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经主子（1）

　　虎威狐更假，隼击鸟逾喧。

　　第二天卯时一到，穆萍便立于云瑶床边，云瑶恍恍惚惚就觉着床边有人。

　　“你们都喜欢这么叫人吗……”云瑶无奈，上次是慧芩，这次是穆萍，你俩是想怎样。

　　“现在没时间解释，快穿好衣裳跟我走。”

　　声音急促的仿佛和刚才站在云瑶床前一动不动的是两个人。

　　周家辰时一刻才去拜见老夫人，加上她一直病着，基本没有卯时起的时候，但她又不想悖了穆萍的面子，赶着穿好衣裳，简单洗漱过后就随着穆萍往外走。

　　刚走了一小段路，云瑶便有些微微喘息，心里有了一些苛责。又走了一段路，这段路周府人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是水榭的方向，我已经搬出来了？不知穆萍想去做什么呢？”

　　云瑶说这话时，见穆萍没停步，自也不能停，跟着她一边喘，一边说，一边走。

　　穆萍确定没有停的意思，也就扭头丢了几句话，只不过一点都没喘，“其实我已经是小姐的婢女了，大清早无缘无故带着您走了这么远，小姐对我说这话实在太过客气了，装个柔弱是好事，太柔弱了就活该被欺负了。”

　　这一下带气的云瑶可不干了。是啊，我是小姐，你从前再怎么是王妃的人，现在也是我丫鬟了，想着就停了下来，穆萍见她停了，跟着停了。

　　停下来就这么看着她，想说的话差点咽回肚，微不可察的抿抿嘴，“王妃好命。”

　　“虽然我是庶女，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却也是王妃将你送来认我当主子的，而我还是个软弱的，和你们府中主子毕竟不同。你若是一直这样傲气，以我现下的处境，留下你也不大合适。”

　　云瑶这话说出来，很容易变成小家子气的讥酸，但是她这么一说，却给人不敢轻瞧了去。王妃猜测得很准，这位五小姐果然不是个普通的软柿子。

　　既然已经试探过了云瑶，穆萍也不打算继续兜圈子，“穆萍失言，小姐是我唯一的主子。”说话时面色波澜不惊，“但是小姐，想听全我的话，也需要合适的地方。”

　　起先云瑶还没听懂。片刻，周围的下人逐渐多了起来，这才跟着穆萍走。

　　云瑶苦笑，王府一个下人都能对周家内里如此清楚，可见郑氏如何疏漏。

　　幸好这逍遥王妃不像害人，最多也是有所图，可王妃偏又什么都不缺，还给自己送来了人和钱……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些助力，至于其他的事情，便等船到桥头吧。看着已经有些走远的穆萍，云瑶咬咬牙便追了上去。

　　快到的时候已经喘的不行了，但脑袋还是很清醒，她这一路是跟着穆萍从云舒斋到水榭的。

　　“穆萍，你很认路啊。”云瑶忽然很暧昧。直觉告诉她，穆萍和王妃对她都是没有敌意的，但同样也不能放松警惕，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穆萍恍若未闻，自顾自言道：“小姐的身子很差，要是从开始就学些拳脚，恐怕一时吃不消，从今日起，婢子就要每天卯时叫小姐到水榭走一走。”

　　云瑶见她没回，也没再追究，只是心上点着了一点顾虑，回答时却也不显色，“也好，这段路虽比较远，还能接受。”

　　四下无人，云瑶已显疲态。

　　“小姐进屋歇息一下，我去倒点水。”

　　穆萍前脚走出这个门，心思马上就活泛起来。云瑶的聪明是穆萍没有想到的，宅子里的女孩儿有点小谋略很正常，但是她年纪这么小却能不轻易显颜色于人，这倒是让她觉得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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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云舒斋时，已是浑身汗涔涔，沐浴更衣后她觉着身上有着说不出的舒服，内心有些感激。

　　幸而早起，吃过饭也没误了去请安的时辰，反而早到了些。

　　这一路上秋菊是欲言又止，这样子可逗坏了云瑶，偏就是不做声。

　　好容易请安回来，云瑶先出声问话，“现在当差的都是哪几个人？”

　　有些话，问不想回答的人最有意思，于是云瑶又补上一句，“不急，秋菊，你慢慢说就是，只是从头至尾都说清楚。”

　　秋菊原本有些局促，自从上次挨打后心底就有点怵云瑶，现下更加动摇。“小姐身边的丫鬟原本有三个，我、秋香和常莹。秋香因犯事被发卖了，便只剩下婢子和常莹了，外间打扫的丫头是青儿和翠儿，还有您的奶娘钱嬷嬷。”

　　说话间本有些烦闷的云瑶已经思索出了对策，便对秋菊说，“去把院子里的人都找过来。”顿了顿又接着道：“去吧，一个也别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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