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街会
随后，楚惜跟着邓文良回了府，后面跟着他们的人便被拦在了府门外。
“楚惜姑娘怎么来了？”邓夫人惊讶地看着她，接着笑了起来，没有追问，“这快申时末了，姑娘还要回宫吗？”
她倒是想留楚惜住下，但楚惜是宫里的人，不能随便在外留宿。
楚惜未回答。
邓文良道：“她要买些东西回去，今天太晚了，等东西买全了再回宫。”
“好，姑娘有什么需求就告诉秀儿。”说着便吩咐了身边的年轻丫鬟秀儿去伺候楚惜。
楚惜没有推辞，她对邓府不熟，有个人在身边总是好的，但也不敢摆起主子的架子来。
邓夫人给楚惜安排好房间，亲自带了她过去，“姑娘还满意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换个房间。”
楚惜看了看说：“这房间很好，不用换，谢谢夫人。”
“姑娘满意就好。”邓夫人笑着说。
楚惜：“夫人直接称呼我楚惜便好，喊姑娘太生分了。”
邓夫人早有此意，只是楚惜是太后身边的人，不敢轻怠，此时听楚惜这么说，也不再客气，“那我以后就喊你楚惜了。”语气里多了几分亲切。
“嗯。”
“楚惜你先休息，等会儿用晚饭的时候，我让下人来叫你。”
楚惜以为邓夫人只是稍稍准备，没想到为她精心准备了一顿晚饭，还是让她同邓家人同席。
邓昌不在，除了邓夫人和邓文良，还有邓文良的妹妹邓雪兰。
邓昌还有一个兄弟邓武，邓武和邓昌不住在一个府上，邓武的府邸在隔壁，只隔了一条巷子。
邓文良兄妹两长得都和邓夫人比较像，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温婉柔和，都是那种看起来非常好相处，没什么脾气的人。
邓雪兰话不多，吃饭的时候多是邓夫人在说话，邓夫人很明事理，虽然会问起太后在宫里的情况，却不会问一些让楚惜不好回答的问题。
邓夫人看看邓雪兰，又看看楚惜说：“要是你能经常出宫来多好，和雪兰一起说说话。你们两个年纪应该差不多吧？姐妹两偶尔出门逛个街，买些个胭脂首饰。”
邓雪兰听着，看着楚惜的眼神也有几分期待。
“楚惜今年多大了？”邓夫人问。
楚惜：“我今年十六了。”
“十六？兰儿也十六呢。生辰在几月？”
“十一月。”小时候的事情她记得不多，但这些事情，还有她入宫的事，她都记得非常清楚。而家里人的模样，她倒是记不清，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知道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三个兄弟，一个妹妹。
邓夫人惊讶了一声，“十一月吗？兰儿是八月出生的，比你大三个月呢。看不出来，我们兰儿还是姐姐呢。”
确实，她们两个人看起来都安静，但邓雪兰更加的柔，单纯温良，而楚惜的静则带着几分肃然冷漠，显得比较成熟一些。
邓雪兰的脸上也有一丝惊讶，邓夫人替她说道：“楚惜不嫌弃，雪兰以后就喊你一声妹妹？”
楚惜：“楚惜一介奴婢之身，怎么能和雪兰小姐做姐妹？”
邓夫人看得出来楚惜不是在推脱，而是真的这样认为，或许就是她这份乖巧，不忘本分，才让太后喜欢。
“你这么说，倒显得我们像是在乎身份的人了。”邓夫人盛了一碗鱼汤给她，“还是你在担心太后那边？”
邓雪兰握紧手上的玉筷，轻声说：“我可以去和姑婆说。”
真要去找太后说，那就是她太不懂事了。楚惜放下筷子，看着邓雪兰说：“既然雪兰小姐不嫌弃，我们以后在宫外，就姐妹相称吧？”
邓雪兰高兴地点头答应。
邓夫人问楚惜什么时候回宫，楚惜也说不准时间，能尽快是最好的，但林太尉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她当然不能就这么回去。
“可能要待上两天吧。”楚惜看眼邓文良说。
邓夫人也猜到她出宫来肯定是为了帮太后办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出来。
“明天晚上是十五，街上有街会，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邓文良去打探消息，楚惜没有跟着去，外面依旧有赵启明的人盯着。
为了准备晚上街会的事情，邓夫人看楚惜没有合适的衣服，虽然她和邓雪兰的身材相仿，但也没有让她穿邓雪兰衣服的道理。
“你也没事，不如我们先去外面逛逛，给你买两身衣服？”邓夫人提议说。
邓雪兰打量着楚惜，说：“衣服还不够，妹妹还要好好打扮一番才是。”母女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用这么麻烦吧？”楚惜觉得有些太费心了。
邓雪兰：“你在宫里虽然穿不着，但以后出宫来了，还是可以用到的。”
“而且，我和娘也有些东西要买呢。”
于是，楚惜就这么和邓夫人还有邓雪兰一起出了门逛街。
楚惜心里想着林太尉的事情，心不在焉的。邓夫人见了，喊了她一声，拉着她的手说：“文良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
“妹妹试试这身衣服怎么样？”邓雪兰把她挑选的衣服拿了过来给楚惜看。
邓夫人也满意，催着楚惜去换衣服。
买完衣服，又是珠宝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邓夫人和邓雪兰两人买了不少，看店老板的态度，她们是经常来的。
她们去买胭脂水粉的时候，还碰到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着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小姐。
邓夫人拉着楚惜和邓雪兰在门口避开，没有和她们碰正面。
楚惜站在一旁，看她们把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围在中间，说什么姐姐以后有福享了。
“我听说林公子身边还没有正妻呢。”
“我是什么身份，能做他的正妻？”女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说，“只要他能一直像现在这么对我，是妻是妾，又有何妨呢？”
“还是姐姐懂事，怪不得林公子会喜欢。”
几人说着，看门口有客人，便加快了步子离开。
楚惜好奇地看了一眼，女子生的貌美如花，宛若皎月，是个大美人。
女子一群人走后，店老板将楚惜几人引了进去。
买完东西，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吃了午饭，又去吃了茶和点心，三人才回府。
回到府里，见邓文良回来了，楚惜去找了他。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了吗？”楚惜问邓文良。
邓文良摇头，脸色有几分焦躁，“林府戒备森严，我派去的人一直没能进去。”
“昨晚他找到机会，但也没发现什么，反而被发现了。”想要再让人进去就难了。
楚惜算是明白了邓文良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了。
“林太尉最近没和谁来往吗？”楚惜问。
不方便从林太尉身上下手，可以试试看和林太尉有接触的人。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最近很安静，老实的待在府上，没和任何人来往。”邓文良苦恼地说。
楚惜想了想，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觉得林太尉身上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这一点，邓文良也不确定。
不过，他不相信这天底下的官，有谁是像水一样清澈干净的。
两人没想到什么好办法，邓文良这边没有任何进展，她不能这么一直拖着不回宫。如果明天再没什么消息，楚惜就打算先回宫去回禀太后了。
不在太后身边看着，她心里也不安心。
和邓文良聊完出来，邓夫人送了鸡汤过来，“今晚你们就别想其他的了，我们好好逛街会。”
他们没吃晚饭，只吃了些点心垫肚子。街会上有不少小吃，要是吃了晚饭出门，可就没肚子吃街会上的东西了。
出门前，楚惜还和邓昌见了一面，邓昌什么也没有过问，打了声招呼，就去休息了。
邓夫人嘱咐好下人照顾好邓昌，就带着他们出去了。将近四十的女人，心态好得很，活的跟个年轻的小姑娘似的，经常带着邓雪兰一起出门逛街。
楚惜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夫人也这样。事实上，京城的其他夫人们可都羡慕她们这般好的母女关系呢。
有邓文良在身边，他们就带了一位妈妈，两个丫鬟，两个小厮，这阵势说不上大。
到了街会中心，楚惜才知道这街会有多么热闹了。白天的集市已经有不少人，这街会上的人就更多了，而且多是一些年轻的男女。像邓夫人这样的也有，但都是坐在茶馆酒楼里面，在窗户边看着，不会像他们这样，在街道上和人群挤在一起。
一路玩过来，他们还碰见了熟人，邓成毅兄妹三人，也就是邓武的儿女。
“伯母，您也来了。”邓成毅几人喊了人，没有要跟他们同行的意思，楚惜在一旁也看得出来，邓成毅几人和邓文良兄妹虽然是堂兄妹的关系，他们倒不是很亲近。
邓武是邓昌的庶兄弟，所以太后更喜欢和器重的人是邓昌，邓武在朝中的地位也不如邓昌。
邓武是见过楚惜的，邓成毅兄妹几人却不认识楚惜，看见她站在邓雪兰身边，又不像是个下人，非常好奇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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