

        周安的眼眸一亮,也看向了安华年。

        安华年说道:“寻了海龙帮的人,不过他们的船都出了海,最快也要三天。”

        “希望这三天没事吧。”秋思弦难得开了口,但这句话却令大家都没了心情。

        男人街,街上挂满了红灯笼,将旁边的女人街也照的透红,或许这就是浪漫。

        晚上的男人街依旧热闹,杂耍,卖艺,小吃,算命……

        似乎与白日相比,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子。

        “咕……”林梼揉了揉肚子,看着高挂的月亮,忍不住抿了抿干巴巴的嘴。

        自行刺安华年后,他便逃回了天安的堂口,因为他不想泄露行踪,故而没人知道他来。

        林梼待在天安的房中,等了许久也未见天安的影子,自己的肚子已经叫了一天了,甚至连茶杯都拿不稳。

        就在林梼险些昏死过去的时候,忽听到屋外一阵嘈杂之声,林梼顿时双眼放光,好似黄皮子瞧见了鸡一样。

        “咚!”房门被人狠狠的踹开,藏在黑暗处的林梼心中不禁大喜,看来是天安回来了。

        果然,天安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又被一干手下合力抬到了床上。

        待手下退去之后,天安这才发出了□□声,看来他是受了伤。

        “你这是怎么了?”

        天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激灵,他吃力的抬起手臂来抚了抚胸口,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渐渐显出的林梼。

        “你做飞贼倒是好手。”

        林梼没心思与他玩笑,赶忙上前一看,只见他的小腹上裹着厚厚的布巾,大片大片的血印透了上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林梼忙问道:“谁干的?”

        “惊蛰。”

        “他?他一个书生,你还会被他伤了?”

        天安咬牙切齿道:“我哪里知道他会突然下毒手呀!”

        “倒也是,他为什么要伤你?”

        天安冷笑连连,这一笑,又牵动起了伤口,疼的他冷汗直流。

        “还能为了什么,他发现了我的账目不对,便来与我理论,结果一来二去争吵之下,他便动起了手来,对着我的小腹狠刺了一刀。”

        “呃……这还是书生吗?”林梼砸吧砸吧嘴,总觉得有些古怪。

        当年的群雄反汤时,林梼因心狠手辣成就了闻风丧胆之名,同样,这样的性子也被自己人所不喜,常被上面所打压,故而他现在只能做一个皇子的幕僚,甚至是马前卒。

        林梼将全部的身家都赌在了三皇子的身上,自然不能有一点马虎的,所以他既多思也多疑。

        天安愤愤的说道:“只可惜,此事是我理亏,又不好明着找他讨理,若是……哎呦……若是我伤好了,看我不叫他生不如死的!”

        林梼摆摆手,似安慰也似嘲笑,他说:“你快歇歇吧。”

        二人对坐了一阵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倒是林梼的肚子先叫了起来。

        林梼揉着肚子,没好气的说:“你倒是先给我弄些吃的呀。”

        天安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奈他说道:“到了时辰会有人送饭的,现在我怎么给你弄。”

        “什么时辰?”

        “辰时吧,早饭嘛。”

        林梼一听,两眼瞪的溜圆,他强压激动说道:“可现在才戌时啊!”

        林梼看着嘴唇发白的天安,无奈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连说“算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这个样子,一定是无法动手了。”林梼还算能忍,心中依旧惦记着这件大事。

        天安弱声道:“明天再说吧,我有点困了。”

        “和你说正事呐!”林梼心中怒火中烧,正要朝他发火,又赶忙捂上了嘴。

        天安笑了笑,说道:“林先生是自己人,我的手下,你尽管使唤。”

        林梼顿了顿,心中不禁思忖起来。

        其实这事从一开始,林梼便是不认同三皇子的安排,毕竟那是刺杀安华年,怎么可以交给一个江湖帮派呢。

        何况林梼多疑,他本就不信任天安,如此一来倒也好了,大小事全凭自己做主。

        林梼点点头,说道:“也好,不过我不能露面,你找一个信的过的人来供我驱使。”

        “这个好办……”说完,天安便打起了呼噜来。

        林梼望着天安,不禁长吁一声,他伸手想要倒杯茶,怎奈茶壶里的茶早就被他喝干,无奈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句,只好寻个隐蔽的角落,委委屈屈的蹲下来歇息,那模样,甚是可怜。

        凤安宫中。

        周贵妃得一支绝品白玉簪缨,上鎏素金,下烙金纹。

        周贵妃拿在手里颇为欣赏,不时她举起来给赵德启看,笑道:“儿,这物件可是稀罕?”

        “母妃,这物件您都给我看了三遍了。”赵德启苦笑一声,心中不禁埋怨起来,小门户就是小门户。

        赵德启虽然对周贵妃极为孝顺,可他在内心深处之中,却保留着对母亲的一丝怨恨。

        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个出生的皇子。

        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不是王爷家的人。

        周贵妃笑了笑,略带不舍的将簪缨推到他的手边,她说:“拿去。”

        赵德启说:“母妃,我可是男儿身。”

        周贵妃被他逗得一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说什么都会叫她笑的。

        “这话说的,这簪缨不是给你戴的,是叫你拿去打点的。”

        “打点?打点什么?”

        周贵妃不自觉的四处瞧了瞧,这才凑到了他的耳边,说道:“刺杀安华年!”

        赵德启不由得一怔,不解的问道:“刺杀……”

        “嘘!”周贵妃双眼一瞪,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

        她赶忙冲到了门口,左看看,右看看。

        赵德启嗤笑一声,说道:“母妃,无妨的。”

        见四下无人,周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她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说道:“这种事,你怎好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口呀!”

        赵德启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里是皇宫,怕什么的。”

        “笨!皇宫你也不能到处张扬呀!”

        赵德启心说,你这才叫笨,父皇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哪有不张扬的。

        她见赵德启不语,还当是他明白过来了,这才悠悠的一叹,说道:“这是娘亲最值钱的物件了,你拿去吧,上下打点一番,好能促成此事。”

        “不用了,我有银子。”

        “拿着吧。”

        赵德启不想接,因为他确实不缺银子,但赵德启又必须接,因为娘亲会放心。

        就在赵德启接下簪缨的一刹那,他那有些干涩的眼眶不禁湿润,他偷偷的别过头去,沉默了许久,说:“母妃,其实……其实……”

        “林先生回不来了。”

        “什么?”周贵妃听后花容失色,吓的不禁捂上了嘴。

        赵德启说:“父皇根本没有看好我,这种烫手的差事给了我,呵呵,我若真杀了安华年,那杀神安西来讨要说法,又当如何?”

        “纵观史书,还没见过一个皇位是靠这种手段得来的,父皇分明是想叫我,我这个亲生的儿子,为他将来的皇帝扫清障碍!”

        周贵妃双眼微颤,难以置信的听他说着。

        他说:“母妃,您说这怎么可能,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叫自己的儿子去杀别人的儿子。他若真想杀,有的是办法,他这么做根本不是想杀安华年,而是想杀我!”

        “怎么会……”

        “怎么不会?”赵德启凄惨的一笑,他说:“这一次,我只派了林先生去,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次必须要死人的任务,无论谁死都好,但不能是我。”

        周贵妃拼命的摇着头,她不相信,她根本不相信赵德启所说的一切。

        周贵妃强装镇定,但她的肢体却难以掩饰,那颤抖的双手落在了半空,久久的,这才放下。

        “可是李唐说……”

        赵德启冷笑一声,他说:“李唐说?母妃,您为什么不好好的想一想,如此大事,父皇为什么不亲自对孩儿说?”

        此话一出,周贵妃如遭电击一般,她只觉得双脚一软,不自觉的跌坐在了地上,遂即大颗大颗的泪珠朝下掉。

        周贵妃死死的拽着心口,她无声的嚎叫着,即便到了最愤怒的时候,她还是要保持贵妃的体面。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我的儿子?

        “自林先生出了中都城以后,孩儿不曾半步离开过皇宫,所以,即便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林先生的独自所为,一切都与孩儿无关,还请母妃放心。”

        周贵妃叫周谣,歌谣的谣。

        原本官家的女儿不该有大名,有了大名是很忌讳的,毕竟以后要嫁人,如此也好与娘家断了个干净,自此一心一意的服侍夫家。

        可她小时候唱歌很好听,每每唱来,都会吸引不少的人,于是周处为她起名叫周谣。

        “母妃,您有多久没有唱过了?”

        周贵妃身子一晃,她突然明白了赵德启的意思,对呀,自己是个小门户,哪里来的野心,还想儿子当皇帝。

        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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