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十年
餐馆里我和谭景明对坐，感受到改命人的位置，我已经猜到了改命人是谁——柳芷晴。
等我们吃过中午饭，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躺在床上的柳守一也醒了过来。
把给柳守一带的中午饭放好就上前看一看柳守一的情况。
他神智很清醒，眼睛也很有神。只是比往日又多了一些沧桑和忧郁。
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很多磨难，有些人走了就是走了，有些人留下来就是留了下来。
谭景明和柳守一已经没有往日间隙，但是他们往日种下的恩怨却是发芽了。
山奈本来是谭景明用来掣肘柳守一的，可惜山奈不是谭景明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山奈暴露了柳家腿法也不会有后来的小偷入室行窃。
但是从我的直觉来看，这个小偷不简单，那边刚刚暴露这边就已经开始行动。要么这个小偷一直潜伏在刘守一的身边，要么他就是早有准备只不过刚刚确定消息。
先不想这么多，把改命人的事给搞好再说。
和躺在病床上的柳守一打了个招呼，我拉着一旁的芷晴出了病房。美其名曰给这两个兄弟独处的时间，让他们增进感情。
至于真实的情况嘛，我就是想了解芷晴到底改命意愿是什么。
……
医院对面的餐馆还是那个位置，只是和刚刚坐在这里的人不一样，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女儿。
要了两杯饮料就喊来服务生点餐。
“两位想要点什么？”
我：“我刚刚已经吃过饭了，给这位小姐姐点吧。”
芷晴：“要一份汤面吧，要汤汁很多的那种。”
看来她的情绪还是不太好，也是了，最近几个月一直就没有消停，我很欣赏她的坚强。
据说清淡的汤，可以缓解忧郁和惆怅，这是一个我曾经的好朋友说的，哪怕她已经不在了。她的故事以后再说。
服务生刚走我就打开话匣子。
“其实你不必太过难过，吉人自有天相。”
她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微微一笑。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对我颇为照顾的，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我打着哈哈讪笑着说：“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嘛，都是应该的。”
从来都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我一直都知道你武功很厉害，就是没想到那么强，连练了骇涛腿（默腿第二招）的山奈都不是你的对手。”她带着惊喜的眼神看着我丝毫不掩饰欣赏。
没有推诿她的赞赏：“哈哈，是吗？我也一直觉得我很强，可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打得过我了，哈哈。”
她无奈得翻了个白眼，女生都讨厌吹牛的男生。只是这个白眼，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宠溺的感觉，可能她真的已经把我当做弟弟来看了。
说这话的功夫汤面已经上来了。
喝了一口果汁，看着她只喝汤不吃面，顿时头大。这丫头估计只是想喝面汤所以要了一碗面。
有节约强迫症的我开口了：“你不饿吗？这样只喝汤肯定不管饱啊。”
她抬头看我一眼，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可爱。“哎呀，不饿啊，要不我把汤喝完你来把面吃了。”
我“……算了，你想喝汤就随你便。”
她又是一个白眼：“不饿。”
我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真的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等她墨迹墨迹吃好饭已经三点了，看了看手机时间，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走吧，也该回去看看咯，他俩应该聊得差不多了。”
“嗯，她擦了擦嘴，下次还来，这家餐馆面汤好喝。”
我一阵汗颜，要了一碗面，就只是喝面汤面，面一点点都不碰。我还能说什么呢，服气。
不过刚走出面馆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晴晴姐！
看了眼芷晴，她没看到我手机。
“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回医院吧，我明天也该回学校上学了。”
她哦了一声就直接走了，没多说什么。
刚走出餐馆门口的我立马回了去，找到里面的卫生间接电话。
“喂，晴晴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
“你还说，你都几天没来跆拳道馆了。”
“啊，明天就去。”
“怎么，今天没空啊？”
“哈哈，不是，只是今天有点事耽误了。”
“不会是陪哪个小姐姐去玩了吧？”
“啊，没呀，怎么可能呢。”
“我想也是，你这样的呆瓜怎么可能会开窍呢。”
“……”
“所以你今天不能来嘛？”
“可能不行吧，晚上可以出来玩，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吧。”
“今天看电影不行，有个朋友来这里找我，晚上你也来吧，一起吃个饭。”
没有马上应答，以前就知道有个男生一直在追晴晴姐，想来这个来找她的朋友就是这个男生了，不然谁会费那么多劲跑那么远。
磨叽了一两秒，我同意了“好，那晚上就一起吃饭。”
“嗯。交换生的时间只有两个星期，现在就只剩下最后几天了。”
“哦，那你要玩的开心。”
“你就只要说这些嘛。”
“哈哈，最后几天我会陪你的啦。”
一阵心酸，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不能啊，我是一个改命师，所有与我走的近的人都有大几率改命。
改命不是一件好事，你拿出来做交换的，往往比你得到的要多得多。
看惯了太多的分合离别，心里早就已经清楚，自己的生命不属于自己，里面承载了太多的无能为力……
结束通话之后陷入冷静，默默走回医院。
柳守一还在躺着，谭景明和一个医生在商量着什么，柳芷晴坐在病床旁边剥橘子。
走到医生的旁边，看到他手里的资料。
“标题：激进治疗”
两个人还在小声说着，谭景明脸色凝重。
看来柳守一的病不是多简单啊。
“可以把资料给我看看吗？”我开口请求。
医生没理我只是把资料塞给我了，他继续和谭景明聊着，听他们聊的内容应该和这个激进治疗有关。
大概的看了这医疗资料。
内容简单，却也让我眉头一皱。
激进治疗需要签署亲人姓名。
主要治疗目的就是接骨，成功可能只有三成，但是不做的话柳守一也只能成为植物人。失败的话，截肢！
……
心里惦记着和晴晴姐的约定，今天晚上要陪他们俩吃饭。
不过在医院呆了两个小时就匆匆赶回学校。
一番洗漱打扮之后再给晴晴姐发消息。
“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去吃饭。”
晴晴姐秒回。“等我半个小时，刚睡醒qaq。”
我：“好。”
……
在校门口接到晴晴姐刚好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淡妆的她真好看。
叹了口气，唉，可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她更好看了。
痴痴得看着她走出来，她也刚好看到我，对我一笑。
那双好看到无法形容的眼睛，至今仍然刻在我的星空，在我迷失的时候给我心定。
“走吧，去吃烧烤，已经订好圣城912号桌了。”她走到我跟前，依然带着笑。
我微笑着点头。
巧合的是，出租司机又是之前那个话唠。
“哎呀，小伙子，又是你呀，我对你印象可深了。去哪里啊？”
我：“圣城。”
我和晴晴姐坐在后排，司机回头跟我念叨两句就马上起步开车。
车子还没走多远，我刚想开口和晴晴姐聊天，就听到了司机说话。
“这个好看的姑娘，不是你女朋友吧？”
一阵抑郁冒汗，我就这么有单身气质的嘛。。。
“我们俩是姐弟关系。”晴晴姐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她笑起来超好看。
我点了点头也跟着笑：“我们俩是关系超级好的姐弟。”
刚好天黑时候赶到，圣城门口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在拿着手机左顾右盼。
下车的姐弟互相看了一眼，朝着圣城走去。
那个男孩子一眼就看到了晴晴姐，向我们招了招手，满脸幸福的笑。
而我呢也是笑，旁边的晴晴姐倒是安静。
餐桌是四人桌，我和晴晴姐坐一起，那个男生自己坐。
一顿饭下来也没吃多少东西，晴晴姐和我聊天的倒是比较多，那个男孩也不善言辞只是一直眯眯笑。
……
也许吧，每个人都应该和自己合适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承认超级喜欢晴晴姐，但是也清楚不合适。
所以只能饶过自己饶过青春饶过岁月，让她成为我生命里一道美丽的风景。
并不是每一样美丽都应该属于欣赏她的人。
吃过饭之后，那个男生自己去了宾馆，我和晴晴姐打车回学校。
路上，抹不开自己的感情，还是问了那句话。
“这个男生，你喜欢吗？”
认真看着她，她转过头去看窗外。
“不知道。”
不再多问，做个天真的神。
……
夜深了，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心里惦记的还是那颗星星。
突然一阵阵悸动传来，仔细感应一下，在医院。
柳芷晴有事，这是要改命了！
麻利起床穿好衣服带好手机，跑到厕所打开窗户，就着一只水管爬了下去。没办法，这个点宿舍已经关门了。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跟着心的感觉来走，找到了！
手术室，柳芷晴和谭景明在门口坐着，芷晴明显情绪很是低落。
走了过去，她抬头就看到我，谭景明也惊讶得看着我。
柳芷晴睁着眼睛：“你怎么来啦？这么晚了。”
我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坐到她旁边：“晚上睡不着就感觉有事要发生，也就只有这里会有事情了。于是乎就赶过来看看怎么了。”
柳芷晴有些黯然：“舅舅病情恶化了，没办法，只能手术，这一次手术之后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我掌控住引导她开口交换的欲望，坐着不吭声。
没想到她倒是没落得自言自语：“希望舅舅这一次能好起来，哪怕让我折寿十年都愿意。”
叹了口气，我终究只是上帝的走狗，命海要改她的命格我别无选择。
……
第二天，我又见到了柳守一，他已经好了，脸上都是开心。
医生说他的病情基本上可以痊愈，甚至以后练武都不成问题。
这下好了，柳家的腿法有人继承了。只可惜芷晴的生命缩短十年。
每一次交易达成都会有同一个感觉——无能的自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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