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决战前夜

“你怎么突然就要回来了。”谢涛实在是有些不明白。柳亭栋没有说话，站在江边，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毕竟自己的父亲是五门的人。“你不用跟我回去的。”柳亭栋知道回去就只有一死，谢家的人已经打上门了。这一次是生死之战，谢家也好五门也好都已经没有了退路。谢涛自然没有必要掺和进来，她本就跟两方都有关系，因此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远离播州。
一路上遇见了很多江湖的人，谢涛很是好奇，柳亭栋却从来不让谢涛问这是怎么回事。每一次一问，柳亭栋就会找各种借口，让自己没有办法开口。谢涛当然知道柳亭栋有事情瞒着自己。“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谢涛拦着柳亭栋，不允许他离开。“你去铜仁，带着燕姨，离开这里吧。”柳亭栋知道，谢家既然决定要灭了五门，自己自然是逃不了的，就算是黄爷爷，大概也没有能力保护大家了。“那就是说，你要抛下我了，你说你会保护我的。”谢涛不敢相信，柳亭栋竟然会让自己离开。
“你知道的五门有危险，我。”柳亭栋最终还是说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不是么。”谢涛知道柳亭栋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谢家五门之间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就算最近这十来年没有什么大冲突，小摩擦却是一直就没停过。“你还要去寻找你父亲的，你娘还要你照顾，你知道么，你不能跟着我去死。”柳亭栋说到这些时候脸上已经挂着泪水。谢涛一把抱住了眼前这人，她第一次觉着自己必须抱住他，不然她就很有可能会失去了这人。柳亭栋却一把推开了谢涛，随后跳入了江水之中。柳亭栋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让谢涛离开。
谢涛看着柳亭栋爬上了岸，才离开。柳亭栋抱着江边的石头，看着谢涛远去的背影，大声呼叫着，却被这江水声和风声掩盖。柳亭栋跟疯了一样，沿着江边跑着。他知道自己从今往后再见不着自己心爱的人了。那一团影子消失在了码头，却永远的刻在了自己心里。柳亭栋有些后悔，他不知道谢涛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以后身边会不会有人陪着，天黑了会不会害怕。柳亭栋又一想，她武功很好，应该是不会害怕的，同时又漂亮，应该会出现一个人保护着他。想到这些，柳亭栋掉下了眼泪。她以后会不会想起自己，会不会忘记了自己，柳亭栋一时之间觉着胸口堵得慌。
完颜鸿终于出现在谢帮群面前。“小洪，你说你这是何必。”谢邦群把玩着怀里的猫。她恨这人，甚至比五门的人还让她恨。当初要不是他跑了，或许自己的哥哥还能活着。“小姐不是明知故问。”完颜鸿低着头，他知道这时候有很多人跟着谢涛，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这人都有可能会伤害谢涛，还有林惠。“你说，这吴家人的骨头就是硬。”谢邦群这话是故意说给完颜鸿听的。
“再硬的骨头，也有松动的一天的。”完颜鸿还是一样的语气。谢邦群听着却觉着格外的不舒服，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罚这人的时候，还得等到灭了五门再说。“你下去吧，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这南方可比不得北方的镇子，是吧小洪。”谢邦群是在提醒完颜鸿，不要有二心，否则后果只能他自己承担。完颜鸿走出院子站在还挂着吴府字样牌匾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就打了几个喷嚏。他握紧了刀柄，走下门口的台阶，突然觉着自己有些累了。
霍三站在远处等着完颜鸿，李老五正在到处张望。“好了走吧。”完颜鸿见着两人，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很多。这一次他就带了两人过来，他知道自己要是带了高手来，很有可能这些高手都得死在这里。这两人还算机灵，自然不会真的去拼命。“鸿爷谢家小姐什么意思，这时候围剿五门很没有江湖道义啊。”霍三虽然是个小混混出身，却对江湖道义有着自己的坚守。街上石板上湿漉漉的，旁边很多地方已经有了厚厚的青苔，三人走着各种不舒服，因此都走得很慢。街上的房子倒是比北方精致，却跟中原和江南还是有不少差距。
“不要问，到时候，活着就行。”完颜鸿这是给两人提醒，再过几天的大战，让完颜鸿有些担心，谢邦群不知道策划了多久，才会召集了这么多的人。谢家做事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一旦开始行动，几乎就不会给人留下后路。霍三低着头走这，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李老五急忙上前扶起自己的老大。“没事，没事。”霍三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挣扎了半天还是没用。完颜鸿见了，脸上一笑，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这样受了伤自然就不用去五门了。
“罗先生，你这是何苦。”王琳玉没有想到罗先生这时候还敢来找自己。罗先生站在院子里，一身打扮很是奇怪，完全不顾读书人的形象。“就不能再劝劝谢小姐。”罗先生知道五门这次危险了，他本可以置身事外，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参与五门的事情了，只是当年宗主对自己的看重，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罗先生，你觉着我说的话有用么，你走吧。”王琳玉不想伤害这人，毕竟这人是一个好人。在这个江湖中还能被称为好人是一件难得的事情。王琳玉甚至有些不明白这人怎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忠于五门。这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让他陷入危局。
罗先生知道自己劝说这人没有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王琳玉的院子。襄阳城里的风总是吹过不停，到处都是水，让城里总显得有些阴冷。
罗先生回到家坐在门口，他知道自己已经决定要前往播州，现在很多五门弟子还在朝着播州赶，这是五门最后的机会，越多的人回去，就多一份力量。“你不是说你去私塾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女人一身粗布衣裳，头上裹着一张长长的帕子。“今天没事，就早回来，那些臭小子都去河里抓鱼了。”罗先生说着平常的事情。女人却知道自己这男人心里有事，不然他不会回来，平时都要等孩子们都睡下了他才回来。“在孟蛟家，有一百两银子，你自己去取来，那是霍门主给我的，孟蛟这小子一直保管着。”罗先生最终还是要说这事情。女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她知道这是在告别。
“罗大哥，走吧。”孟蛟站在门口，他没有想到罗先生还没有跟嫂子说这事情。“注意安全。”女人收拾了衣服跑进了屋里。“要是我没回来，你自己。。。”罗先生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这话出口有多伤人，可是自己若真死了，她以后怎么过。“你咋还是决定要去了。”罗先生没有想到孟蛟会去，这小子一直就在抱怨五门对老大不公平，尤其是吴田英上台后，他更加不满意。“不去，谢家的人能放过我们。”孟蛟说完这话，踏步向前走去。罗先生，提起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跟在自己这兄弟后面。
“王姑娘，就真这样让他们离开。”谢文涛实在是有些不理解，按照姐姐的吩咐是只要这些人不离开襄阳，那么久不用管他们，只要敢离开前往播州，立即杀掉。“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王琳玉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绝。江湖或许已经只剩下了仇杀，可总有些人能让这个江湖还有些希望。“你负责，王琳玉，你是谢家的人。”谢文涛让人控制住了王琳玉，这事情他当然必须阻止，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着城里的五门的人。
“谢文涛，你什么意思啊，放开我，我才是襄阳负责人。”王琳玉没有想到谢文涛会对自己来这么一手。“现在你不是了，襄阳由我接手。”谢文涛说了这话，就走出了大堂，朝着门外走去。后面跟着的是谢家的黑衣卫士。王琳玉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她不知道谢文涛会怎么对付襄阳的五门的人，但是她知道这些人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少爷，这些人怎么处理。”跟在谢文涛后面的人问了这话。谢文涛停住了脚步，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下了命令，这些人肯定是要杀人的，这是他们的使命，谢家的人对五门的人决不手软。“你觉着怎么处理呢。”谢文涛知道自己虽然是谢家的少爷，却不一定可以命令自己身后这些人。
“杀。”后面的人只说了一个字，谢文涛就感觉后背发凉。他太知道死亡是多么可怕了，当初自己就是面对着这样的场景，要不是霍晓濬出现，自己很有可能早死了，就算是没有死，也变成了跟自己身后的人一样的人。“你觉着这样的方式是最好的。”谢文涛脸色阴沉。站在身后的人没再说话，这少爷做事从来都留有余地，这根本就不像一个想要一统江湖的人。“抓起来，关着。”谢文涛说了自己的决定，他知道这样或许违背了自己大伯的意思，可这却遵从了自己内心。他不想看到自己以后的江湖，是一片血红色，他要的是大家都平安。或许他这辈子都没有做过大事，这却是他下达的第一条命令。他从来不觉着这江湖就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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