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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校园时代的冷暴力(二)


目前为止,刘红梅女士是学校里唯一一个不会对原主江晨冷眼相待的老师。

        她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大概四十出头,身材瘦小,不过爆发力极强,连着上两节语文课可以不重样。当然,脾气也是同样火爆,以至于班上最调皮捣蛋的都有些怵她。不过,在江晨心中,对她更多的是一种感激。

        正因如此,三班从来没有闹出过学生暴力事件。但是没有人能够想到,在这平静如水的学校里,江晨面临的不是常规的网上所报道的武力暴力的伤害,反而是常被人忽略的冷暴力。

        什么是冷暴力。

        通俗简单的说冷暴力就是通过冷淡、轻视、放任、疏远和漠不关心,致使他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

        疏远、漠视、冷淡、自以为是的“调侃”,是这三年多来江晨心底的噩梦。

        这样的环境中从初中一直延续到现在。几年的时间下来,他的心中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

        他本来也是一个优秀的孩子,邻居亲戚无人不夸,人长得眉清目秀,嘴又甜,还懂事成绩优异。这样的孩子家长老师都喜欢。

        江晨也以为人生总是充满着阳光的。然而,没有人告诉他,其实幸福是可以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就像阳光下的彩色气泡。

        那是初一的第一个暑假。

        记得那日刚放假五天,一早起来老师就将成绩单发在了家长微信群里,他考了全班第三,年级十七。爸爸妈妈很开心,于是带他去了趟游乐园,到了晚上还去吃了他垂涎已久的八种口味的龙虾宴。

        “晨晨,爸爸呢明天要出差一趟,你在家乖乖的听妈妈的话知道不。爸爸自多十天就回来。”江于笙一边帮儿子和妻子剥龙虾壳,一边交待到。

        江于笙是一位桥梁建筑师,工作性质的缘故,经常会外出实地勘测。江晨的妈妈李欣欢是一名幼师,两人是在相亲中认识的,感情还算可以。

        李欣欢上班的幼儿园就在他们家小区不远处,照顾江晨很方便,让江于笙这个经常出差的爸爸很放心。

        “爸爸,等你回来我一定已经把寒假作业全部做完了。”江晨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呀?哎呀,我儿子怎么这么棒呢。”

        江于笙故意用沾了油的手去掐江晨神色认真的小脸,吓的江晨脸色立变,“啊啊”大叫着往李欣欢背后躲。

        一家人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李欣欢包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脸色微变,然后立马将电话挂断。

        这时候江晨正和江于笙玩的欢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小的变故。大人本来就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过江于笙目光中隐隐有些怀疑。

        “阿欢,谁打来的?”江于笙将手上套着的一次性手套取下来放到旁边,拿起卫生纸边细致的擦拭手指上的油,边似漫不经心的问到。

        李欣欢隐晦的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塞回包包里,抬手将落下来的头发顺到耳朵后面,浅笑着答道:“没谁,一个骚扰电话。这个月都打来四五次了。”

        “哦,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把它设置到黑名单里去。”

        “不用,不用。快吃饭吧,回去我自己设置就行了。你看你光顾着给我们剥虾了,自己倒是一点没吃成。”李欣欢说着就夹了两个虾仁放到江于笙的碗里,“快吃吧。”

        江晨也跟着夹了两个给江于笙,一双继承江于笙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的说到:“爸爸,快吃。”

        “好,爸爸吃。谢谢老婆,谢谢乖儿子。”江于笙揉了揉江晨的头发。

        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扰乱一家三口的龙虾宴午餐,三人吃的很是惬意,至少当时的江晨是这么以为的。

        第二日一早,在江晨还没起床时,江于笙就已经离开了。

        今天是爸爸离开的第八天,等七点半的闹铃将他从被窝里唤起来,他穿上厚睡衣,打着哈欠来到客厅时,李欣欢穿着出门的衣服,已经梳洗打扮好了,正坐在沙发上穿袜子。

        看到江晨迷蒙着一双眼睛走过来,温柔的说到:“晨晨,今天妈妈要出去一趟,唐阿姨你知道吧?就是对你特别好特别温柔的那个短发阿姨。”

        “嗯。”江晨缩在厚厚的睡衣里面,一头乱发,乖巧的的点头。

        “唐阿姨今天有要事需要妈妈帮忙,所以妈妈必须得出去一趟,可能得明早上才能回来。你在家乖乖的,饿了就去外面饭店吃,妈妈放了两百块钱在果篮里。早饭在锅里热着,你一会儿洗漱完就去吃,知道不?”

        “知道了,妈妈。”

        李欣欢交代完便穿上鞋提着包包走了。

        江晨乖乖的做完了个人卫生,将锅里的小米粥和蒸饺端到茶几上,打开动物世界栏目,一边看一边吃早餐。吃完后关上电视将碗洗了这才往卧室走去。

        江晨家住在c市主城区的香湾小区,三期二单元的十二楼。

        房子总共两百平大小,四室一厅,一厨两卫。爸妈住主卧,他自己单独一间卧室,另外两间中大的一间做客房,小的一间装修成了一个小小的书房。

        他一般不喜欢到书房去做作业,里面摆满了江于笙的各种专业书籍资料,虽然整齐,但敌不过数量太多,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面对江晨的抱怨,江爸爸曾笑着承诺过,等过年得空的时候把里面不要的整理出来。

        反正他卧室里有一个小课桌,这边采光度也好,他便一直习惯在卧室学习。

        昨天答应过爸爸要在他回来之前将作业做完的。他拿出剩下寒假作业认认真真的做着,中午的时候在小区外面吃了碗饺子,又买了份凉面提回去,以防中途饿了。

        十二三岁的小子正是饭量大开的时候,饭店里的一碗饺子其实不怎么抵得了饿。

        晚上十点左右,他正打开床头灯,跑到门边关上屋内的大灯打算上床睡觉。手机一直在床头响个不停,江晨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突直跳个不停,不愿意去拿它,仿佛它是一个昏暗中狰笑的魔鬼。

        “喂,你好。”电话铃声坚持不懈的在空间不大的卧室里回响着,他鼓起勇气上前拿起手机,划过接听键。

        “喂,晨晨啊。你一直在家吗?”

        姥姥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江晨瞬间松了一口气,立即回答道:“姥姥,我今天一直在家看书呢。”

        想来多半是妈妈太忙走不开,这才让姥姥打电话问问。

        “那个……晨晨,你爸妈出事了。”电话那头人人仿佛是用完了最后的理智,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晨心中惶恐不已,爸妈出事了?怎么回事?他们不在一起啊?

        “姥姥,我爸爸妈妈怎么了,姥姥?”江晨急切的问道。

        可惜电话那头除了哭声还是哭声。没有人回答他,他感觉有些无助。

        “晨晨,”姥爷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们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最多一个小时就来接你,你自己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姥爷,我爸妈怎么了?”

        “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在昏暗的卧室里格外突兀。

        爸爸妈妈出什么事了会让姥爷姥姥大半夜的赶来?会让姥姥哭的不能自己?

        出车祸?不会的!不会的!爸爸妈妈又不在一块。江晨赶紧晃着脑袋想要将这个想法揺散。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晨望向窗外,小区的路灯在树枝的遮挡下透露出点点昏暗的光。今夜没有月亮,即使有,在城市的上空也从来没被人关注过。

        以往不曾留意的黑夜的宁静如今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向他罩来,寒风从外面出来,他冷的一个瑟缩,赶紧脱了鞋爬到床上。

        可是这种隐约的恐惧还是没有放过他,而是生出黑色的利爪,直直往他心口上抓来。

        “爸爸!妈妈!”

        没有人回答。

        整个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从来不觉得这个卧室会狭仄的让人觉的呼吸困难。

        他光着脚拉开房门,一路跑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打开灯。明亮的灯光刺的他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

        他在等,等爷爷奶奶打电话过来。虽然爷爷奶奶因为不喜欢妈妈,所以很少来看过他,但如果爸爸妈妈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定会告诉他的。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记住他们的电话。

        他现在用的是电话手表,上面只关联了爸爸妈妈和姥姥的号码。他从来没觉的如此被动过。

        可是时针一格一格的跳过去,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也没接到爷爷奶奶的电话。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爸爸妈妈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姥姥胆子小,她又一向爱哭。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江晨无助的安慰着自己,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酸奶还是他缠着爸爸给他买的。

        凉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延续到胃里,让他有了些自己已经平静下来的错觉。

        他又拿起果盘里的苹果,一边啃一边喝酸奶。

        从来不知道原来吃东西的感觉这么好,让他可以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

        不过,事实证明。只是暂时而已。

        等他吃完了手上的东西,姥姥姥爷也到了。他们的到来,让他知道原来世间还有如此地狱。

        他浑浑噩噩的跟着上了车,跟着到了一个装修豪华的酒店,跟着被带到警察面前,然后神色空白的回答警察的问话。

        洁白的床单床上染上了血红的鲜血,床上躺着两个失去了生命气息的人,其中一个正是他的妈妈。鲜血从枕头渗到床单边角,滴落到米白色的地板,一路连着沾满鲜血的匕首上,然后一直延续到拷着手铐的他的爸爸那双喜欢抱着他的双手上。

        他朝江于笙上前两步,却被警察给拦住了。

        此刻,他的双手紧紧贴在裤腿边,不停的颤抖,就连双腿都是发软的,泪水从进酒店门到现在一直没有停下过。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他的唇不住的抖动着,喉咙间呃呃的发出声响,可是这一句问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信姥爷说的,他们都是骗他的,什么妈妈出轨他亲爸,他不是爸爸亲生的,爸爸杀了他妈妈和他亲生爸爸?

        他不信!他一个字也不信。他要爸爸亲口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爸爸妈妈都是好好的。他们等会儿会一起回家,对,回家。他现在应该让爸爸带他回家。

        发不出声让他愈发着急,急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淌的更快了。而自己又被一个警察死死抱住,怎么也脱不了身。

        就在这时,一直垂着头的江于笙终于抬起来头,不过,目光冰冷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嘴角扬起一丝嘲讽之色。便垂下头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

        这一眼,隔着眼前的雾气直直的射来。

        他像被遥控了一样,停下了所有的挣扎,整个人如坠冰库。尤其是一颗心,直接被挖出来扔在了冰堆里。

        怎么回家的他已经忘了,记忆里全是母亲垂在白色床单边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还有父亲冰冷的目光。

        家就这么一夜之间,毁了!

        之后姥爷回了镇上,姥姥留在这儿照顾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妈妈出轨,他不是他爸爸的孩子,他是个野种,他爸爸杀了他妈妈。呵呵,这些话,在他的学校班级里不停的流传着。

        他以前的朋友看着他就绕道走,老师也不再管他。

        就连爷爷奶奶也只因为爸爸进监狱之前把钱全部交给了姥姥,让她把他扶养成人而大闹了一场后,再也没来看过他。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他不是他们的亲孙子。

        开始,他还会伤心,会彷徨,会难过。会问为什么?后来他知道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

        再后来,所有的他全都不理会,只不停的吃呀吃呀,吃了东西他就会觉得心里没那么空洞。

        吃多了就吐,吐完了趴在那儿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继续吃。

        短短两年,他从九十斤直奔一百三十斤,终于出门时没有人再对着他指指点点了。

        这样真好,不会有人认识他了。

        学习?学习有什么用?学习能让爸爸妈妈回来吗?学习能让他变成爸爸的亲生儿子吗?

        呵!不能吧?不能他还学什么?

        自杀,有过。可是每一次都被救了回来。

        他觉的很烦躁,既然死不了那就这么跟一滩烂肉一样活着吧。是的,他此时已经有一百五十多斤了。就算之后姥姥将家里的吃的全部锁起来,可是,他自己有钱啊,这么多年下来,光爸妈以前给的零花钱他都存了五万多。

        后来姥姥实在没辙,他的成绩太差,在主城根本进不了高中。便和姥爷商量着将房门一锁,带着他来到他们居住的小镇上。

        江晨就这么在这“定居”了。

        不过,当年他父母的事闹得太大了。大城市里还好,每天都发生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大事。

        可,这是小镇上呀!大家都知根知底,事情又才发生三年不到,本来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家庭一下被烂到臭泥里,怎么会不成为那些个三姑六婆的谈资。

        “我给你说,就是那家,不是说女婿会赚钱的很嘛。长的好,又孝顺,结果怎么样,呵呵,杀人犯一个。”

        “啧啧,你是不知道,他女婿可怜哦。带了十多年的绿帽子,养了十几年的野种。”

        “奸夫是谁?”

        “听说是那家女儿的大学同学,以前在学校的男朋友。”

        “天啊,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自爱,还没结婚就搞上了。”旁边一个人停下手中的毛衣针。

        “听说他女婿出差提前回家,结果接到别人的告密,在酒店里直接逮到奸夫~妇大白天的滚床单呢。”

        说话的那个女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其他人都焦急的盯着她,自豪的拨了拨手腕上新买的硕大的金镯子,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继续说道:“然后,这男人也是个有血性的,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将两人捅死在了床上。”

        “啧啧啧,他怎么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呀?”

        “嘿,这文化人多聪明的事儿,听说是出差前就有怀疑,偷偷做了什么亲子鉴定。”

        “天啦,难以想象!他养了十二年之前就没觉的孩子不像么?”

        “所以说文化人跟咱们不一样呀,那奸夫居然和老公长的有几分相似。你说,这不是那女的故意设计的么?好让人家安心的当接盘侠呗。”

        “妈呀,好吓人!这心机!亏的李家那闺女长的一副单纯样。谁家找媳妇找这样的不家破人亡才是怪事。”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点头附和着。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本来随着时间快要沉淀下去的事又因为他的到来在小镇上被掀了起来。

        然后,等江晨来到新学校时,迎接他的就是这些鄙夷的眼光。所有人看他,都好像瘟疫一样,恨不得离个十万八千里远。

        同桌林涛是个例外,他和江晨也算得上同病相怜。他爸在工地上干活,妈妈嫌弃家里穷,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跟人跑了。不过当时他还小,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总因为此事被其他同学笑话。

        如今来了个江晨,比他更甚。他也没有朋友,两人就这么慢慢的走到了一起,谁也嫌弃不了谁。

        接收完江晨的记忆,陈晨只觉的心情压抑的紧。作为一个成人,对江晨这孩子,除了无奈还有说不出来的心疼。他和燕晨不同,燕晨至少还有一个从头至尾对他都很好的父亲。

        而他的幸福,就像是偷来的。一旦被发现,只会比没得到时更加难堪。

        现在许多人都是这样,喜欢拿别人的痛处来彰显自己的高贵。

        可是江晨有什么错?说实话没有。

        但是周围的人还是把这件事全压在了他的身上,哪怕是他的姥姥,话语里也时不时透露出这样的讯息。

        陈晨抬头看着前方讲台上激情满满的刘老师。说实话这些课程对他来说还是太简单了。

        这个世界,除了防止攻略者。陈晨决定将重心用在改变江晨的命运上,想来,他自己其实内心深处也是希望如此的,否则就不会用自暴自弃来掩饰自己的无助了。

        一点一点改变吧,事实会让所有人明白,上一辈的错他们不该强加在无辜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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