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收徒

　　把母马留在赵二狗家，领着大壮和小娘在庄子里逛了起来。

　　李恽在绝大多数庄户眼中，就是一个有钱的傻子。大家对傻子总是好一些，所以李恽在庄子里乱逛的时候，庄户们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想给他吃。当个傻子也不赖，还能混个肚子圆。很奇怪，在李世民和长孙眼中，李恽是个让人一刻也不能放松的小滑头。在王美人眼中，李恽是个调皮捣蛋的淘气鬼。在孔颖达岑文本眼里，李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倒了庄户眼里，他又成了个人傻钱多的二百五。

　　大壮和小娘也很高兴，毕竟大多数吃食都进来这两个小家伙的肚子里。

　　“庄主哥哥，你明明很聪明，怎么大家都认为你是个傻子呢？”小娘揪着李恽的衣袖，问道。至于大壮，他是没嘴说话的，他的嘴里塞得满满的。

　　“当个傻子有什么不好的？聪明人死的快，傻子才能活的长久。再者说了，把聪明才智用来蒙骗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庄户们，让人不屑。”

　　“就和娘总说自己不喜欢吃肉一样，其实是娘不舍得自己吃，对不对？”

　　“嗯。”

　　小娘不能理解前半句话，只能用自己的生活经验来理解李恽的话。

　　今年雨水充沛，禾苗长得很快，已经没过脚踝。一阵风吹过，在麦田里荡起一阵阵波浪。远处丘陵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红的，黄的，白的姿态不一，争娇夺艳。田野里没有一根野草，毕竟每一束麦苗都是庄户们的命根子，他们照顾的很尽心。

　　“一，二，三...”

　　小娘蹲在田垄旁，一根一根地数着地里的麦苗。

　　“小娘，谁教你数数的？”

　　“没人教小娘，是小娘听胖哥哥说过，哦，不对，是越王哥哥。”

　　小姑娘天赋不错，只听李泰说了几次就记住了。再加上她愿意进学，有一颗上进的心。

　　李恽来了兴致：“小娘，假如你有三钱银子，你哥哥有五钱，你俩一共有几钱？”

　　小娘把小手从麻布衣服里伸出来，开始掰扯。李恽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算。

　　“八钱，一共有八钱。”

　　没难住小娘，李恽有些意外。又出了一题：“你爹一天挣六钱工钱，三天挣多少？”

　　小姑娘又开始掰扯手指头，可是十根手指都用完了，就难住她了。李恽本以为她算不出来了，就见小娘从地上捡起小石头，摆弄起来。比上个问题多花了很长时间，小娘才算出答案。“十八钱，庄主哥哥，对不对？”

　　李恽点点头，他还是有些惊讶的，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小姑娘，能算出这两个问题很不错了。

　　至于大壮，他压根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干脆不想了。无聊地往田地旁的一个石头上一坐，开始神游天外。

　　“小娘，我收你做徒弟怎么样？等我搬到庄子上，你就跟着我学习。”

　　“真的？”

　　“对。”

　　“小娘愿意！”

　　“那行，咱们回去问问你爹。”

　　出来一趟，捡到一个天赋不错的小徒弟，很不错。

　　回到赵二狗家，小娘和大壮迫不及待地跟赵二狗说了拜师的事。赵二狗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还是有些犹豫，哼哼唧唧的，想说什么。

　　“老赵，有话就说，要是不愿意也行，我就是看小娘天赋不错，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

　　“不是，庄主，您看，您是不是连我这傻儿子也一起收了？”

　　原来是这么个打算，李恽都被赵二狗的小聪明气笑了。“滚你娘的，你那个傻儿子就等以后庄子里学堂开了，去学堂吧。你以为老子是个人就收？你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肚子里算盘打得倒不少。”

　　赵二狗看看自己的傻儿子，摇摇头，出去找冯老头了，要让他做个见证。李恽的意思是赵二狗同意就行，没必要搞那些形式，可赵二狗不同意，非要把冯老头叫来。

　　赵二狗出去，李恽就跟自己刚收的徒弟说话。“小娘，咱们学的学问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咱们学的学问，不是为了当官。当然你一个女子，本身就当不了官。刚刚问你的算学，就是咱们学问中很重要的一门，还有物理，也就是格物。化学，这个跟那些道士们炼丹有些相似。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恽唠叨中，赵二狗扶着冯老头进来了。也许是这段时间心情舒畅，竟然连拐杖都不拄了。老头子明显收拾了一番，一身有些破旧的士子长袍，银发一丝不苟地束进冠里。

　　李恽，冯老头坐在上位，小娘给两人敬茶。本来还应该拜行业祖师爷的，可是李恽都不知道祖师爷是谁。李恽也没结婚，自然是没有师母可供小娘敬茶。

　　下面就是李云训话：“小娘，咱们师门没有什么规矩。咱们不害人，也不要傻傻地让人欺负。做任何事，都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在学问上，要保持好奇，不懂就问。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以后想到再说。”说实话，李恽还是有些紧张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没头没脑地说了两句。

　　赵二狗老婆动作很快，已经从其他庄户那里找来了六礼，由赵二狗交给李恽。

　　至此，简单的拜师礼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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