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看天意？
刚刚还面色红润的伍副将，这会躺在地上，面色已经迅速变成苍白。
而他的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大量冷汗。
再看他的神情，明显流露出痛苦不堪的样子。
四肢还伴有轻微抽搐，眼看着，瞳孔有些涣散；开始迅速陷入意识不清的状态。
一众军医大为骇然。
“伍副将？伍副将？”
不少将士也在外面，看见伍爱国眨眼从生龙活虎的样子变成濒死状，皆齐齐惊呼。
“伍副将？你怎么了？”
伍成凯听闻外面的呼喊声，心情简直跟坐过山车似的。
短短时间，经历了数回大起大落。
他握着拳头，飞奔而出。
司徒烨看了眼苏潼，心急得同时大步追了出去。
“大帅，伍副将的情况不妙啊。”
才跑那么一小段距离，这人眼看着就跟快死一样。
“伍爱国？伍爱国？”司徒烨蹲在一旁，试图唤醒意识模糊的年轻小将。
伍爱国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冷。
全身仿佛被无边无际的冰冷包围，他想挣脱，想站起来；但这一切都徒劳。
他脸色白得可怕，呼吸变得急促。
浑身都冒出冷汗。
可是，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潼跑了过来，逆着风，又跑得快；这会气息都有些急。
“他是脾脏破裂，内出血引起了休克。”
“把人抬进屋子里。”
又对司徒烨道：“派人把卫浔和青黛接过来，必须马上给他做手术。”
众人一脸茫然：“做手术？”
又迟钝地惊觉齐声哗然：“脾脏破裂？”
这，这不是说伍副将死定了？
伍成凯这个叔叔跄踉了一下，面色瞬间惨白得跟躺着的伍爱国有得一拼。
苏潼在京城那些治病案例，基本没有传到北疆这边偏远的地方来。
只是大概听说过她的神医之名，知道她医术了得。
可那些都只是道听途说，谁也不知道她究竟真有本事，还是别人吹捧出来。
伍成凯听闻她说自己侄子脾脏破裂，几乎立即红了眼圈。
谁都知道，脏俯破裂的话，等于把这个人判了死刑。
没救了！
他们伍家人不怕死。可断不能死得这么窝囊丢人。
喝醉酒赛马，把自己摔死？
这样的方式丢命，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司徒烨可顾不上他这些部下什么想法与心态，立即吩咐暗卫：“按郡主说的，去将军府把卫浔和青黛接来。”
军医营的头头姓周，祖祖辈辈都是军医，他便继承了手艺；一直留在军医营。
他与一般想混日子的军医不同，他是确实想提高医术，与死神抢士兵的生命的。
别人没听过苏潼的大名，他却知道不少；不过，此刻他对苏潼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而骤然听闻苏潼提到卫浔，还一副理所当然把卫浔当手下使唤。
他不由得惊了惊。
瞄了眼司徒烨，低声道：“大帅，卫浔……是卫氏的少神医吗？”
卫氏一族世代以医术传世。
大燕到处都有卫氏从医的子弟，军医营不少人都听过关于这位少神医的名声。
周军这一问，将大部分军医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司徒烨神色有几分莫名。
苏潼与卫浔来到凌云镇的第二天，就已经去军医营报到。
看来当时没人把他们当回事，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卫浔就是卫氏的少神医。
“对，就是他。”司徒烨给了他们一句肯定的回答。
众人顿时看苏潼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能把名满大燕的少神医当手下来使唤，看来这个舞阳郡主的医术或许没有他们想像的那样糟糕？
苏潼也管不上别人怎么看她。
“大帅，我需要在这里整理出一间手术室。”
“伍副将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司徒烨微微怔了怔。这还是她第一次当众称呼他大帅。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他知道时间紧迫，没问半句多余的废话。
苏潼环顾一眼这环境，又脏又乱又差又冷。
真是让人头疼。
但时间紧，救命要紧；再简陋的环境，她也只能将就。
“你听着……”她清清喉咙，一口气提了一系列要求。
虽然她提的要求远远达不到弄出一间标准无菌的手术室，但能够做的必须要做。
最后，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多弄点炭火；保证室内温度。”
司徒烨凝重点头：“行，我立马给你安排。”
苏潼再测量伍副将的体温血压，又重新给他做体格检查。
这时候，伍副将手脚冰凉得不像话。
苏潼眉心狠狠地跳了跳。不行，血压下降得太快了。
“大帅，让他们手脚麻利点。”
再拖下去，伍爱国就要变成大出血。
如果脾脏破裂严重，就得做摘除手术。
在这样简陋恶劣的环境下做脾脏摘除手术，简直要命。
最好的结果是轻微破损，修补一下就好。
最严重的结果，就是伍副将根本撑不过手术。
“好。”司徒烨什么也没说，她说啥都照办。
众人见状，一时心悬着伍副将的伤情，一边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苏潼。
看起来他们大帅确实倾心这位舞阳郡主。
就不知她的医术是不是对得起他们大帅的错爱。
卫浔与青黛终于赶了过来。
“大小姐？”
“小姐？”
两人不约而同又茫然看向忙碌的苏潼。
“来了。快做准备，马上就开始手术。”苏潼暂时注射了药物稳定住伍副将血压。
但是，这法子治标不治本。
卫浔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开始承担起助手的职责。
青黛在穿上手术服前，拿出两份文书走出屋外。
走到伍成凯面前：“你是伍副将家属？”
“在上面签字。”
伍成凯一脸懵：“签、签字？”
司徒烨微微颔首：“这是他们的规矩，你快签；别耽误时间救人。”
伍成凯低头粗略看了看两份文书的内容，一时手抖得连笔也抓不牢。
“大帅，这——上面说的内容是真的吗？”
“做手术有各种各样的风险，爱国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还有什么……一旦发生意外事故，舞阳郡主一点责任也没有？”
就是说，她负责救人，但救得活救不活全看天意？
所有军医齐齐眼冒绿光看向司徒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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