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见端倪
飞了许久，凌玥突然抬头，周围的白雾逐渐变成了灰色，看了看天，原来是天色昏暗了。大龙闭上瞪得抽筋的双眼，开始呼呼大睡，他的鼾声遮过了凌玥耳旁呼呼的风声。
“云柒我们走了很久吗？”凌玥眼眸清明，白涤纶在空中交错飘着，没显现出丝毫困意。
云柒看脚下浮现出来的座座古城：“那倒没有，只是我们即将步入妖界，妖界的时辰与神界不一才导致天色变得如此的快。”
空中原本皎洁的月亮逐渐变得鲜红，照到凌玥的脸上泛着一圈圈的波光，她抬头望着那轮大大的血月，又换了个视角见不远处还挂着个正常的月亮，才发现不对劲：“这里怎么多出来一个血红色的月亮？”
打鼾的赤彦许是被凌玥的说话声吵醒了，脸色阴郁，睁开眼抢先一步道：“这轮血月是妖月城里的小妖用他们的妖气所幻化而成，并不是真的月亮……你这只死鸟一路上废话怎么那么多，害得我都不能好好睡个美觉。”
“不消灭你的鼾声我也睡不了好觉啊。”凌玥瘪了瘪嘴，伸出手就立马拔了它一根龙胡须，撰在手里挥来挥去。
赤彦吃痛喊了一声，这死丫头，看他等会不撕烂她的手。
他不满的将眼神瞟向后头，也怪自己的尾巴太长，每乘着云柒的白雾飞一段路程，他的龙尾就会往下滑一点，现在只有上半截趴在白雾当中，而长长的尾巴则在半空中飞舞，下面的古城缓缓从八荒的乌气当中现出：“喂，云柒，快到妖月城了，现在可以把我放了吧？我这尾巴拖在半空中很是显眼，再这样下去身份就要暴露了。”
凌玥闻声看去，才发现赤彦的尾巴在空中飘啊飘，好在有他的两只前爪撑着才不至于掉下去。
“也难为你了。”他收回捆在大龙身上的白环。
赤彦扭了个身子，鳞片周围升起一团灿烂的火光转眼间变成了一名俊俏男子，他活动活动已经僵硬的胫骨，凌凌的目光看向云柒，扯高气扬道：“云柒，回到神界我定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解了我这口恶气。到时候不仅能够得到一打罕见的白狐皮，还能吃烤狐狸。”
“烤狐狸你倒是吃不着，不过我可以请你啃龙翅。”
赤彦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后背，咽了口气不说话了。
“龙翅！我喜欢我喜欢，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呢！”凌玥的桃花眸散发着闪闪的光芒，扯着云柒的衣服，又不满的说：“云柒你请赤彦吃，怎么不请我！”
凌玥正值激动时刻，眸光不小心撇到赤彦狠毒的眼神，又咽了把口水。
随后……
“臭丫头！我可还记得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信不信我弄死你！”
“不信不信。”“你还来真的！”
“啊啊啊！死丫头你快松口！”“松口！”
“我就不松！”
然后……
赤彦伸着手，面色惊慌，张大着嘴一动不动地站在白雾之上，而凌玥的表情像是豁出去那般，两只手抓着他的胳膊，牙齿深深陷进肉里，那姿势好似在啃一只美味大鸡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最后……
空中安静地出奇，只留下某位傲娇狐狸慵懒的说话声：“你们太吵了。”
赤彦：死狐狸又暗算我……
妖月城的天空很昏暗，只有血月撒下淡淡红光才足以将整座城照亮些，小妖并不是无秩序的来往，和神界的神民街一样，妖精也有做买卖的。
妖来妖往之间，走着三名神秘人散发着强大气息，倒是将周围小妖避退三分。凌玥挺着胸抬头看着前方，当然以她微薄的功法只是站在那两尊大神之间狐假虎威罢了。
凌玥看着自己肥肥的身子，后面还挂着一对蝙蝠翅膀，走路显得有些笨拙。又把头转向两边，见他们两个都穿着黑色的薄斗篷，心里更是有些不平衡了，不满的撇撇嘴。
“妖界和神界一样也分为多重天，妖月城处于二十八重祟沉天，其次还有虚冥天，太缓天，九隔天，昙烛天直到第三十三重太誓天即为妖皇一族所在之处。”云柒边走边说，“不同重天也弥漫着不同程度的妖气，是以妖月城的小妖妖力浅薄，不足为惧。”
那是从你的角度来说的吧，这里的妖来一个都足矣要了她的命，凌玥扯着云柒袖子道：“那我们岂不是还要走四重天才能到妖皇宫！”
赤彦轻叱一声，见她背后的大蝙蝠翅膀，更是看轻了几分：“要不是你功法弱怕被暴露，接着引发大战，我们直接就可以到妖皇宫。”
云柒拍了拍凌玥放到他袖子上的手：“也并不全是因为这个，她迟早还是要去妖皇宫的，只是怕她与妖界气息相冲，所以才到妖月城来熟悉一番。”
凌玥满意的点点头，朝赤彦瞪了几个白眼，果然还是我家臭狐狸好。
“打！给我狠狠打！”不远处妖头攒动，将其中的空地团团围住，外头还来了几只看好戏的小妖挡住了他们一行人的视线。
“前面怎么了？”凌玥伸长脖子，却还是看不到一点情况。
赤彦也皱起眉，但还是拦住了要上前的凌玥：“六界当中每天不知有多少这种欺凌弱小的事发生，我们要查清你身上的妖力，不可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赤彦说得对，还是莫管闲事的好。”云柒绕过那条道，凌玥也只好罢了手，跟在他们后面。
经过那块地方，一名长相普通的女子从妖群当中艰难的爬了出来，她面庞青一块紫一块，两条腿似是被打废了，拖在地上，周围的白色花瓣撒了满满一地，强撑着一口气，张口道：“姑娘！你好心救救我……”
凌玥狠心别过脸不再看她，捏紧拳头，向前走去，凌玥你该庆幸即使功法低下，却有如此多的人护着你，使你不受丝毫委屈，但在你游历万川不亦乐乎之时，又有多少人受到这世间人心的摧残，饱经风霜后却是风雪一地……
三人选了一家客栈，掌柜小妖拖着肥胖的腰身笑呵呵地出来迎接，真是许久没来妖力如此强大的几位客人了，这下可有的赚一通。
“两间客房。”
凌玥听闻就不高兴了，对着云柒说：“为什么是两间？我才不要和这个鼾声大如雷的傻龙住一间房里！”
掌柜听闻心里更是高兴的飞上天，居然还有一条妖龙！看来是从三十三重天上过来的，虽然——掌柜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凌玥，虽然这只蝙蝠妖的功法是如此的弱小，几乎没有，不过么，这两位强大的妖君肯定付得起妖力。
赤彦一听心里也恼得慌，扯着大嗓门：“你当我想和你住啊，傻鸟半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和我住就好了。”云柒从口袋里拿出两枚灵珠，“方才去神界杀了几条九头蛇，这两枚灵珠可还够？”
凌玥一愣，赤彦同时也是一愣，云柒不是有洁癖？
万一云柒半夜嫌她脏把她丢出客房，这妖来妖往精来精往的客栈当中，她这小小的神岂不是会被生吞活剥了？凌玥越想越恐怖，立刻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想自己一间，他这个有洁癖的半夜把我踹下床怎么办。”
云柒也不勉强，多拿出一颗灵珠给了掌柜。
三人上了楼，他施法在凌玥指间勾上一根白白的丝线：“晚上如有危险扯动这根线，我会过来。”
凌玥点了点头，关了房门。
直到各类小妖歇息之时，妖类气息微弱，血月也开始变暗，整座古城被乌气笼罩着，客栈某个房间的窗边划过一丝气流，随后一个人影飞了出去，又悄悄把窗关上。
云柒在房里睁开双眼，她果然还是耐不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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