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章饯别
方清濯这次回B市之后，怕是不会再回来担任这A市分公司小小的市场经理一职了，毕竟方家大少爷偶尔心血来潮，做个平凡人历练历练，哪能一直待在凡间。
女人心头里的不舍全写在脸上，方清濯看见了，心里很是受用。
韩小暖伸手拿过一杯酒，往面前一举，“清濯，祝你一路平安。”
方清濯看着她端在面前的酒，眸光微动，笑着问她，“你会喝酒吗？“
从她端着酒杯的姿势，方清濯就知道她肯定不是经常喝酒的。
这样清清淡淡的女人，喝起酒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韩小暖望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坚定地点点头，“会！”
一杯酒下腹，韩小暖有些后悔了，关键是她还很实在的一杯酒全喝了。陌生的辛辣味从咽喉处蔓延开来，烧得胃里也跟着火辣辣的。
“哪里有你这样喝酒的，傻瓜。”方清濯好笑地看着她呛红了眼睛。
韩小暖瞧见方清濯带着笑意的黑眸，忍住不适，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哥，你和小暖姐姐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王佳人忽然插了一句话。
韩小暖看向王佳人。
一转脸，她就成了小暖姐姐。
年轻就是好，随口的一句自来熟，都显得那么坦率纯真，自然不做作。
不受控制般的眼眸一转，韩小暖的目光落到一直静默不语的许家默身上。
殊不知，许家默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四目对视，韩小暖直直地看过去。男人的眼眸深沉地好似一片海，平静无波。
可韩小暖知道，那平静无波，只不过是掩饰，底下的惊涛骇浪，看不见，却能吃人。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她感觉头微微有些发懵，避开男人那深深浅浅的眸光，她难耐地按了按眉心。
“我们在说一个傻姑娘。”方清濯眸色深深地看着韩小暖脸上那抹浅红，回答着王佳人的问题。
她不会喝酒，方才那一杯已经算是她的极限了吧，方清濯体贴地把一旁的清水递到她手边。
方清濯啊，方清濯，你该满意了。
即使不能成为亲密的爱人……
韩小暖身上热烘烘的，开始想冒汗了。
包厢里的暖气打得很足，大家都把外套脱掉了，穿着很单薄，王佳人也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连衣裙。
可她里面还穿着参加年会的白色礼服，她不想在许家默面前还穿着那件他专门为她定制的衣服，尤其是在和他大吵一架之后。
韩小暖的额头上开始微微冒汗了，她拿起桌上方清濯刚才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大口，冲淡了口中的酒味，人也舒服了一些。
王佳人托着腮，笑嘻嘻地问道，“小暖姐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哥最会骗我了，我才不信他说的话。”
韩小暖淡淡一笑，“清濯刚刚和我说一只兔子耳朵为什么长的故事。”
“还有这个故事？”王佳人好奇地凑过来，“那兔子耳朵本来就长，难道还有什么来由不成？”
女孩子一脸的纯真和好奇，不禁让韩小暖暗笑，真是个可爱的傻姑娘。
“有的。”韩小暖认真点点头，嘴角溢出笑意，“因为它爱打听。”
方清濯笑出声，伸手在王佳人的额头上敲了敲，“知道了吗？长耳朵的兔子。”
王佳人忽然明白过来，猛地坐直身子，懊恼地直嚷嚷，“哥，你和小暖姐姐一块耍我啊！”
见她后知后觉，韩小暖这才笑出声来。
王佳人晃了晃许家默的胳膊，叽叽喳喳地闹着，“家默哥，你给我评评理啊。“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许家默清冷的眸落在韩小暖的身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韩小暖瞬间收敛了笑意，心里酸涩得难受。她心慌地避开他的视线，拿起桌子上的水，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冰冷的液体入喉，韩小暖才发现自己惊慌之下，竟然拿错了酒杯，刚刚喝下的哪里是清水，分明是白酒。
韩小暖一惊之下，被呛着了，咳嗦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她忽然心里难受得想哭。
凭什么，他总是能轻易摆布自己的情绪，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把她立刻打回万丈深渊里。韩小暖，你可真是不争气，说要断得干干净净的人，可是你自己啊！
韩小暖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烈酒明明在胃里燃烧着，可韩小暖却觉得心口难受得要命。身上很热，鼻尖处冒出了细细小小的汗珠。
“小暖，你很热，是不是？”方清濯发现韩小暖的异常，轻声问道，“屋里暖气足，你把外套脱掉吧。”
韩小暖晚饭没有顾得上吃，空腹饮酒，此时感觉手脚轻飘飘的，很不舒服。
她往后靠，眼前闪过方清濯的脸，影影倬倬地看不清楚，她嘟囔着，“清濯，我有点头晕……”
“佳人，你过来，给她解开外套。”方清濯见她面色酡红，眼神飘忽，知道韩小暖是喝醉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酒量这么差，还傻乎乎地敬他酒。
……可他喜欢的，不就是她的简单和实诚吗？
王佳人吐了吐舌头，走了过来，解开韩小暖外面的厚大衣，脱下后，顺手搭在一旁沙发的扶手上。
……
醉酒美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
不外如是。
“小暖，你醉了。”方清濯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韩小暖坐直身子，曲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嘟囔道，“我没醉，只是许久没喝酒了。清濯，麻烦你给我一杯水……”
方清濯没说话，让人倒了杯热水过来，递到她的手里。
韩小暖喝了几口，还是很不舒服，歉意地和方清濯说了一下，自顾自地斜靠着沙发。
她一向滴酒不沾，这次竟是喝了两杯，只觉得头晕目眩。头刚一挨上沙发，不由得双目轻合，才能把那晕眩感驱走一些。
许家默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他现在无比后悔给韩小暖选了这件礼服。
蓦地站起身来，许家默伸手把她方才脱下的外套重新盖到她的身上，仔细看了看，除了只露出一张脸，再无多余的，才放心地坐回去。
看着带着醉意的韩小暖，许家默心中冒起无名的火。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他让她离方清濯远一些，她却我行我素，现在又穿着他送她的礼服……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许家默冲方清濯示意一下，就走了出来。
电话是家里打过来的。
许是临近年关，母亲的话语终于带了几分柔意，许家默安静地听着，对于母亲有关回家过年的询问，含糊不语。在母亲把话题转到陈姣眉身上的时候，他挂了电话。
许家默没有立即回到包厢里，靠在墙上，偏头点了支烟，吸了两口，然后夹在指间，兀自出神。
烟气缭绕间，男人那一贯清冷坚定的脸上带着几分隐痛。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是她。
脚步微有踉跄，微醺的脸上，双眸迷离……
许家默眼神淡漠地看了韩小暖一眼，然后平静地收回视线，接着抽烟，然后掐灭烟，吐出一片烟雾。
胃里很不舒服，韩小暖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一走进走廊，就看见了许家默，方才男人那一眼的淡漠，她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当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坚韧无比，无坚不摧。
错身而过的时候，一股大力袭上她的腰间，韩小暖惊呼一声，整个人倒在许家默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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