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讲条件的剑灵
从十八层楼摔下去是什么感觉？
在失去意识之前，白如墨居然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修炼快二十年，她终于体会到了飞一样的感觉……
从十八层楼摔下去，结果自然是必死无疑了，所以在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白如墨的脑子里就像是塞满了浆糊一样，她有些不明白现在的情况，那个人的目的明显就是杀了她，怎么还可能让她活着呢？
不过身上隐隐传来的痛感和额头处的刺痛让她不得不强行清醒了过来，然后她便感觉到自己趴伏在谁的背上，耳边还有谁悲伤中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
“小姐……是秋词不好，秋词不该离开您的身边，居然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四小姐说您是因为宁君泽退婚不堪受辱而自杀的，可秋词不信！秋词这就带您离开白家，等您的身体修养好了，咱们就回来报仇！”
秋词？
宁君泽？
白如墨愣了一愣，突然之间许多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是被谁硬塞进了她的大脑中一样。
贴身丫鬟、唯一的忠仆秋词；
宁家大少爷、她的未婚夫宁君泽；
因为不能聚气而被全家人看不起的自己，还有相继失踪的哥哥和父母；
太多太多的人和事，还有……那个她一直当做亲姐妹看待，却对她痛下杀手的堂妹白如雪……
“不是……自杀……”白如墨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把这几个字吐了出来，也终于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小姐？”听到白如墨开口，秋词先是小心翼翼试探着喊了一声，之后才停下脚步将白如墨放下，让白如墨靠在了她的身上。
“小姐，您头上的伤痛不痛？刚刚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等离开乱葬岗之后奴婢再帮您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感受着额头处的刺痛，白如墨皱了皱眉头。
阴沉而昏暗的天色、零星的树木、时不时刮过的阴风、再加上身边秋词关切的声音，这一切让白如墨的头脑越来越清明，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她死过一次之后，居然意外穿越了。
秋词见白如墨没再说话，微蹙着眉头问道：“小姐？小姐您还好么？您刚刚说不是自杀，那果然是五……白如雪干的？”
白如墨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你心里明白便好，如今我们还没有那个能力，你先带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吧，报仇的事情容后再说。”
秋词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主仆二人互相扶持着往乱葬岗外走去，期间秋词也低声解释了，她原本是帮人出门做零工去了，可半路就听说了宁家去白家退亲的消息。
担心白如墨的秋词忙赶了回去，谁知四小姐白如雪就说白如墨想不开自杀了。
秋词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了被扔在乱葬岗的白如墨，还好白如墨没有死，她的心里总算能踏实一点了。
白如墨听了秋词的解释之后，心想其实你的小姐已经死了，现在的白如墨虽然也叫做白如墨，却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了。
而且……
她带着几分好奇淡淡地开口问：“秋词你以前并不会对我解释这些，今天为什么突然要解释呢？”
秋词扶着白如墨，微蹙着眉头小心地开口说：“秋词总觉得……小姐好像变了，故而不敢放肆。”
以前的白如墨可没有现在这么冷静，而且也没有现在这么看得透，她跟了白如墨多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其中的不同呢？
白如墨闻言淡淡一笑说：“你不是也从来没放肆过么？至于我，死过一次的人了，总得想明白点什么才是。”
话虽如此，其实白如墨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比如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一些经历。
原本的白如墨虽然是残灵界百安城白家的三小姐，却因自幼不能聚气修炼被人叫做废物，除了父母以及兄长之外没有人看得起她，唯一一个肯陪她一起玩的堂妹白如雪还是为了接近她的兄长白浩风。
而自从她的兄长和父母相继失踪之后，白如墨在白家的境遇越来越惨，只有一直努力在外面打零工赚钱来养活她的忠仆秋词还把她当成白家的小姐。
在著名的炼器宗师寻墨大师到了百安城的时候，白家为了求寻墨大师为白家炼器，就这么把姿容绝色的白如墨献了出去。
谁知道霜寒剑炼成之后寻墨大师便失踪了，而白如墨则被整个百安城的人指责失了贞洁，就连同她定下娃娃亲的宁家大少爷宁君泽也来白家退了婚。而这下对白家彻底没了用处的白如墨就被白如雪给害死了。
想想自己那意气风发被冠名神医的平生，再想想这个白如墨短暂而悲惨的一生，白如墨不禁心中唏嘘。
抛开这些悲惨遭遇不提，白如墨很不明白的一件事便是——那个炼器宗师寻墨大师究竟是个什么人？
当初在百安城以及周围各地的家族都奉上各种珍贵之物的时候，可是他点名要见到一个名叫白如墨、不能修炼的女孩子才肯帮忙炼器的，可最后他却扔下白如墨跑了……
如今想来，这寻墨大师简直就是来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呀……
一想到寻墨大师，白如墨便陷入了回忆之中，或者说，陷入了这具身体的回忆之中，从头到尾，寻墨大师一共只对她说过两句话，却让她记忆尤深。
“如墨，果然是你。”
“如墨……我在等你，回来吧……”
记忆深处萦绕的这两句话音色清澈、语气柔和、带着说不出的深情，却让白如墨没来由地起了一身的冷汗。
在她还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白如墨的时候，在她刚刚发现自己灵脉残缺不能修炼、决定以后开始潜心研究医学的时候，她也曾经梦到过这个声音，那声音清澈而温柔，一次一次地对她说：
如墨，我在等你，回来吧……
“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以前的遭遇竟如此悲惨么？不过这幅身体本该是绝佳的体质，不能聚气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声音音色清澈、语气淡然，像极了记忆中那个声音，让正在走神的白如墨心中一惊。
不过她紧接着便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问出了声：“谁？出来！”
正扶着白如墨往乱葬岗外走的秋词听到她突然喊出的声音，停下脚步警惕地问道：“有人？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主仆二人声音刚落，便有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树后钻了出来，其中一个更是带着猥琐的笑说：“嘿，还真有姑娘……”
另一个搓了搓手，一边靠近白如墨两人一边说：“那白家小姐不是说一死一活嘛？现在居然是两个活的，真是撞大运了。你们瞧瞧这小脸儿，哎哟哟，果真是撞大运了……”
秋词见状，直接将白如墨护在了身后，然后小声对白如墨说：“小姐，秋词如今只是练气六层，可这四个人都是练气五层，秋词怕是护不住小姐，如今只能秋词缠住他们，小姐您先伺机逃跑了……”
白如墨看了看那四个围上来的男人，又看了看绷紧了后背挡在她身前，努力想给她制造机会让她逃脱的秋词，沉默了片刻，眸中的神色却是不断变幻。
在那四个人离她们越来越近的时候，白如墨终于开口了：“不用，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事的。”
白如墨说完，左手抓住了身边的秋词，右手则是凌空一掌拍了出去，强悍的气浪直接将四人吹飞了出去，又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小姐？”秋词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了白如墨，刚刚这一掌，恐怕练气九层都不一定能打出来的……他们家小姐几时这么厉害了？
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四个人，白如墨波澜不惊地说：“秋词，我们走吧。”
秋词虽然不知道白如墨刚刚那一掌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该多问，故而只是扶着白如墨继续往外走。
而此时的白如墨则是在同脑海中刚刚那个声音对话：“刚刚多谢你帮忙了，你到底是谁？不是那个什么寻墨？”
“帮姑娘也是为了帮在下自己，姑娘不必道谢。只是……”对方淡然无波的声音总算带上了三分疑问，“寻墨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炼器宗师吗？在下只是霜寒剑的剑灵而已，姑娘为什么觉得在下是他？”
白如墨皱了一下眉头，在自己的脑海中对剑灵说：“先不提他了，你之前也说了，我这幅身体不能聚气是有原因的？我刚刚摸过脉了，似乎是被什么阻拦了，我摸不出来……你能帮我解决吗？”
“姑娘的体内没有半分灵力，摸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不过能看出有什么在阻碍，也确实很厉害了。”剑灵的声音又恢复了刚刚的淡然，“姑娘的灵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印了，在下可以帮姑娘解开封印，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姑娘要帮在下把霜寒剑拿回来。”
为什么剑灵要用“拿回来”这三个字呢？还不是因为当初霜寒剑炼成之后就被白家的家主带走了，如今还不一定在哪儿呢。
只是……
白如墨忍不住暗暗腹诽，这不是个剑灵吗？既然剑灵在她的识海之中那不就是认她为主了吗？为什么帮忙还要讲条件的？
剑灵似是知道白如墨在想什么，清咳一声说：“在下也是为了姑娘好，须知剑灵与剑身长期分离，是会反噬主人的……当然，为了姑娘能早日拿到霜寒剑，在下自然会帮姑娘把灵脉上的封印解开。”
这把至今尚未见过的霜寒剑可真是会花式坑她啊……
可是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修炼就无法活下去，所以白如墨只能满心无奈地答应了：“好，我会尽快帮你把霜寒剑拿回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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