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直都在
好像分别还停留在昨天，现在的我们却已经拥有了幸福。
——三禾
清晨，城市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好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很快就会被人们遗忘，唯有故事中的主人公依旧在沉痛中等待唤醒。
苏禾在方杰的床边趴了一夜，身上盖着方余和子枫晚上买来的毯子。
房间里空调产生的暖气虽温暖，却快要干燥到令人窒息。
苏禾动了动手指，抬头看见方杰还是没什么动静，便起身活动活动。
床边放有一个简易的小式桌柜，新鲜带水的水果放在果盘里，苏禾的味蕾却没有任何反应。
一件棕褐色大衣放在果盘旁边，苏禾好奇地走了过去，提着衣服，下意识的摸向衣服口袋时发现了一个钱包。
苏禾打开，放在最外面夹层里的一张照片引发了苏禾的泪点——照片中一家四人坐在草坪上，对着镜头幸福的笑着。
苏禾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子枫满两周岁时在楼下公园照的，方余和子枫坐在前面挽着小手，方杰一只手搭着苏禾的肩，另一只做着永远不变的剪刀手，全家穿的虽然平凡，但脸上洋溢的幸福却是别样的。
苏禾拿钱包的手加大了力度，导致钱包的形状有点变形。
方余和方子枫提着早餐推开了房间的门，看见背对着自己的苏禾，加快了步伐。
“妈，怎么了？”
方余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一脸疑惑地看着苏禾，直到看见那张照片后刹那间说不出话。
方子枫了然的坐在一边。
“其实爸一直留着，这么多年他虽然还是时常会喝酒，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他越来越爱一个人呆着，一没事儿就拿着那照片出来看看，也不说话。”
“可为什么你爸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苏禾发出质疑。
“爸时常会去你活动的地方转悠，你之前不管是卖早餐，酒店打扫卫生，还是做其他的，爸爸都知道，只是觉得你身边好像不需要他，而且爸一直没找到工作……他说没脸来见你……”
方子枫平静的神情，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妈，其实爸早就后悔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弥补，那次去买白醋的时候也是因为看见爸在送外卖，才很久回来……”
方余哽咽地说着，目光停留在了方杰稍有血色的脸庞。
“每年寒暑假，爸都催着我当你店里，就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你的近况。”
方子枫咬了咬嘴唇：“既然都还在乎，为什么要这样？你们难受，我和姐也不好过呀！”
方子枫提高了分贝，略带怨意的话语句句戳中苏禾的心。
苏禾一直听着姐弟俩说，脑海中不停的闪过方杰多少次远远的望着自己而最终又悄然离开的背影。
苏禾本就浮肿的双眼逐渐起了一条条血丝。
突然，方杰轻声唤着苏禾的名字，一下子三人停止了呼吸。
“小余，快去叫医生，你爸醒了！”
苏禾轻轻的抓着方杰的手，空洞的眼神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方子枫也站起身来，看着爸爸逐渐睁开的双眼，默默在心里打气：爸，这一天终于到了，你可要坚持啊～
医生又给方杰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无误后把方杰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方杰在苏禾的照顾下，每天按时吃药吃饭，逐渐红润的脸显得有生气很多。
“下午再买点香蕉吧，我看你爸挺喜欢吃的！”
苏禾看着所剩无几的果盘，手里却在用水果刀熟练的削着苹果。
“明明爸是因为你喜欢吃香蕉才每次都买香蕉的！”
方余打趣着说着，眼里却满是羡慕。
“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贫了！”
苏禾一下子羞红了脸，仿佛十七八岁的少女。
方杰看在眼里，甚是满足。
方杰醒后，苏禾并没有再提过复合之类的话，好像这本来就是一个从来没有分开的家庭，所以也没有‘复合’一说。
方子枫翻着手机，突然惊讶的张开了嘴：“妈，后天就过年了，可是我和爸什么东西都还没办！”
苏禾忍俊不禁：“一起过吧！我和小余早就开始准备了！”
方子枫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只是需要妈妈自己开口才满意，这下也就无所顾忌了。
“我现在就出院吧！年前一直在医院，怪晦气的！”
方杰掀开盖在身子上的被子，准备起来。
“别动，再休息一天！东西都准备好了，直接回家就行了，你这要是又复发了，不是更吓人吗？”
苏禾命令的口吻，散发出的威严，让方杰不得不再次斜躺在床上。
子枫和方余在一边好笑的看着，另一边，叶卉和夏哲凡提着一些补品和水果进了房间。
“阿姨抱歉，这么久了才来看看，叔叔好点了吗？”叶卉脸上满是歉意。
“哎呀，没啥大事，叔叔好多了～”
苏禾开心的笑着，朝方子枫挤了个眼神，示意他接东西。
方子枫很不情愿的走向夏哲凡，低着头正要拿过东西时，夏哲凡反倒直接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总得给我个在你爸妈面前表现的机会吧！”夏哲凡靠近方子枫时，说话的声音小到只有方子枫能听到。
方子枫立马脸一黑，可转眼夏哲凡就走到了方杰旁边。
“叔叔好！我是叶卉的朋友，同时也是方余的朋友！”夏哲凡看着方杰，然后露出不失礼貌的笑容。
方余在心里悻悻道：终于不瞎添麻烦了～真好！
“小余能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福气，出门在外就靠你们照顾她啦！”
方杰语重心长的说着，可方余似乎并不太同意。
“爸，我才不需要谁照顾，小卉都是我一直陪着她的！”
“对呀对呀！叔叔！小余可会照顾人了，你们不用担心！”
叶卉跑到了方余身边，挽着方余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靠着方余。
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唯有方子枫和夏哲凡在心里打着一个小算盘，至于小算盘的内容，就知道他们自己知道了～
虽然冰雪并没有融化，那这个白色的房间里却洋溢着春天般的希望！
一切的不期而至，仿佛是上帝给予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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