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悲伤葬礼

由于柳江寒动不了，王忠几人就在这道观住下了。这几日张道士一直在跟柳江寒讨论武学的事情，王忠也开始教谢涛一些基本的招式。张道士觉着有些奇怪，这人教武功的时候竟然不避开任何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教学。这在武林中实在有些另类。“你这有些大意了，我学会了怎么办么。”张道士的徒弟看着王忠教学的样子。“道长那又如何，天下武功本就那么几样，终究会被人破解。”王忠这话一出这道士也只能点点头。“在下谢玉标。”其实这人并没有出家，只是跟着师傅学艺没有办法才穿上道袍的。
“谢兄有礼了。”王忠这才知道这人的名字。原来这人也是谢家的人，不过不奇怪，谢家几百年来再江湖的地位自然有很多旁支。“谢家有难你怎么不出手帮助呢。”王忠看出这人武功不弱，他出手起码可以不让五台的人这么猖狂。“在下仅仅姓谢而已，你说的事情实在无能为力。”谢玉标笑着说了这话。王忠自然不信，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谢家虽然遭受重创，却还没有到最危险时刻。五台宗的人也没有继续南下，说明还是有些忌惮谢家实力的。“好了，你去找你娘吧。”王忠见练得差不多了就让谢涛去找自己**了。“你不该把这孩子卷入江湖。”谢玉标觉着对这孩子最好的保护就是变成普通人。“她一出生就在江湖了，多是躲不过去的。”王忠不是没有想过这事情，只不过谢洪的后代，她背上了就一辈子都揭不掉了。现在江湖上很多人都盯着她们母女。谢玉标也沉默了，王忠这话他是明白的，退出，没有这么容易。
“吃饭了。”谢涛跑过来拉住王忠朝着屋里跑。王忠也只能摇摇头跟着这女孩进入饭堂。谢玉标也跟了进去。这几日他算是躲懒了，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完颜兰没有问小绿的事情，她知道小绿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问自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做了一块牌子祭奠了一下小绿。
谢家终于出殡了，一排排的棺材从谢府抬出来，整条街上都飘散着纸钱和浓浓的香味。黑色的棺材排成一排让人看了都觉着害怕，城里的人这一天都没有敢出门，谁都不想触这霉头。谢家的人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抬棺的人都低着头，每个人都在默默流泪。苏州的街道本就不算宽敞，还多临河，谢家人从这里走过后，河里都铺满了黄纸。连河边的树上都挂了不少。一白一黑，一前一后。躲在院子里偷看的人都知道谢家这次是摔了大跟头了，都在私下议论这谢家什么时候垮台。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第一口棺材已经到了墓地，最后一口棺材才刚刚出城。后面跟着的谢家的人，都在数着这一阵阵的鞭炮声。
张道士站在山顶，这一片墓园几乎已经快用完了。谢家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自己这些年也帮着办了不知道多少次葬礼。这些人的棺材一个个抬到了已经挖好的墓坑前，也都摆放好了。张道士走到桌案前，嘴里哼哼唧唧的念了一段经文。随后有去每一个墓坑用糯米定了位，最后让自己的弟子每一个定位上都压上了一叠黄纸，让谢家的人烧了香，做完这些，张道士竟然有些腰酸背疼。张道士站在一旁休息了很久，又才过去，主持这下葬的仪式。谢老爷走到每一口棺材前敬了一杯酒，谢文涛在后面跟着。谢邦群等女眷只能在远处跪着。张道士看着谢老爷的样子，觉着有些心酸，本以为自己修道可以没有了这些情感，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要是他对谢家没有愧疚，大概自己也不会远离武当来到这苏州城外，几十年都不曾回去。
王忠自然也在看着，他在想有一天五门会不会也会这样。想到这些他觉着有些后怕，等师傅离开了，五门大概跟谢家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谢家。谢玉标站在师傅身边，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手里的木剑却已经印上了几个指印。张道士知道自己这徒弟心里压抑着，只是谢家现在还不能启用这人。自然就只有等着，就算是谢家的人也没有办法。“你要明白，江湖就这样。”张道士提醒自己的徒弟。“移棺”张道士几乎是吼出的这么一句话，五台的人下手太狠。张道长不明白出家人怎么就能够下这么重的手。一次就杀了几十人，手段未免过于残忍。谢家的男女老少又大哭起来了，好些人想爬上墓地来，却被守卫挡住了。
“谢大哥，节哀啊。”谢老爷慢慢走到了张道士身边。谢玉标朝旁边移动了一步，也后退了一步。“这大概就是天道轮回吧，你说是不是。”谢老爷想起了当年自己参与的那一场屠杀，或许这也就是对自己当年行为的一种报复。看着所有棺材都已经摆正放好，谢老爷抓了一把土放在了自己儿子的棺椁上。随后那些抬棺的人就开始在这棺材上封土。“当年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也知道谢洪家是谁的后代了吧。”张道士知道谢老爷不让这母女进谢家的主要原因不是谢洪杀了人，而是完颜兰的出生。“哈哈，是啊，当初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完颜俊天狠心。”谢老爷没有想到完颜俊竟然可以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把女儿推到自己这边来。鞭炮声又响起来了，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快就被这长长的鞭炮声淹没了。
谢家家属这时候才被放上了山来。那些个家属都跑到了自己亲人面前放声大哭，谢邦群跪在自己哥哥墓地面前，没有流一滴眼泪。柳莺拉着儿子跪在一旁，这孩子已经十多岁了，这一年以来，**天天都对着自己父亲的棺椁哭泣，他已经有些麻木了，也就象征性的磕着头。“英奇记着这些人的仇都要你来报。”谢邦群把侄儿拉倒自己这边，抬头看着这些新的坟墓。谢英奇顺着姑姑眼睛望去，随后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来谢英奇几乎没有看见过家里人的笑脸，他知道这都是那些坏人害的，以后他要让所有害谢家的人都尝到这样的滋味。柳莺却有些害怕，自己儿子还这么小，就背上这些事情。不过却没有办法，自己儿子就听他姑姑的话。柳莺有些后悔把儿子交给谢邦群带了。
“英奇，你应该好好读书。”柳莺把儿子拉了过来，谢邦群知道柳莺的意思。“嫂子，他是谢家的人。”谢邦群一步步靠近柳莺，柳莺却拉着自己儿子不断后退。谢家的人没有错，可是谢家的人也不能从小就被仇恨包围着，这样做会毁了这孩子的。“你问问你打哥同意么，啊!”柳莺很难得这么说话，平时里她在家里几乎很少发言。“不同意又怎么样啊，他躺在这里了，你问啊，你去问啊。”谢邦群声嘶力竭，她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为难了这孩子，可是又能怎么办。谢家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就让他们白死了。谢老爷发现这边不对，急忙过来。“带着孩子回你们家，以后不准踏入谢府一步。”谢老爷知道谢邦群做了什么，不过自己这孙子现在是有爵位的人，自然不能参合进来。“你啊，你。”谢老爷举起手想打自己女儿，随即放下，摇摇头走了。谢邦群一下子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哥哥墓碑大哭起来。
小红站在一旁不敢过去，小姐的脾气现在非常的不好，随便就发火。自己现在过去是自找苦吃，好在这鞭炮的浓烟还没有伞，也看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道士走过去把谢邦群扶起来。“你不该把孩子卷进来的，他长大了自己会选择自己的路。”张道士安慰着这孩子。这些年来谢家在一步步衰落，任何人都能看见。张道士作为旁观者更是看得清楚。谢邦群当然不想让这孩子卷进来，所以她才会说这样的话，这样柳莺自然就会把孩子带走了。这孩子只有离开了谢家才算得上安全，只要出现咋谢家的院子里，就多了一份危险。大哥这些年其实没有为谢家谋过一点私，因此谢家才会败的这么惨。“你何苦呢，你该找个人，安稳的过日子。”张道士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对不对，不过在现在这情况下，谢邦群嫁出去了说不定就安全了。至于谢家的其他人，没有了人领着，用不了多久就散了，其实也是安全的。“现在谁愿意娶我。”谢邦群这话说得有些哀怨。张道士自然知道，当年或许可以说是她不愿意嫁，现在却是谁人肯娶了。
“霍晓濬，没来。”张道士这是多余的一问，要是来了，谢家人怕是也不知道这么面对了。谢家的人都慢慢离开了，毕竟活着的人还要做很多的事情。浓烟这时候也散去了，张道士见到远处站着两人，一人穿着灰色的衣服，一人一身淡紫色。“其实他来了，你没有看见。”霍晓濬在谢文蕴墓前鞠躬，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谢邦群。“道长说的对，你不该一个人扛着。”霍晓濬的语气温柔，紫桑听了有些不舒服。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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