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治病
接下来西斯都没有再说话，他似乎在发呆，已经不在乎周边的事物。
薛璃也学着他发呆，但其实她在修炼，能感知外界环境。
有人敲了敲门，“殿下，灵耀魔法师来了。”
薛璃睁开了眼，男人身上有着一种强烈的威压，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灵耀年纪并不大，不过三十多岁，已经是高级魔法师后期了。
他主攻药剂魔法，但是普通攻击魔法也会一些。
“殿下，你感觉怎么样？”
虽然这么问，但他并不打算听西斯的回答，西斯的情况，他十分明白。他的老师昨天替西斯治疗，魔法还没有恢复，所以今天由他代劳。
但他知道他的老师已然放弃西斯，他知道。老师也不容易，即使每次将所有魔法耗费到了西斯身上，最后都是需要仆人扶着老师才能站稳，也只能抑制那蔓延的毒素一天而已。
为了西斯，老师不眠不休，每日都在研究各种药物，但是没有用。西斯的身上的毒素就像被诅咒一般，即使前一天抑制下去，第二天也会疯狂增长，甚至比前一天的毒素更加浓郁，让人束手无策。
他一直还活着，简直是一个奇迹。
灵耀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我们开始吧。”
他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薛璃，或者说并不在乎她的存在。
西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点了点头。
这是薛璃第一次见到药剂魔法师施展治愈术。
他并没有触摸西斯，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然后将两只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并拢，半晌没有动作，薛璃直到他是在默念咒语，大约五分钟后，他的指尖发出淡绿的光芒，每一缕光芒都缠绕到了西斯的腰部。
这让薛璃不禁睁大了眼睛，那没一缕光光点点都渗入了西斯的腿部，阻断了毒素向上面蔓延，也阻断了毒素向灵气的转换。
那魔法相当于某种介质，堵塞在经脉之中，让毒素无法运转，然而这只是望梅止渴，只要西斯还活着，他就会吸引更多的毒素，过了一会儿，薛璃发现西斯身上的毒素居然再变少，虽然极其不明显，原来这魔法还有净化功能，可以清楚一部分毒素，但是西斯身上的毒简直太多了，而且还以难以想象地速度在积累，以魔法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罢了。
半个小时后，灵耀魔法耗尽，瘫倒在了地上，他的额头冒了不少汗水，遗憾道：“殿下，抱歉。”
他没能帮到西斯，他能感到西斯的毒素比起昨日，又积聚了不少，没有人能查明原因，而他即使耗尽魔法，也无法阻止。
“要不要请我老师再来看看？”
西斯疲惫地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不要告诉他们，今日的治疗已经结束。”
灵耀不再说话，他能看出眼前的少年对世间没了留恋，“药你还是接着吃吧，我已经交给了麦尔。”
原来这就是药剂魔法师，他们修炼的魔法具有治愈性的作用。
灵耀离开不久，麦尔大叔推着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他离得挺远，但是脸上并无畏惧之色，薛璃识趣地上前接过。
麦尔赞许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吩咐：“尽可能让殿下喝下。”
麦尔出去了，薛璃自己掀开了上面的布，下面除了一碗煎好的药，还有两个魔核，这两颗魔核的样子挺奇怪的，但是薛璃感受到了上面的灵气，比之前的都要浓郁，她可以吸收。
要是以前，薛璃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据为己有，但是再见到更大的灵气修炼炉后，她对这个的兴趣就淡了。
薛璃不能判定那药物的有哪些，但是粗略一看，那里面蕴含了治愈性，应该就和方才的魔法差不多，都是减轻毒性的。
薛璃并不想要他喝药，虽然是减轻毒性的，但这药对他其实没什么用，但私心里，薛璃不想让他的毒性减轻。毕竟那都是可以转换为灵气的。
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是例行问了一句，“殿下，喝药吧。”
西斯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道：“不喝。”
不喝好，薛璃干脆地将药碗放在一旁，然后去看研究那两颗魔核。
魔核是有魔法的，但是它的具有的魔法并不能让人直接吸收，而需要让药剂魔法师炼制以后才可以。薛璃不了解魔法，但她的神识可以穿透魔核里面，她能看到一层淡绿色的气体，和之前灵耀的治愈魔法差不多。
确定了药没什么用处，薛璃很潇洒地将药往窗户外一倒。
西斯总算看她了，嘴角似乎轻微抽搐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他默认了薛璃的做法。
薛璃的怀里还揣着两颗魔核。
那都是十级魔核，不仅价格高昂，而且罕见。但在这里永远都不缺，他每天都会吸收炼制过的高阶魔核，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要？”
薛璃抬眼，撇了撇嘴，老实说：“比起魔核，我更想要你。”
不过一会儿，西斯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弯腰打开了旁边的柜子，薛璃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那里面放了十多颗魔核，以及几颗药草。她幽幽转头看向房间里那棵长得特别旺盛的植物，肯定没少受药物的浇灌吧。
薛璃道：“你这是自杀。”
他咳了咳，道：“反正也没用。”
“你的目的要是魔核，拿了就走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他刚才看到她一直盯着魔核出神。
“哦，好。”薛璃将手里的两颗魔核一并放在柜子里，然后关上。
西斯皱着眉。
为什么他总是要赶自己走呢，薛璃百思不得其解。在西斯看来她是普通人不能吸收魔气，但薛璃是可以吸收灵气的，她没有那么做，第一是她不需要了，第二是她想用这些魔核练成丹药。她将魔核放在柜子里是觉得放在一块儿很方便，毕竟西斯已经答应送给她了，她也回答了好。
在某些方面，薛璃很精明，但一旦涉及到有利于自己修炼的东西，薛璃的大脑简单粗暴。毕竟在她那个世界，杀人夺宝这些事，比比皆是。薛璃虽然不是邪修，而是正道门派，她甚至还偶尔对凡人还怀着一丝悲悯之心，但是她毕竟将此生都花在了修炼上，变强进阶就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晚一点的时候，麦尔大叔进来了，薛璃面不改色地将空碗递给他，言语甚是笃定，“我已经亲自喂了殿下喝完药了。”
麦尔大叔差点要哭了，他的殿下居然喝完了药，这样一看，殿下的确气色好了不少，没想到这个女仆居然还活着，他再次拍了拍薛璃的肩膀，给予了鼓励。
西斯：“……。”
自从雪莉尔来了之后，总觉得自己嘴角抽搐的机会越来越频繁了。他没想到在自己死前，居然还会有除了遗憾之外的情绪。
西斯长长叹了一口气。
薛璃看了外面的天色，天空已经呈现深蓝色，天黑了，天黑了就要睡觉。没有筑基之前，薛璃都是需要睡觉的，来这个世界时，她就习惯了每天吃饭，睡觉，修炼。但是薛璃一般不会这么早睡，练气一层后，她睡觉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但是现在，她直勾勾地盯着西斯，“殿下，你现在要睡觉吗？”
薛璃的问话明明很平常，但是西斯感到了一股特别不安的气息，他求生欲特别强地说：“不。”
“哦。”薛璃失望地垂下眼皮，那小模样有些可怜。
西斯立刻忘记了她之前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他补充了一句，“要是你困了，就先去睡吧。”说完这一句，他的心又沉到了谷底，薛璃之前碰过他，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她有什么目的，有个事实是，她也快要死了，她活不过今晚的。
薛璃的房间其实不远，就在西斯房间过去一点，小小的一间，本来像是堆放杂物的，连门都没有。
她很快将那里的被子和枕头抱过来，在西斯床下铺起床来。
“你在干什么？”
“这不很明显吗，我要在这里睡觉。”
算了，她活不过今晚，不要和她计较，西斯心里想着，心里又觉得莫名别扭，他从来没和女孩子在同一间屋子睡过。
他中毒前，身边有很多女孩接近她追求她，或端庄淑女，或言笑宴宴，他知道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世接近他的，并不感兴趣，只知道一心修炼魔法。他中毒后，那些女孩都恨不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根本没有这么经历。
薛璃躺着一动不动，西斯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他心下又开始胡乱思考起来，对方不会在睡梦中去了吧。
这时，薛璃突然问，“你睡着了吗？”
这声音把西斯吓了一大跳，他狠狠呼吸了一下，才道：“没有，怎么了。”
“没事。”薛璃失望地说。
过了一会儿，薛璃又问：“西斯殿下。”
西斯这次没有回答。
薛璃又叫了一声。
呼吸平稳安详。
他睡着了。
西斯的体质比他好，灵气也比她足，她无法用灵气探测他的情况，只要用询问试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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