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称心（一）
“大哥！大嫂！”
“诶，七弟来了，快进来坐吧。你大哥在后面呢，这就出来了。”
苏氏招呼李恽坐下，让人给他倒水，明显刚哭过的样子。
李恽尴尬地坐着，看来今天来的不巧。人家夫妻闹矛盾，他一个外人实在不该来搅和。
苏氏欲言又止，眼巴巴地看着李恽。李恽实在受不了苏氏的目光，无奈地说道：“大嫂，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苏氏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你大哥从外面领回来一个，整天娇宠的不像样子。”
“大嫂，大哥是太子，有几个女人还不正常？将来当了皇帝，你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不是！领回来的那个要是个女子，我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可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实在腌臜。”苏氏难为情地说道。任谁的丈夫喜欢男人，她也不好意思开口。看来这苏氏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跟李恽求助。
李恽听到是个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问道：“大嫂，他可是叫称心？”
“七弟怎么知道？”
李恽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该来的还是来了，历史在很多时候不允许出现偏差。李恽有些茫然无措，这件事不能让李世民知道，否则事情的发展就无法预料了。
李恽缓了缓心神，越发觉得不对劲。他印象中的李承乾不是一个爱好男风的人啊，况且，他上次来东宫时，还没有听到这件事，这才几天时间，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大嫂，领我去后面看看吧。”
苏氏擦干眼泪，领着李恽往后殿走。李恽一路上都在思索，最好的情况是李承乾听他的建议，悄悄地处理掉称心。最差的情况，恐怕就跟史书上写得一样。
后殿，门口守着一个小太监，拦住了李恽和苏氏。
“殿下...”
“滚开！”
小太监依旧站在门口，为难地看着李恽。李恽叹了口气，轻声对苏氏说道：“大嫂，劳烦你去把大哥的剑取来。”
苏氏对李恽行了一大礼，即使苏氏是他的大嫂，当今太子妃，还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看了看后殿，苏氏给自己鼓鼓劲，去取李承乾的宝剑。
守门的太监听到李恽的话，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不住地用额头往石板上撞，嘴里念叨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李恽看着小太监，不发一言。哪怕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可李恽没有别的选择。李承乾一定听到了殿外的动静，他却始终没有出来。地面石板上已经有一大片血渍，太监的脸已经糊的看不清了。很可悲的是，他的命不在他自己手里，也不在李恽的手中。
很快，苏氏就把李承乾的剑取过来了。李恽接过剑，双眼紧紧盯着太监。他是个忠心耿耿的，即使李恽拖着宝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他也没有退开的意思，还是在不停地磕头。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人吗？”李恽走到太监身旁，把剑架到他的肩膀上，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握剑的手颤抖，轻声问道。
“奴婢叫顺子，家里没别人了。”
“那正好，省的活着的人伤心。”李恽说了一句无情的话，心也随着这句话坚硬了几分。
“大哥！你听见了吗？他叫顺子，是个衷心的，今天却因你而死。不是因为你豢养了一个腌臜东西，而是因为你连门都不敢出。你想想，能有几个人这么衷心于你，今日他因你胆怯而丧命，明天还会有人像他这样衷心于你吗？”李恽对着大殿吼道，声嘶力竭。
李恽准备挥下剑时，殿门开了。李承乾双目通红，恨恨地盯着李恽。
“大哥这般看着我作甚？哎呀！你看看这眼睛红的，看来这称心真是个好的，能让大哥如此操劳。”
李承乾没有回李恽的话，踢了跪在地上的顺子一脚。“还不快滚！等着别人把你的头砍下来？”
顺子给李承乾和李恽磕头谢恩，之后连滚带爬地就跑掉了。要说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了。
顺子跑掉之后，李恽又看向李承乾，直把他看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不管李承乾，拖着宝剑就往殿内走。殿内榻上半躺着一个很美艳的男子，要不是李恽已经知道他是个男的，恐怕也会动心。旁边传出一声异响，李恽转头，原来还有两个道士。李恽一怔，李承乾口味这么重吗？两个道士见李恽看了过去，连忙把旁边的一本书藏到身后。
李恽朝两个道士摆摆手，示意他们过来。两个道士磨磨蹭蹭的，对李恽的示意不以为意。他们认为，在东宫里，李承乾不发话，面前这个小皇子一定不敢打杀了他们。
李恽有些不耐烦，走到他们身边。
“名字。”
“贫道秦英（韦灵符）。”
“恩，知道了。我叫李恽，记住了吗？”李恽的话还没有落地，剑已经抬了起来。大唐的百炼钢果然名不虚传，刺穿一个人的肚子竟毫不费力。没有血溅十步，李恽把剑拔出来，秦英肚子里的血才缓缓涌出。秦英捂着肚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恽。“你...”事实证明，人快死了，是肯定不能再巴拉巴拉说一大堆的。
“七弟！你！”李承乾见李恽突然之间就杀了其中一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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