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不见齐骁
此行路长，大军人多，行路又不是很快，故而整整走了一个多月才到。
邶晔两国隔江相望，邶国位于北，晔国处于江南，徐将军将军营驻扎在了隔江向南十里之地。
晔国大军阵势浩大，整整到了夜晚才将军营搭建完毕。
此次军情紧迫，洛黎与施将军和众领将自落脚便入帐开始商议军机。
“听闻此次邶国领将乃是一位姓徐的老将，施将军可否熟之?”洛黎问道。
“我镇守北疆多年，多次对阵的皆是齐罔，对于那徐天仁也只是略知一二。”施将军低头沉思了一会，又道:“不知洛堂主可听说过邶国齐家那两兄弟?”
闻言，洛黎颔首，却并未多言。
施将军则继续向众人说道:“那两人于战场之上可谓是少年枭雄。特别是那齐骁，听闻多年来他常驻邶国北疆，使得邶国北疆安生数年，更是被人称之为常胜将军，从未败过。”
施殃安顿了顿，眼中皆是期待，忍不住道:“听闻两年前邶国北疆的八大部落联手躁动，齐骁只领五千骑兵于三日内便平叛了，此事当时轰动邶国，更是传到了晔国的上京城。说实话，他这般的人物，我还真想会上一会。”
齐骁那风光事迹她自也是听说了，不过也只是略知一二，齐骁确是未曾与她提及。言归正传，洛黎又问:“听闻齐家两兄弟多年来皆是各自镇守南北两疆，那位徐将军呢?”
“徐天仁乃是他们二人父一辈的人物了，征战沙场多年，又因这两位少年将军过于出彩，邶国东西向的邻国又属他们的同盟国，故而多是待在京中管理军机处。”
这就奇怪了，即是一个久未杀敌的老将，又没有齐罔对邶国南疆军情的熟络，为何此次却是他领兵作战?
“齐罔可是同他并行领将?”指挥副将云鹤闲问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看向施殃安，只见施殃安眉头一蹙，眼神亦是疑惑，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样道:“说来也奇怪，据可靠消息，此次作战只徐天仁一人领兵，齐罔不知何时被调回了军中。”
“有鬼。”角落中的方易桀怀中抱剑，依着柱子，低声到。
“确实说不通。”洛黎兀自道。
众人皆是不解，陷入了沉思。
“据军情来报，是邶国士兵先于夜间袭击了我国驻扎在江边的三千精兵。莫不是因此事乃是齐罔管理疏忽，故而被押回了京中?”言牧认真推测道。
“言牧所言虽只是推测，但也不无可能。”云鹤闲附道。
“不会。”洛黎一口否决，说的十分笃定。
众人一齐看向她，似是在等着她的说法。
......
场面略显尴尬，洛黎这才佯装不确定道:“听闻齐罔带兵有方，此等疏漏怎会发生?”
“到底只是听闻，你又没有亲眼见过。况且人非圣贤，谁都有过失的时候。”方易桀接着她的话说着，眼神笃定，示意她不必多言。
“不管怎样，我们现下还未摸清徐将军的情况，眼下还需谨慎些。”施将军突然道:“先按兵不动。”
众人皆是应下，各自回帐。
深夜，洛黎久不能寐，伸手拍了拍床头那一坨的屁股。
“吱吱吱......”
沉睡中的小黎突然一个激灵，跑到洛黎耳旁不断的表示愤怒。
“怎的这么贪睡，是晚上吃的太多了？”洛黎掩唇，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小黎圆滚滚的小肚子。
小黎很是享受，随即便四爪朝天躺了下去，满脸的舒意。
“好了不闹了，说正事。”洛黎收回手，严肃道。
小黎听了，亦是翻过身来，趴在洛黎身前，按捺不住的兴奋。毕竟他都已经休工好久了，日日闲的无聊这才养了个好吃懒做的样子。一听有事要做立刻兴奋的不得了。
“帮我跑一趟江对岸的邶国军机处，看看齐骁与齐罔可在?”洛黎起身，仔细道:“因两国交战，江河之上搭建了临时战场。那江中水流过于急，你只可从那战场之上走，不过可要小心些。”
小黎用力的上下摆动它那个小脑袋，如捣蒜一般。
洛黎轻拍它的额头，一笑倾城:“去吧。”
小家伙很快便蹿了出去，洛黎起身走出营帐，再也找不见它的身影。
洛黎于帐前而立，自子时初，一直待到了寅时末，
帐外火光点点，稀稀零零的巡逻士兵路过洛黎帐前皆是驻足行礼，待洛黎点头示意后才离去。
不远处士兵操练的声音于这清冷寂静的清晨显得极为响亮。
小黎还是未归。
“虽清晨最得安宁，可寒露未肖。你只着这一层薄衫，坏了身子可得不偿失了。”云鹤闲的声音由远及近，落入了洛黎的耳中。
洛黎回首，只见云鹤闲手中拿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吃食，脚步平稳的向这边走来。
洛黎顺手接过一碗，一阵温热入口，空腹渐渐暖了起来，疲意亦是消去了大半。
“喝完这一碗便提起该提起精神了，邶国的军队已然于江对岸整装好了，穿上战甲，该开战了。”云鹤闲眼神坚定，接过洛黎手中的空碗，随手拉开了身后帐帘道:“将军，请。”
洛黎的眼一直看着他，此刻动了脚步，进了帐:“多谢。”
再出帐，已是铁甲在身，幸尤悬于腰间，满身的坚毅。
洛黎看向云鹤闲，笑道:“粥很好喝，你熬的?”
“将军说笑了，我做的东西，连我自己都难以下咽。”云鹤闲笑。
二人并排而行，正路过一处粥棚，云鹤闲下巴轻抬，道:“是柯柔。”
只见那粥棚之下此时只一人忙忙碌碌的收拾着，锅中的粥早已被扒了个干净，真是不得不感叹将士们的胃口。半人高的木桶整整十几桶，此时皆是空了。
见那女子忙碌完毕，拿起锅边的配剑便向集合处走去，应是没有看到二人。
“柯柔！”洛黎唤道，边向那边走了过去。
少女转身，看到来的两人，先是一愣，片刻后，迎着洛黎走了过来，甫一行礼:“堂主。”
“可是要去大军集结处，一起吧。”洛黎到。
“是。”柯柔应着，不知为何，洛黎总觉得这姑娘有些拘束，同初次见她时的静雅不同，好像有些放不开的样子
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倒显得淡漠的很。
三人架马到达集结处，只见五万大军全部集结完毕，阵势大的很，放眼望去皆是士兵，排列的整整齐齐。
而那洛黎两年前所渡的长江此刻却是一眼看不见江水，皆是被压在了人工搭建的战场之上，左右看去，皆是坚韧的人造战场。
而江的对岸，隐约可见一片同是整装待发的军列，明晃晃的邶国大旗迎风飘荡，很是威风。
“洛堂主。”施殃安于马上颔首。
“施将军。”洛黎回礼。
“那为首的硬汉便是徐天仁了吧。”洛黎偏首，眼睛打量着那军列之前一抹傲骨，问道。
“嗯，方才双方已然放了话，这边要开始攻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有怒吼，有骑兵，有步兵，声势浩荡。
洛黎拔出无名，喝道:“晔国的将士们！冲啊！”
“啊！！！”两军交战，很快便陷入了混战，方易桀等人快速与人群之中移动着，找寻对面仅次于徐天仁的小将，洛黎便是驱着绒奇一路狂奔，直击徐天仁。
身后施殃安还未等跟上，洛黎便已然和徐天仁打的火热。
兵刃相交间，徐天仁不屑道:“你便是晔国此次请来的外援?”
洛黎不语。
“竟是个女娃娃！哈哈哈，你们晔国是没人了吗？”
洛黎转手便绕开了徐天仁的剑，左掌发力，猛的击中他的右肩，惹得徐天仁笑意戛然而止，生生向后踉跄了一步。
徐天仁站稳了脚步，这才正眼看了眼洛黎，揉了揉右肩，道:“呵！”
二人角斗了一会，施殃安便加入了争斗。
徐天仁对付一个洛黎已然吃力，此次又来了一个施殃安，他便立刻落了下风，不过一会便被打了个重伤。
“徐泽！”徐天仁大喝一声。
洛黎一剑劈下，却是生生被打了回来，只见一小将模样的人赶了过来，扶住了将要倒下的徐天仁。
四人很快便又打了起来，洛黎虽被那新来的小将缠住了脚步，倒也应付的游刃有余，再看徐天仁和施殃安那边，却是相互限制对方，谁也不站上风。
周围硝烟四起，只他二人打得火热。
在洛黎第三百八十七次挡住了徐泽的剑后，徐泽低声说道:“你只是个女子，武功造诣竟如此之高？”
洛黎本不想答话，奈何此话听的她很不是滋味，愤愤道:“女子又如何?照样伤的了你。”
说着，发力于无名，生生划开了徐泽腰间的兵甲，那处霎时渗出血来。
洛黎手下有分寸，此伤不会致死，但这般疼痛应也会限制住他的行动了。
可那人似是不觉疼痛一般，任由腰间血流不止而不管不顾，他竟更为用力的发动起了攻击。
“你在硬挺。”洛黎见招拆招，得了空闲才淡淡到。
“并没有。”
很快，洛黎便发现了这个名为徐泽的人很是嘴硬，每当她试着击伤他再问这么一句，他皆是一样的答话，且面容不改，平静万分。
洛黎叹了口气，此时徐泽已是满身鲜血，伤口皆不致命。可他这般不管不顾任由血液流失，怕也是要撑不住了。
果然，徐泽脸色惨白，双眼微阖，渐渐便失了意识，挥剑都没了力气，洛黎收了无名，轻轻推了他一把便倒了下去。
解决。
再看那便，情况则是正好相反，施将军被徐天仁逼得步步紧退，单手捂住右肩血流不止，右手亦是没了提剑的力气，眼看徐天仁的剑便冲着命门刺去。
洛黎拼了全力冲了过去，奈何距离不近，怕是要赶不及了:“施将军，小心！”
玄光闪过，终是方易桀挡住了那剑，一把扶住了施将军。
“爹！”远处施清与言牧正被众多士兵围着脱不开身。
洛黎赶了过去，仔细检查着施将军的状况，见除了肩膀与左腿之上被剑贯穿而流血不止外，并没有什么致命伤，这才冲施清摇了摇头。
徐天仁一看洛黎来了，转首便去寻徐泽，待寻到了地上躺着的徐泽，顿时慌了:“儿子！”
徐天仁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抱起徐泽便开始查看他的状况。
洛黎抬眼，两方士兵皆已损伤大半，为首的几位将领亦是力不可支。
此战，平局。
双方各自回营休整，约定十日后再起一战。
洛黎巡视了一周伤兵的情况，施将军又是被军医上了药修养下了。
再回帐中，小黎不知何时回来了，正于桌上等她。
“可见到了他们俩？”洛黎落座，满脸愁意。
小黎摇摇头。
“唉。”洛黎叹了口气。
到底是为何将齐罔换成了徐天仁?
齐骁已经许久没了消息，她也曾多次传信于他，皆是无果。洛黎心中担忧，总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事。
小黎与一旁自顾自的喝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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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摆上了一把明晃晃的龙椅，叶昭落座后，一阵低沉的声音淡淡道:“起身吧。”
洛黎咬牙，心中万千情绪此刻却只能极力压制。
众人起身后，陈陌人确是走了出去，行为恭敬但语气淡然道:“陛下，可以开始了。”
叶昭点点头，随即撇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叶盏，眼神之中冰冷至极，丝毫不像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神。
叶盏对上叶昭的眼，更是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心中忐忑，亦是再也没有抬起过他那颗平日里高傲的头颅。
此刻，站的紧凑且稳立得一处人群忽然动了动，定睛一看，是来迟了的云鹤闲，他此刻正从人群的最边缘向着方易桀处移去。
坐在稍高台子上的叶昭自然也是看到了，一见是云鹤闲，竟是眼神柔和了几分，随即开口叫道:“鹤闲！”
闻言，云鹤闲回首，行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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