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心拔凉拔凉
司徒烨问道：“娘娘觉得丹阳公主如何？”
皇后一头雾水，心里冒出淡淡警惕：“王爷此举何意？”
说事情就说事情，还想拿她女儿做什么文章？
司徒烨漫不经心道：“我没记错的话，丹阳公主今年应该十六岁了吧？”
皇后眉头轻蹙，脸上泛出淡淡怒意。
“娘娘再疼公主，顶多也就能再多留她两年就得给她选婿。”按照大燕的习惯，姑娘到十七八岁出嫁也没什么，一般不超过二十岁出嫁，都不怎么会惹人闲话。
司徒烨认真道：“丹阳公主能不能过好以后的日子，关键在她未来的夫婿。”
“未来的夫婿能不能对她好，或者说敢不敢背地里恶待公主；又看她背后能给她撑腰的人，背景够不够强硬。”
皇后心里疑惑一重接一重。
像外面的百姓一样，姑娘出嫁之后，有没有娘家的人撑腰至关重要。
娘家重视的，姑娘在夫家一般能把日子过好，受不了什么委屈。
相反，很多人嫁过去只能做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慢慢熬。
但她的丹阳是嫡出公主，就算以后选了附马，谁又敢对丹阳不敬。
“娘娘，丹阳公主虽然是嫡出公主，”司徒烨意味深长道，“但这其中还是有差别的。”
皇帝与皇后还在世，丹阳将来的附马大概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只要不出意外，皇帝与皇后总会先丹阳而去；到时丹阳公主的兄弟做皇帝，待遇自然与现在大大不同。
倘若丹阳公主与未来的皇帝关系亲厚一些，相当于后面站着最强硬的靠山；就算皇后将来不在了，也没人敢给丹阳公主委屈受。
反之，那就不一定了。
皇后微微愣了愣。她很快想明白司徒烨的意思。
但是，她还是想不通司徒烨跟她说这番话的用意。
“王爷的意思是？”
司徒烨淡淡道：“娘娘就没想过为丹阳公主做些什么？”
皇后蹙着眉看向他，眼底有几分若有所思：“做些什么？”
“对。”司徒烨敲了敲桌子，直接跟她摊开来说，“比如，让她将来嫁人之后更加有保障。”
皇后眼里光芒闪动，看得出确实有几分意动。
她这辈子就丹阳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百年之后，丹阳同样能过得平安顺遂。
司徒烨呷了口茶，慢悠悠道：“眼下太子之位悬空，谁能成为太子，谁就是将来能成为丹阳公主靠山的关键。”
皇后皱起眉头：“立储是大事。而且这种事，我说不上话，更加干涉不了圣上的决定。”
眼下有好几个成年且实力相当的皇子都盯着太子之位呢，皇后可不想卷入这种夺嫡的争斗中。
将来无论谁登基为帝，都要尊她为太后。
她实在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至于丹阳，她一个公主；将来不管谁登基，也不会特意去为难丹阳。
日子能否过好的关键，在于个人。
“不，娘娘这话不对。”司徒烨仿佛没看出她心中所想，仍旧不紧不慢道，“立储确实是朝事，是大事。从这上面来说，娘娘确实不能干涉。”
“但是，娘娘别忘了祖宗规矩，立储从来都讲究先立嫡。”
司徒烨意味深长道：“无嫡，才立长。”
皇后一脸莫名其妙：“丹阳确实是嫡出，可王爷别忘了她是公主。”
立储的事跟丹阳扯不上关系。
就算皇帝再昏聩，也不可能立丹阳做太子。
再说，就算真立丹阳做太子；丹阳也没那个能耐。
“娘娘，所有皇子公主都是你的孩子；但这个孩子与孩子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他垂着眼眸，盯着烟气袅袅的茶水：“兄弟姐妹之间，也会有争吵打闹。”
“娘娘不妨稍微留心一下丹阳公主与各位兄弟相处的情况。”
“今天，我话有些多了，请娘娘见谅。”
司徒烨点到为止，说到这就打住了。
皇后心里十五十六。回到凤栖宫越想越不对劲。
“来人，请丹阳公主到这来一趟。”
一会儿，丹阳公主就一脸困惑地来到凤栖宫。
“母后，你找我？”
“坐。”皇后怜爱地看着她，“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丹阳公主更加懵圈：“啊？说说话？母后想跟我说什么？”
她才从凤栖宫回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往日怎不见母后那么多话？
真是奇了怪了。
“母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皇后吓了一跳。她的心思那么明显吗？连丹阳这么单纯的孩子都看得出来？
“我没什么心事。”皇后目光微闪，含笑否定，“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这算什么心事。”
丹阳公主道：“母后想聊什么？”
皇后沉吟了片刻，说道：“说起来，你平日总待在宫里。一般都跟姐妹们玩得来，对吧？”
丹阳公主一头雾水，亮晶晶地看着她，洁白的面孔露出几分惊喜：“母后，你是不是允许我以后多出宫外玩耍？”
皇后：“……”
心中一动，看着她娇美的面容，笑道：“想出宫玩不是不可以。但是——”
丹阳公主脸上笑容露了一半就僵住：“母后，让我出去玩就让我出去玩，别提什么条件嘛。”
皇后看着这个娇憨撒痴的女儿，心里微微叹息。定北王说得没错，她总会有老去护不住丹阳的一天。
“我没跟你提条件，”皇后轻轻刮了刮她鼻子，宠溺地笑道，“就是想跟你说一说，出宫玩的话记得顺便买些礼物去看望一下你几个兄长。”
“他们都住在宫外，平日你们兄妹见面机会不多；既然你出去了，顺便去拜访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丹阳公主笑容僵住：“母后，你今天说话好奇怪。”
“几位皇兄又不是第一天住在宫外，以前我出去玩，你也没让我顺便去拜访他们；为什么现在让我出宫还得带着任务？”
那她还不如不出去呢。
丹阳嘟着脸，小巧雪白的面孔上溢满不高兴。
皇后：“……”
还不是为你以后着想，让你现在就跟他们打好关系。
她心里有些烦躁，脸上不自觉便带了淡淡愁绪。
“丹阳，我没强迫你一定要去看望你的皇兄他们。我的意思是，你顺便去看望一下，见到哥哥们，难道你心里不高兴吗？”
丹阳公主撇了撇嘴：“我跟他们又不熟，也不喜欢和他们玩。”
皇后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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