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也许，现实就很是狗血
赵铭连连点头，“谢秦大人，谢秦大人。”
秦祖来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说说吧，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娘子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赵铭说道：“那是在两天之前，我在外面做生意，回家叫了几声我娘子，却没有应声。”
“一开始，我便以为我娘子他是睡着了，便去房里找她，可是谁知道……”
“谁知道，却看到了她的尸首，她躺在卧榻之上，可脑袋却没了，整个被子上都是鲜血。”
“我吓得大喊了一声，我娘听到这声音，便连忙走了过来，看到我娘子的尸首，我娘当即吓晕了过去。”
“我连忙叫大夫照顾我娘，然后我就去报官了。”
“之后，刑部的人和我娘子娘家周家的人就都过去了，周家人一看到我娘子的尸首，就说是我杀的我娘子。”
“他们说，我和我娘子关系早就不和了，所以是我杀了我娘子，我解释，可他们不信，然后刑部的人就将我给抓了起来。”
“当夜，他们就对我用刑，之后的事情……大人你也就都知道了。”
赵铭一脸的痛苦，“我怕我娘秦受到伤害，我自己也受不了那种痛苦了，所以我招了，我便签字画押了。”
“荒唐！！”
秦祖来一拍桌子。
当真的是荒唐至极！！
“就因为关系不和四个字，他们就认定你杀了人？？”
“然后……一夜严刑拷打外加威胁，就让你签字画押，便就此结案！”
“这可是人命的案子！人命大如天，他们却如此对待，当真的是荒唐至极！！”
秦祖来，他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过案子可以这样子办的。
赵铭又说道：“我和我娘子没有不和，我知道我家落魄了，让我娘子受委屈了。”
“所以，我向来对我娘子都是百般呵护的，我家经济状况再不好，我也没有让我娘子吃过苦，我又怎么可能会杀了我娘子？”
闻得此言，秦祖来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想了想，说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吧？”
赵铭点了点头。
“那么，凶器呢？你可曾在房间里发现过凶器？”
赵铭摇了摇头，“没有，我房间里一把匕首都没有，更别说染血的凶器了。”
“那你娘子的头颅呢？”
“不知道，我家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秦祖来眯起了眼睛，“那么这就奇怪了，究竟是多大的仇恨，还要砍掉你娘子的脑袋。”
“并且砍了之后，他们还把头颅给带走了，难道就不怕其他人发现吗？”
这事情有些不对头。
秦祖来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吐谷浑使臣案子的事情。
发现的那些无头尸首，那些尸首都是大唐的将士。
因为怕被发现他们的身份，所以吐谷浑将他们的脑袋都砍了下去。
那么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会去砍一个普通妇人的脑袋呢？
他站了起来，说道：“这件案子，大概的事情，本官已经知道了。”
“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本宫去看看你娘子的尸首再说。”
“大人见不到我娘子的尸首了。”赵铭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秦祖来微微一愣。
赵铭继续说道：“周家人，认为我娘子死的不详……”
“所以，第二天他们就将我娘子的失手给火化了，现在大人去，也许只能看到一堆骨灰了……”
话音落下，秦祖来目光猛地一愣。
火化了？
尸首不见了？？
案子还没结束，脑袋都还没有找到，他们就给火化了？？
这……
秦祖来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实在是太荒谬了。
简直就是没有比这个home mail的事情了。照明的娘子明显是被人杀害的，现在甚至连投入都没有找到，可是周家人就因为不想这两个字也不等案子破了就给直接将其火化了。
这这是何等的无知啊！
在秦祖来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不祥”！
他看，这就是为了毁尸灭迹才对。
“周家让火化你的娘子，你同意了吗？”
古代女子嫁人，那便是夫家的人了。
夫家要是不同意，娘家人，又怎么可能随意火化嫁为人妇的女子？
赵铭摇头，“我说伤害我娘子的凶手尚未找到，绝对不能够火化。”
“可他们却说，我贼喊捉贼，说是我杀的人，所以根本就不听我的。”
“那么刑部呢？案子没破，刑部难道就任由死者被火化？”秦祖来再问。
赵铭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已经被关起来了，可他们周家既然让火化，刑部肯定也是答应了吧。”
“荒唐，荒谬！”
“案子要是都这么破，那这天下简直就是乱了套了。”
秦祖来有些生气，他说道：“赵铭，你在这里安心养伤，若是有事，本官会再来问你的。”
“本官现在要去你家一趟，万一你家的案发现场也被烧了，那就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说完，秦祖来直接就离开了大牢。
带着卢十三等人，就去了赵铭的家。
赵铭的家位于长安城西，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府邸。
虽然说是落魄了，可比起真的穷人家，还是好上许多的。
至少这房子，要是卖了，也能够卖不少钱。
来到赵铭家里，就看到了生病以泪洗面的赵铭母亲。
秦祖来说明来意之后，赵铭母亲，就要挣扎着起来给秦祖来下跪扣头。
“审法官大人，请一定要找出真凶，一定要还我儿清白啊！”
“我儿，他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我给大人您磕头了。”
秦祖来连忙制止了她，说道：“老人家，你放心，本官办案，一向是以证据说话。”
“若是赵铭真的没有杀人，那么本官定然会还他清白。”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查看现场寻找证据，所以老人家，可否带本官去案发的房间？”
赵铭娘亲连忙擦了下眼泪，说道：“没错，没错，找线索，大人请随我来。”
说着，就连忙向外走去，一个不慎，差点没有摔倒。
秦祖来连忙扶了老者一下，赵铭母亲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老人家不要着急，慢一点。”秦祖来说道。
可是赵铭母亲却是急道：“大人，哪能不急啊！”
“审法官大人，我儿，他还在牢里受苦……他二十多年就没有吃过这样子的苦，我哪里能够不着急啊。”
秦祖来闻声，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他不在多说，只是让卢十三多关注一下老者，别让她真的摔了。
几人，很快就去了另一个房间，推开门，便能够看到卧榻的被子上，染上了不少鲜血。
原本白色的被子，已经染成了猩红的鲜血，看起来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就是这个房间了。”赵铭母亲说道。
秦祖来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直接过去检查。
他仔细看了一遍这个房间，发现有血迹的地方，只有卧榻和被子上。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没有看到任何血迹。
就连地面上，都没有沾上一点。
这个房间不算大，而且与赵母所在的房间距离也不远。
若是这里发出过比较大的动静，赵母应该是可以听到的。
他问道：“赵铭是在早上发现死者的，那之前的晚上，老人家，你可曾听到过什么声音吗？”
“比如说……惨叫，或者是惊呼之类的。”
赵母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秦祖来又问道：“老人家睡觉很沉吗？容不容易被人吵醒？”
赵母说道：“审法官大人，说起来也有些奇怪，平常我半夜经常醒，少说一晚也会醒个两三次。”
“特别是我儿出门在外时，我就更容易醒过来，总是会忍不住担心他有没有吃苦，是否吃得好睡得好。”
“可是那一晚，我却一次都没有醒过。”
“一觉直接睡到了天大亮，还是听到我儿的声音，我才醒过来的。”
闻得此言，秦祖来眸光突然一闪。
说道：“那一夜，你睡得比往常都要沉？”
赵母点头。
“那……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秦祖来又问道。
赵母摇了摇头，“那晚是我儿媳下的厨，她很少下厨。”
“我们娘俩，也心疼她，不愿让她太累，所以基本上都是我下厨。”
“但是那晚儿媳说要孝敬我，就给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别说，真的很好吃，我心情好就多吃了一些。”
“可是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就……我儿媳就出现了那种意外。”
说着，
赵母不由得再次泪流满面。
秦祖来眸光闪烁，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旋即说道：“老人家，大概的情况，本官现在已经是知晓了。”
“本官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儿没有犯过法，那么本官一定会还给他清白！”
“本官，现在要去别的地方调查，你好好休息，安心养病，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儿赵铭就能够回来了。”
闻得此言，赵母连忙点头，不断的向秦祖来表示感谢，
不一会儿，秦祖来和卢十三就离开了赵铭的家。
路上，卢十三忍不住问道：“秦大人，怎么样了？”
秦祖来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赵铭杀的，这里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卢十三微微一怔。
秦祖来淡淡说道：“那个房间摆设的都很规整，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
“同时血迹除了被子上外，其他地方一点也没有。”
“如果说死者是在那个房间里被杀的话，砍掉头颅，不可能不会有血溅出去。”
“所以，至少地面上或者是墙壁上，多多少少都会沾这些一血迹，可是现场一点都没有。”
卢十三皱眉说道：“那……秦大人，会不会是凶手给擦干净了？”
“没理由，”秦祖来摇头道。
“”什么？！”
“凶手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秦祖来平静道：“凶手杀了人，应该是想要立即就逃走的，他不可能，也没有任何理由还给人家打扫一下卫生。”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秦祖来淡淡说道：“这里压根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是在其他地方被杀的，然后被运到了这里，应该是用麻袋、或者是其他东西装的尸首。”
“到了房间之后，将尸首给扔了出来，随便盖上被子，然后他就走了。”
“这也能够解释，为何这里或者附近都没有发现凶器，为何地面上或者是墙壁上没有发现鲜血，为何死者的脑袋附近都没有。”
说到了这里，
秦祖来眸光闪烁，漆黑的眸子里，精芒乍现。
一些线索已经开始缓缓连接起来了。
他平静说道：“也许是凶手砍了死者脑袋之后，慌乱之下，忘记带脑袋回来了，也许是那个脑袋凶手另有他用，也许……”
秦祖来勾起了一抹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理由让人匪夷所思，无比魔幻。”
“什么？！”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
这种感觉又来了！！
他明明能够听懂秦祖来的每一个字。
可是连在了一起之后，突然就是不懂了。
此时此刻，卢十三，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
秦祖来完全就是带不动自己。
秦祖来此时此刻也没有多解释，虽然这个想法目前只是猜测，但是他觉得，也许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狗血呢。
他迈步向前，说道：“走吧，卢十三，我们走吧。”
“去哪里？”卢十三连忙追了过去。
秦祖来眸光一闪，淡淡说道：“娘家，周家。”
周家，严格意义上来讲，属于第二梯队的世家大族。
仅仅只弱于第一梯队的五望七宗。
他们的家族周家，在整个长安，也算是名门望族。
其府邸的位置，位于长安豪华的永乐坊内，府邸十分气派且庞大。
来到了这里，
秦祖来让卢十三去敲门，
没过多久之后，就有小厮来开门。
卢十三，他在说明来意之后，小厮知道了秦祖来是大理寺审法官，也不敢得罪。
连忙是回去禀报了。
没多久，小厮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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