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冲动
心晴的人生里没有过温情时刻，最后遇见的饭馆老板也不是要来拯救她的。
她在饭馆待到深夜，吃完了饭没有离开，大片肌肤裸露着，漫无目的地发着呆，她说没有地方去，老板便顺理成章地把她带到家里。
目的不言自明。
这一次心晴没有收钱，于是她无比放纵，她不需要讨好，主动权握在她手上，她只要自己快乐。
整场戏不需要暴露什么，但李词担心林绛放不开，还是清场，让收音师和灯光都出去，只留他自己在。
第一次，两人是在椅子上。
“做好准备了吗？”李词过来问林绛，“时间还充裕，我还可以再等会儿。”
林绛摇了摇头，“不用，拍戏而已，我准备好了，但效果可能不太好，多试几次吧。”
“好。”李词说，“先试试。”
李词去调镜头数据，顾岑柯走到她面前蹲下，抬头看进她眼里，“一会儿我会碰你，提前跟你道歉。”
一个家里堆满情色杂志的单身男人，面对送上门的女人，只剩下着急。
进门，他立刻抱住心晴，手掌推着她的衣摆往上，露出细腰白背。
林绛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出反应，比如说迎合上去，展露出欲望，狭小空间里蔓延出的无比汹涌的张力。
但顾岑柯干燥的手指贴在她的腰线上，异样的触感让她始终无法入戏。
顾岑柯感觉到了，她身体变僵硬，但戏还要拍下去，他更专业，带着林绛的身体压向他，俩人一直退到一张椅子上。
顾岑柯吻上了她的侧颈。
气息滚烫。
林绛放在他腰上的手瞬间捏紧，下意识的躲过了那股痒意。
“不行。”林绛舔了舔因紧张而变得干燥的嘴唇，“我……”
她停下，顾岑柯也停下，看着她，“李词你先出去。”
李词看向林绛，见她点头才说：“那我先下去抽根烟，你们俩调整一下。”
李词离开，门一开一合，气流涌进，掀开靠近外面走廊窗户上的遮光窗帘，一角透出一点光。
林绛跨坐在他腿上，耳尖通红，她撑着旁边的桌面想离开，“对不起，我实在没有经验，我再调整一下。”
顾岑柯没有松开，环在腰上的手臂收紧，带着林绛再次坐回他腿上，姿态暧昧，这一下，她浑身都烫了起来。
“顾……”
他的气味和体温强势地包裹住她，这种感觉让林绛十分不安，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大部分哺乳类动物依靠识别气味来熟悉对方，判断对方是否有恶意，”顾岑柯把她轻轻按在自己肩膀，“你也可以试一下，希望能让你尽快熟悉我。”
他不出活动的时候身上不会喷香水，但那股淡淡的雪松味道依然存在。人的气味很独特，即便是同一款香水，也会因使用者自身的气味影响而形成不同的感受。
脑袋后面的手一直托着她，林绛趴在顾岑柯肩头，照他说的那样感受。
房间里无比安静，用来增添氛围的老式挂钟指针一秒一顿地走着，有催眠的效果。林绛深吸了一口气。
她在女生里面算是高个子，但窝在顾岑柯怀里显得无比娇小，腰很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后颈的皮肤，洁白细腻，诱惑着别人在上面留下印记。
顾岑柯本意要带她入戏，自己却做不到心无旁骛，他偏开头，如果这个时候起了反应，林绛估计会被吓到永远远离他。
片刻，林绛声音闷闷的，“你都是带别人这样熟悉你的吗？”
“那你对别人也是这么排斥吗？”
两个问题，不同的发问者，同样的结局——没人回答。
“好了……”林绛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想说自己这次真的准备好了，突然窗外穿了一声吼。
“干什么的！看什么呢！”是李词的声音。
遮光帘露出来的那一角闪过一个人影，林绛拉开门想看看发生什么了，顾岑柯先一步挡在她前面，“我来。”
“鬼鬼祟祟的一个人，看见我上来就跑了。”李词站在门口往楼下看。
那人一瞬间跑进胡同里，追不着了。
他们在这里准备拍摄已经有几天时间了，最初的新鲜感也消耗的差不多，没想到到了正式开拍还是有人来偷看。
小小插曲，没有影响拍摄进程，再开机，林绛的状态好多了。
或许真的如顾岑柯所说，猫猫狗狗可以靠嗅觉进行交往，人也一样，也或许是顾岑柯始终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林绛也变得专业。
——
心晴急躁地扯着老板的衣服，椅子上，她在他身上起伏，镜头与他们之间被桌子挡住一半，半遮半掩间全是欲望。
细密的吻落在颈间，慢慢蔓延向下。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顾岑柯不会碰到她的肌肤，始终保持着分寸又能沉浸在情绪中。
他无疑是专业的。
这个镜头持续的时间不长，房间里只剩下暧昧的呼吸声。
“好。”李词出声，“下一场。”
切近景，还是这个姿态。
两场激情戏拍下来，比拍一整天打戏都累，抽了两张湿巾擦汗，顾岑柯从床上下来，留下一句“我去洗脸”离开。
林绛伸手扇风，两场大戏拍完她轻松了很多，甚至都不觉得尴尬了，起身凑到监视器前看回放。
“怎么样？”她撑着膝盖弯着腰问。
“完美，顾岑柯不愧是影帝，情绪控制的太好了。”李词盯着细节，“能收住，没有把你的风头占掉，这点我很喜欢。你知道的，这个短片里心晴是主角，所有视角落点都在她身上。你这段表现的也很好，看得出来是豁出去了。”
“荧幕首秀，李导你面子很大了。”林绛拍拍他的肩。
“顾岑柯不也是吗？这才叫面子大。”
是了，顾岑柯也没拍过激情戏，这个大的明星，“便宜”她和李词了。
“估计这辈子你俩也就合作这一次了，多学着点吧。”李词指着镜头里正在厮磨的两人，“看看这个表现力，多强烈的欲望感，没有表演痕迹。”
长廊尽头的拐角处是居民平常洗菜用的水池，水珠从下巴滑落掉在水泥地上，很快就被蒸发，他撑在水池边，等自己平静下来。
四月初南方的温度也没有很高，他只穿了件黑色背心，风一吹，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反应要强烈，面对林绛，他清楚自己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却没想到会这么强烈，生理以及心理。
如果再晚一点，或许就会被发现了。
他撑着胳膊叹了口气。
最后一场戏要等天黑，中间的时间空下来，李词要跟冯秋出去逛，顾岑柯这张脸到底是不适合满街逛荡，他拎着马扎坐在楼下——为了配合角色他胡子没有刮，露出一点点青茬，穿着普通的背心短裤，不仔细看还真无法分辨破旧的楼区底下坐着的是个明星。
“有个旅游村，据说景色不错，你确定你不去？”临走前李词问她，“给你拍两张照片吧，你留着发微博，固固粉。”
“想多了，本人没几个粉丝。”林绛站在车边，“你们俩都走了，我也走了，把顾岑柯自己留在这儿吗？”
“可我看他那样，也不像是喜欢有人跟着他的感觉。”李词低声说。
“这可不是你平常的风格啊。”
“怕你们俩尴尬嘛，算了，你无所谓就无所谓，别说我不照顾你。”李词哼哼着，启动汽车。
“小妹想吃什么，回来带给你。”冯秋在副驾探出头问。
“小妹也是你叫的，滚回去。”李词说。
“不了，谢谢姐夫。”林绛说完就跑，李词的骂声紧跟着传来，“林绛你脑子没病吧！”
“给。”林绛递给他一瓶水。
顾岑柯正低头看剧本，把水接过来，拧开，又还给她。
林绛愣了愣，“我是给你喝的，不是让你帮我拧。”
“是吗。”顾岑柯还是把水给了她，自己拿过另外一瓶，重新打开。
“你在看晚上的剧本吗？”林绛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跟他闲聊，找话题一直是她的弱点，但借此机会聊聊演戏她还是十分有兴趣。
“不是，是陈丰导演的戏。”顾岑柯把剧本递给她，“要看看吗。”
“是孤烟吗？”
“你知道？”
林绛接过来，“嗯，听说过，快开拍了吧。”
“还有几个月。”
林绛果然认真地看起了剧本，顾岑柯是男主，从他的剧本里就基本可以看到故事的完整走向。
《孤烟》是一个武侠片，扈启行为了一本剑谱游荡江湖三十年，杀了无数的人换了无数的身份，是个很复杂甚至带着疯癫和反叛的角色。
剧里的女性角色不多，这是陈丰导演一贯的风格，他更喜欢女性角色是充满神秘感的，而他镜头下的女人也确实是做到了这一点，会让人留下深刻记忆。
这部戏里有两个女性角色，扈启行三十年前江南烟雨里遇到的竹叶青，妖艳诡魅，但又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那本剑谱在她身上，所以扈启行杀了她。另一个是扈启行在大漠里遇到的小乞丐，满眼天真，杀起人来的时候更加天真，为了得到扈启行，她将自己易容成了竹叶青的样子。
“好多打戏啊。”林绛看完。
“嗯，这次回去后就要去练功了。”顾岑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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