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处置
“参见太后。”赵启彦上前行了礼。
楚惜回到了太后身边，太后没看她一眼，却已然猜到发生了些什么。
“人呢？”太后冷漠的双眸睨着他，冷声问。
赵启彦知道她问的是陈将军，“在外面候着。”
“父皇让孙儿带陈将军去见他。”
陈将军想要杀她，太后绝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赵启彦这么说却是在保护陈将军了。
太后眨了下眼，没有再坚持，只是道：“楚惜，你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去，然后回来告诉哀家，皇上是怎么处置陈将军的。”
“哀家相信皇上是不会让哀家失望的。”
“是，太后。”楚惜知道不除掉陈将军这个威胁，太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惜又跟着赵启彦回去见皇上。
出了至尚宫就看见五皇子赵启阳和六皇子赵启明站在陈将军身边说着什么，赵启明看见他们出来，示意地碰了下赵启阳的胳膊。
“三哥！”两人上前喊了一声，赵启明不解地目光扫了楚惜一眼，不明白她跟着在这里做什么。
赵启阳问：“太后怎么样了？”
赵启彦：“太后没事。”语气淡然，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赵启明激动地还想问什么，被赵启阳的目光给制止了。
“本宫现在要带陈将军去见父皇。”
“陈将军他……”赵启明张嘴想为陈将军辩解，话刚说出口，又匆忙止住，想起来还有一个楚惜在，于是皱着眉问：“她怎么在这里？”丝毫不掩饰他对楚惜的不喜欢。
赵启彦没有解释，直接带着陈将军去了皇上的安心殿。
皇上气的不行，他不过是在床上躺了几日，这些大臣们就反了不成？
皇后闻声而来，在床榻边努力安抚着皇上的情绪。
听到宫人说太子殿下把陈将军带来了，皇上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双目威严，“让他们进来。”
皇后扶着皇上坐了起来，替他把身上的衣服给披好，免得他受凉，温柔平静的美丽面容只在赵启彦带着陈将军进来时，泛过一丝波动。
“父皇，儿臣把陈将军带来了。”
楚惜站在最后面，随着赵启彦几人一同行了礼。
皇上看见陈将军，愤怒地伸手指着他，激动的手都在颤抖，“陈宏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兵去捉拿太后，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
陈将军跪在地上，腰背挺直，刚正不阿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皇上，臣没有做错，妖后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妖后一日不除，赵国的江山社稷就一日不稳。”
“臣无愧于心，无愧于先皇，无愧于陈家的列祖列宗。”
“皇上您就算今日要杀臣的脑袋，臣也不会认错的。”
楚惜看了陈宏章一眼，这人对赵国忠心耿耿，一生戎马，全都贡献给了赵国，只可惜脑子太死，不知灵活变通。
太后不过是暂代皇上，处理一时朝政，他就听信小人教唆，认准了太后是祸乱朝纲的妖后，一心想要除掉太后。
这样的人以后还会有，只要太后这棵大树一日不倒，朝堂上就会有人跳出来指证太后的罪名，而陈宏章只是被最先推出来的一只探风鸟，好让那些人看清楚如今的局势。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几位皇子的意思。
陈将军思想迂腐，皇上又在气头上，他不肯认错，皇上一怒之下就说要把他拉出去砍了脑袋。
“皇上息怒。”皇后扶着皇上的胳膊，这是她自陈将军进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赵启阳和赵启明亦很激动，赵启明更是直接就跳了出来，“父皇，您不能砍陈将军的脑袋。”
“朕为什么不能砍他的脑袋？”皇上问六皇子。
赵启明愣了下，眼睛一转，马上道：“陈将军劳苦功高，一生都在保卫我们赵国的江山，父皇您不能就这么杀了他。”
这话说的在理，也没有冲撞到皇上。
皇上杀心依旧，“可他却要杀朕的母后，朕就只能把他给杀了。”
这是两个无法共存的人，只能择其一留之。要留下谁，明面上只有一个答案。
赵启明说不出话来了，他不可能直接在父皇面前说留下陈将军，那就是要把太后给杀了的意思，虽然这是他希望的。
赵启阳看向赵启彦，他是太子，他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今日的计划三哥并不知情，三哥从始至终也未表露过什么，他会选择保谁呢？
赵启彦未说话，皇后已开口道：“皇上，依本宫看，不如先把陈将军关押起来，之后再议吧。”
这是现在唯一能保住陈将军的办法，皇上再受刺激，可能真的就直接让人来把陈将军拖下去给杀头了。
皇上冷静了些，加上赵启阳和赵启明的劝说，就应了皇后的话，先把陈将军给打入了天牢，等他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带来见他。
“太后怎么样？”皇上的情绪平静下来，想到至尚宫的情况，看向赵启彦问。
赵启彦：“太后没事，儿臣赶到的时候，陈将军还没来得及动手。”
皇上点头，“太后肯定受惊了，一会儿你挑点东西送去至尚宫。”
“本宫知道，皇上您歇着吧，身子要紧。”皇后扶着他躺了下来，而后将其他人都屏退了下去，自己留下来照顾皇上直到他安稳的睡下。
从安心殿出来，楚惜也告退了，“太子殿下，奴婢回至尚宫去回禀太后娘娘了。”
赵启彦看着她微微点头，兄弟三人目送着她离开，赵启明嘴上忍不住地嘀咕，“这次就给她坏事了。”说话间眼神中流露出些杀意来。
“我们要不先把她除了吧？”太后身边的人不多，但这个楚惜却是最忠心最护主，也是太后一直器重的人。
赵启阳看向赵启彦，这里他是老大，还是太子，而且……所以想先看他的意见。
“父皇今天刚动怒，他的身子受不得太多刺激。”赵启彦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赵启明愣了下，低声喃喃道：“三哥是不同意吗？”
“五哥，我们……”
“你没听到三哥说的话吗？”赵启阳勾着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说。
赵启明一脸摸不着头脑，没看懂赵启阳脸上的意思。
至尚宫。
陈宏章本分老实，虽然带着人来要抓太后，却没有急着动手，在外面劝说了几番，才决定攻破至尚宫的大门，这个时候恰好她和太子殿下赶到，所以至尚宫里外都没有受到什么破坏。
她从皇上那儿回来的时候，至尚宫已经恢复如常，只气氛还有些未散的压抑和紧张。
“太后娘娘，奴婢回来了。”楚惜进来行了礼。
邓太后微张开眼，出声问：“皇上怎么处置的？”
楚惜：“皇上将陈将军打入了天牢，说是等什么时候陈将军清醒了，想明白了，再去见他。”
“哼！”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能让她满意的，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想保他的人多得很呢。”
楚惜不语，又听邓太后讽刺道：“想要哀家脑袋的人也不少。”
整个至尚宫霎时噤若寒蝉，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双目低垂。
邓太后仿若未觉，又问道：“燕窝的事情查清楚是谁做的了吗？”
“查清楚了，是一个婢子将东珠换成了普通的珍珠。”
“人呢？”
楚惜抬头看向邓太后：“应该还在御膳房。”
“你是怎么处置的？”
“奴婢还未来得及处置。”楚惜顿了下，“奴婢这就去处置？”
“把人带来，在至尚宫门外杖责五十。”邓太后深邃的眼中是一片冰冷，“这些人一时没有教训就忘记了本分，总以为自己可以投机取巧，到头来丢的都是自己那不值钱的性命。”
她的目光陡然对上楚惜的视线，认真地告诉她道：“楚惜，你是哀家身边的人，对他们向来都不需要手软。”
楚惜垂眸，“奴婢明白。”
五十板子下去，这条命算是没了。
太后没有直接下杀令，却依旧要了她的性命。
太后想杀鸡儆猴，还是准备出手敲一敲朝堂上最近几个气焰比较旺盛的人呢？
楚惜没让人把那婢子的嘴堵上，每一板子下去，她痛苦的叫声几乎能穿透整个至尚宫，传到皇宫的每个角落。
二十大板子下去，她的脸已经煞白了，叫唤的气力都不剩几分。
楚惜没说停，板子就不敢停下。
剩下的板子没打完，至尚宫门前就来了人，是皇后娘娘按照皇上的吩咐，亲自给太后送东西过来了。
此外，还有另外两位访客。
楚惜抬手，示意他们停下，再把婢子的嘴给堵上，然后请了他们进去。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罗贵人带着十七殿下来看您了。”楚惜福身说。
邓太后轻抬眼眸，让楚惜将人引了进来。
皇后娘娘进来后，就让人把她挑选的东西给呈了上来，“太后娘娘今日受了惊，这些都是皇上让臣妾送过来的。”
“皇上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看望母后，心有愧疚，希望太后能够原谅他。”
邓太后对这个儿子还是有感情的，这么点小事犯不着怪罪他，“让他好生养着身子，哀家不用他操心。”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照顾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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