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离开
“吴先生，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侦探看向吴大伟，孙凯在旁边焦急的嘴角都快要起泡了。
“嘿嘿，这个是自然，价高者得呢？”吴大伟看了一眼孙凯，心想着反正他手中的钱迟早要划拉过来的，眼前的肥羊自然也不能错过。
最好这套房再卖一次才好。
“你把这套房子买了，我怎么办？”
孙凯嘴角发干，头一晕就冒出了这一句话，完全乱了方寸。
侦探先生看他这样子，颇为无奈，人在一着急的时候，思维就变得闭塞，变得有些钻牛角尖。
手上有钱，还怕买不着房子吗？
“这位先生，这京城那么多房子，就算我把这个买了，你也可以去这个其他地方看看，兜里有钱怕什么？”
“可是，可是，”孙凯焦急的说不出话来。
私家侦探无视他脸上的焦急，转头对着孙凯说完，直接转头问吴大伟，“吴先生，这套房子我很满意，我们坐下来谈一下细节吧！”
“请，请坐？”
吴大伟客气的迎着他坐在沙发上。
“吴先生，我想看一下房产证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拿给你。”吴大伟起身去卧室。
“你好，现在我们详谈的，可能不适合第三方在场，可否麻烦你，”
他话说的很明白，孙凯就是再不懂，也听明白了，嘴角苦涩的离开了吴大伟这套房子。
一离开充满冷气的房子，外头的热浪顿时将他包裹起来，头开始发蒙。
他有些怅然的坐在了楼梯上，回头看着紧闭的防盗门，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银行卡，紧紧的握着，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就这样子坐着，汗水一下子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来，孙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心跳漏了一拍。
“林，林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湛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林湛穿着白色的T恤衫，浑身清爽的站在楼梯下方，微微抬起头看着这个浑身汗淋淋的男人，冰冷的目光从镜片之中投射出来，他冷声道：“回去吧！”
“我，我，”
孙凯站起来，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林湛转身下楼，也不知这么的，就跟了上去。
走出了小区门口，林湛打开了车门，转头看着后方缩着脖子，踟蹰不前的孙凯，撇一下脑袋指着车门说到道：“上车。”
孙凯有些胆颤的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正襟危坐的目视着前方，不敢去直视林湛。“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林湛看着他紧绷的样子，冷哼一声说到。
“你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明白，”孙凯转过头，眼神有些闪烁。
林湛怎么在这里，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他心里有些忐忑，但是强撑着。
座椅被太阳晒得滚烫，一屁股坐下去火辣辣的。
本来就有些发蒙的孙凯，一时间更加晕乎乎了。
“轰，”林湛启动了汽车，声音带着三分的凉意，入耳有些刺骨。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非得要我说出来吗？”
孙凯心虚的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等下你就懂了。”
林湛嘴角冷冷的弯起，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什么秘密都躲藏不了。
这边，侦探看时间差不多，和吴大伟插科打诨了几句话之后，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了。
吴大伟还美滋滋的看着手头上的合同，对于没有定金这件事情一点儿不在意，就算他黄了，那个胖子肯定是逃不掉的。
当即他又登上了“咔咔”App，再次冒充姗姗给孙凯发消息。
“你房子看了吗？怎么样？决定了吗？”
一条条信息发进来，孙凯的裤兜不停地震动。
他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从裤兜里面掏出了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嘴角不由的上扬，看了内容之后，嘴巴里面满是苦涩。
那套房子他也很喜欢，但是他出不起这个价钱。
别人都要加价买，他上哪儿再弄钱。
孙凯没敢回，看完之后，直接把手机塞回到了裤兜里面，双手扯着安全带，低着头。
林湛带着孙凯，直接回到了实验室，把他带到了办公室里面。
“坐吧，我怕一会儿你站不住，”
看着林湛，孙凯有些发虚，心慌的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等下还有活要做呢？”孙凯率先开口说到，他感觉到了危险。
“你确定看完这些，你还有心思做实验？”林湛从抽屉里面拿出了U盘，插进了电脑上，“你先来看看这个。”
看到视频之中自己偷拍资料的样子，孙凯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全褪，只剩青白之色。
他有些慌张的解释道：“这个，这个只是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找资料来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吗？还有，这里我记得没有装摄像头，你是故意监视我们？”
孙凯当即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自己拍了资料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这里并没有上锁，我不能看吗？”
林湛还没有说什么，就看到孙凯慌慌张张的解释那么多，无奈的摇摇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有说不让你看吗？这些资料本就是实验室公开的，方便大家做研究的时候查阅。”
“那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孙凯有些理直气壮的说到，发现视频里面除了自己拍照这点不好，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顿时脸色就好看一些。
“这个，当然是有关系的，你继续看下去，”林湛点了一下鼠标，视频下面还在继续，之间是是视频之中，是自己和卖家的聊天记录。
看到这个，他最后一丝侥幸都化为虚无，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不敢再说什么。
“你的银行账户最近入了一笔250万的巨款，想必现在也不需要我说什么了吧！”林湛直接关掉视频，眼神锐利的看着他。
孙凯嘴巴微颤的看着他，丧失了最后的狡辩，直接默认了。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老师带了你怎么久，只要研究结果出来，你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做这样子的事情？”
林湛虽然了解过前因后果，但是他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你不懂的，你不懂，”孙凯眼眶微红，有些愤恨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长相英俊，家世显赫的男人，止不住的嫉妒。
“你这样子的出身，怎么会知道我的难处。林湛，我今年三十岁了，老家的父母还指望着我吃饭，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一辈子都买不起房子，一辈子都无法在京城立足。老师已经老了，如果他一倒下，这个实验室迟早要关的，到时候我能去哪里呢？我已经做了够长时间的实验狗，我不想再这样子下去你知道吗？”
孙凯冷笑着，笑自己的可悲，笑世事的无奈。
“只要研究结果出来，哪有那么容易，一年，二年，五年，十年，我等不了。”
孙凯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说到：“既然被你抓到了，我也不想为自己求情。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了，我一力承担，要报警还是怎么滴，随便你。”
“师兄，”
这一声师兄，喊得孙凯心里一颤。
林湛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站在实验台上，认真，一丝不苟的坐着重复试验。听到老师介绍我，你开心的抬起头笑着说到‘我终于有师弟了，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孙凯也不由的想起那一幕，跟在老师身后高瘦而又白净的少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爽朗的喊着：“师兄”。
一眨眼，都过了好多年，少年成长到他看不懂了。
林湛脸上满是回忆之色，“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进入到老师的实验室里面，和你们一起奋斗。”
“我永远都记得，你实验成功时候的笑容，那么的干净。”
林湛眼眶微红，舔了舔嘴唇，克制着自己的难过。
他在这里付出了太多的时间，太多的感情，每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但是现在
“老师出了意外，你背叛了实验室。”
“是，”孙凯点头承认。
“可是让我难过的是，你不是背叛了我们，你是背叛了你自己，你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他伸出手，指着他的胸前说到。
往事一幕幕的在孙凯的眼前流过，看着曾经没日没夜奋战在学术研究的第一线的自己，滚烫的眼泪划过他的脸庞。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那些没日没夜的青春，曾经发誓要完成的目标。
而如今，在哪里呢？
“对不起，”他双手掩面啜泣道。
看着他这个样子，想起他被骗的经过，林湛心里真的是很难过，孙凯本质上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不然也不会怎么的好骗，
他知道他只是一时误了歧途。
否则，他也不会花心思的坐在这里和他说话。
他想拉一把，他不想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对不起，”孙凯哭泣着，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裤兜里面的银行卡烫人。
他掏出了裤兜里面的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
“你报警吧！我自作自受，我毁了老师的心血，我该死！”
孙凯清醒过来，悔的肠子都青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浆糊上了脑，做出这等事。
“这钱你拿着吧！资料是假的。”
“什么？”
孙凯抬起头，有些震惊。
“你是故意的。”
林湛点点头，孙凯反应过来，毛骨悚然，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他眼皮底下，不由的苦笑，自己刚才的狡辩就是个笑话。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他如释重负了，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至少实验室的利益保住了。
“还有，你……”
林湛想要告诉他，他受骗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释，直接放视频给他，“你自己看吧！”
孙凯看着吴大伟无缝切换的样子，怒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砍了他。
“吴大伟只是派出来的引你上钩的而已，他背后还有主谋。所以你不要私自去找他们，你斗不过的。”
“我知道，我自己气不过。”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再插手。”
“我知道了，”孙凯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情绪。
他现在后怕不已，如果不是林湛，自己到时候不但泄露了实验室重要资料，还被人骗，钱了没了，前途也毁了。
“不过你不能待在实验室里面了，你带着这个钱回老家去吧，以你的学历找一份工作，好好生活是没问题的。”
林湛不想赶尽杀绝，如果真的报警，他一辈子都毁了，他的父母已经年迈，怕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好歹师兄弟一场，他本是前途无量的科研人员。
只是可惜了。
既然对方拿出250万的鱼饵，他就让他有去无回。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他自然要报复回来，想必孙凯回了老家他们也无暇顾及，腾不出手来对付。
“我明白，我晚上就收拾东西，明天就走。”
孙凯很想说这钱给实验室，但是他说不出口，没有这笔钱，回家之后他根本就活不下去。
他不会种地，也不会做生意，木讷不善言辞，恐怕找一份工作都难。
有这钱，他还能买套房子，给父母更好的生活。
“嗯，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老师那边，我会给出解释的。”
孙凯站起来，对着林湛鞠了一躬。
“师弟，谢谢你！再见。”
他转身，便离开了，实验室什么都没有带走。
林湛呆坐在椅子上，这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处理方法。
“还是心软了啊！”
他感叹道，对孙凯可以心软。
但是那些人，他绝不手软。
随即，他再次的联系了陈昊，又下了单子。
在孙凯离开之后，林湛加强了对实验室的管理，内鬼还在，所以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不能不小心一些。
“学长，喝杯咖啡，”陈佳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端了咖啡进来。
“放着吧！”林湛看着手中的资料，抬起头笑着说到，“现在工作强度能适应吗？”
相比于他们，陈佳刚进来没多久，就开始高强度的实验，怕她坚持不住。
“还能坚持，有学长在，我肯定不轻易下火线。”
她好不容易让他回来，自然要多抓紧时间待在他身边，不然不就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吗？
林湛自然是没有察觉她的心思，点点头说到：“要是受不了，也不要硬撑着，这个礼拜给你放半天假，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吃住都在实验室了。”
“好的，学长。学长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你看你累的都瘦了呢？”陈佳见他关心自己，嘴角扬起，目光殷切的看着他。
“瘦了吗？”林湛耳边不由的响起叶柠恶狠狠的警告：“不准把我的腹肌瘦没了。”
一想到她“恶狠狠”的语气，他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腹肌。
想到陈佳还在这里，收住了手，道：“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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