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忆往事
略感惊慌的青蛇退后一段距离，但柳言开笑开了花。
“蛇人？”柳言开疑问道。
青蛇摇了摇头。
“蛇妖？”柳言开再问道。
这一次，青蛇点了点头。
“太好了。”
他大笑着伸手往怀里掏，仿佛此刻身上的伤痛全部消散不见，只是他掏了半响，却什么也未掏出。
“不好，肯定是刚刚滚下山时弄丢了。”
柳言开十分可惜自己的簿子和毛笔。
“你，需要帮忙吗？”青蛇试探性的轻声问道。
柳言开试着站起，但双腿的疼痛和全身的刮伤使得他只能在地上挪动。
于是乎，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请问，你可以让我同你一起生活吗？”柳言开问道。
“啊？”青蛇惊讶的看着他，柳言开的模样略显儒雅，有三分书生俊俏，但在青蛇眼里，并没有好看与不好看的区别，她只是带着雾水的看着柳言开：“可是我住在山洞里。”
“没关系，我也可以住山洞。”柳言开立即应道。
见青蛇犹豫，柳言开忙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可以给你捉老鼠吃。”
一听说柳言开会给自己抓老鼠吃，青蛇当即点头同意。
位于山腰下五十丈远，有一废弃山洞，山洞内曾有住妖怪，但那妖怪已经不知所踪，于是，柳言开便和青蛇自此住了进去。
一人一妖于此相依五年，青蛇每日修炼，五年时间方才往上升一级，从凝神初期成为凝神中期。
柳言开则自己动手制作了几个捕兽夹，安置在山洞周边，每日皆可捕获不少野兔、山鸡、老鼠。
虽说是个书生，但柳言开的学习能力很强，他前一年学会了如何捕获食物，如何制作美味，如何照顾青蛇，后四年便开始撰写他的鬼怪志异。
从青蛇的口中，他得知了很多人类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山精野怪如何修炼？如何生活？如何窃取天地灵气等等。
原本他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这座山上来了一只纳神境的妖怪，也是一条蛇精，但却是一条黑蟒精。
这只黑蟒精来到这座荒山后，便开始使用武力征服山上的所有小妖，在听说山脚有一条修炼成精的蛇妖时，这条黑蟒便率部，大张旗鼓的将青蛇和柳言开的山洞围住。
单纯的青蛇精和满是酸腐书生气的柳言开相依的五年内早已将对方当做至亲至爱，此刻遭受妖王掠夺，自然不会屈服。
在拼死相斗之下，柳言开黑蟒精打断了手骨与脚骨，并将其仍在山下，自此，青蛇被其霸占。
“黑蟒！你今日若不杀了我，他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柳言开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但黑蟒精压根就没搭理他，若非碍于天庭与妖族的约定，黑蟒精一定会将柳言开给生吞，毕竟人肉的美味，他还从未尝过，可当下的妖族，莫说是他了，就算是化神境大妖王，也不敢越这雷池一步。
十年光景，转瞬即逝，当这条黑蟒精再次见到柳言开时，此时的柳言开，却成了一位修为炼神，手持法器的青年道士。
荒山山顶，柳言开御剑而来，一剑将这座荒山劈成两半。
看着他手中那柄先天灵宝，黑蟒精不战而降，荒山上所有的小妖都跪在了他的脚下，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柳言开面色冷傲，目光扫视而过，冷声道：“她呢？”
黑蟒精一边磕头一边回道：“三年前，来了一只炼神精的妖怪，那条青蛇被他抢走了。”
“抢去了何处？”柳言开的声音略显颤抖，似是愤怒到了极致。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呵！”柳言开发出一声冷笑，随即扬起宝剑，一剑挥下：“我说过，要将你碎尸万段，我柳言开，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一幕，极其血腥、残忍，柳言开收起了灵宝，从小妖手中夺过了一柄利斧，柳言开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扬起利斧，不断猛砍。
足足看了大半个时辰，黑蟒精的尸体被砍成了肉泥，不知是否真有万段。
最后，他收走了黑蟒精的蛇胆，看着那微微发出黑气的蛇胆，柳言开一把握住，御剑飞入高空，他直奔北俱芦洲方向而去。
看着飞走的背影，一众颤颤惊惊的小妖纷纷拍着胸口，让那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稍稍冷静些。
一只小狐狸精叹息道：“这就是当年我们吓唬的那个书生吗？”
其余小妖皆不敢置信，回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幕，皆不由叹道：“我们做妖怪的，果然没法跟人类比。”
人类可修道法，参悟天机，短短十年便可大成，天资卓越者可奔化神之境，而妖怪，则只能靠着常年累月的修炼，积累天地灵气而慢慢突破。
年年都会有小妖如春后竹笋一般冒出，几乎每年化形的小妖都会有十余万之多，但是整整三百年过去了，能够面前进入化神境的却只有那乌岩山的五位妖王。
再一年，有一位青年道士弃了那柄先天灵宝，脱去那身道家服饰，成了一只妖精，一只黑蟒精。
没人知道他师从何处，也没有人知道这十年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从一名天资卓越的青年剑修变成一只炼神初期的黑蟒精。
后几年，这只黑蟒精开始四处打探另一只妖精的踪迹，终于，让他打听到了。
他听说，有一只纳神境的猴子精打死了一只炼神精的妖怪，并且抢走了他的夫人占为己有，那是一条青蛇精。
于是，这条黑蟒精便在那只猴子精的周边大山占山为王，并且密切关注着猴子精与那条青蛇精的动向。
日落西山，晚霞追逐。凉风阵阵，吹得山洞外的百余只妖怪一阵哆嗦。
“大王，我们今夜真的要守在这，不赶路了？”一只小妖看向柳言开，问道。
柳言开淡漠道：“记住我的话，从现在开始，那只猴子才是大王，是你们所有人的大王，明白吗？”
“明白了。”
一众小妖虽然嘴上都说着明白了，但其实他们还是一头雾水，柳言开也奢望这些小妖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反正他已经决定了今后要跟在猴子身边，跟在青蛇身边。
蝙蝠、野猫、耗子皆知柳言开这话何意，虽然他们现在对柳言开的态度与看法有所改观，但这个山洞的洞口，他们还是要亲自为猴子守住的。
山洞内，青蛇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何信他了吧。”
猴子道：“如此说来，此人的确可以信任，不过，你和他？”
青蛇精突然重重的拧了猴子的胳膊一把，猴子疼的嗷嗷直叫。
“轻点，轻点，我现在受着伤呢。”
青蛇可不管这么多，她拧完后方娇嗔道：“我是我，他是他，只有我和你，没有我和他，我很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那是一种和你不一样的感情，就好像和耗子、蝙蝠、野猫他们那样的。”
“嘶~我知道，我相信你，只是，你能不能稍微对我温柔点。”猴子柔声提议道。
青蛇闻言，一把将他推开，佯怒道：“怎么，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猴子忙解释道。
“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你现在都觉得跟我说话没意思了吗？”青蛇得理不饶人道。
“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猴子委屈巴巴的说道。
“错了？你说，你错哪了？”
“我，我·····”
就在猴子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答时，山洞外突然传来威严大喝之声。
“巡天府例行检查，妖族中人皆放下武器，不可随意走动。”
一小队天兵从天而降，落在山洞外，这喊话的，便是那天兵的小队长。
这群小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天兵的出现直接将他们吓得紧靠在一起，还有一部分小妖吓得就连手中兵器都“哐啷”掉在脚下。
“天兵例行检查？以前从未有过。”柳言开走上前，问道。
天兵队长道：“以前没有异样，自然无需检查，但今日不同，你们这，谁是大王？”
柳言开眉头紧锁，似是猜想其中有异，于是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朗声道：“这里就我一人是炼神境，自然我是大王。”
耗子精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刚刚这柳言开还说猴子是他们的大王，这才几分钟就改口了，就在耗子准备喊出“他不是我们的大王”这句话时，蝙蝠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快去。”蝙蝠捂住耗子，往野猫身前慢慢靠，给野猫提供退入山洞不被天军发现的机会。
“你就是他们的大王？”天兵队长质问道。
“自然！”柳言开坚定道。
“刚刚那异样你们可有看见？”
“异样？什么异样？不知天军大人指的是什么？”
天兵队长沉声道：“就是大概几个时辰前，从太阳引出的那道力量所引发的异象。”
“异象？大人真是说笑，我们这种山野小妖，哪里懂什么太阳引发的异象啊。”
此刻的柳言开已然开始装傻扯谎，因为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天兵是特意为了猴子那最后一棍引发的异象而来。
站在天兵队长身后的一名天兵说道：“老大，这些小妖一看就不是能够引发那种异象的，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嗯。”天兵队长点头道。
就在天兵们准备离去时，高空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威严之声：“来啊，将这个山洞给我围起来。”
“是！”五百天兵从天而降，将整个山洞牢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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