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方橙&楚天阔2
人获得之前就必须付出，特别是如方橙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人。
如果不劳而获的话，总觉得那是不踏实的，为了对得起杨总赠送的股份，更是卖命了。
职位高了，工资也高了，接触到的人也不一样了，对自己的要求也不同了。
暮歌跟林轻萤总是说她要钱不要命了。
她说：“你以为我不羡慕你们这种弹琴作画的生活？别忘记，我也是艺术生啊。”
然而，回头一想，你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自从大学毕业，她似乎也就距离自己曾经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她想，如果有个男人愿意跟暮歌对林轻萤那样的对我，那么现在这样的生活她要来何用呢？挣来了无数的钱，却似乎没地方花了，就好像当年的暮歌一样。
助理提醒她今天有饭局，对方是个有点矮胖的中年男人，原本穿着高跟鞋，临了还是觉得不太对，于是让助理在附近的商场给自己买双平底鞋。
身高这个东西，无论是对于男人还是对于女人都是很重要的。
长腿是自信的一个来源。
没想到送鞋子过来的人却是楚天阔，他说：“我早就想要提醒你，工作强度这么大，何必整天踩着一双高跟鞋，但是，我怕你误会我说你矮，这双鞋子算我送给你的，员工福利。”
方橙跟楚天阔好歹认识已久，也不跟他客气道：“那我先谢谢楚董了。”
结果刚刚换上平底鞋站起来试试感觉，楚天阔一看，她的脑袋竟然只比自己的肩膀高出一点点。
“哦，你的确不高哦，平常穿着高跟鞋，我都没发现，你这么矮？”
话说167的个子相对于男人的180好吗？
方橙就知道他的礼物不好收，道：“我比小萤还要高一点点。”
楚天阔笑道：“你干嘛总是跟她比啊？”说着又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暗恋暮歌啊？所以才会处处跟着轻萤比？”
方橙没说话，楚天阔吃惊道：“天哪，竟然给我猜中了。”
果然情商不高，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方橙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难看。
楚天阔半下午有事情就先走了，助理不知道去了哪里才回来，方橙被人戳疼了，迫不及待地找个人发火，问道：“让你给我买鞋，你买到哪里去了？”
助理有点无辜的说：“我在商场刚巧遇见楚董，我怕他说我利用工作时间做私事儿，我就告诉他这个事儿了，他说，他刚好买了一双女鞋，可以顺便送给你，那我也就省得操心了，后来，楚总又让我去了趟旭东跟吴总当面解释说今晚的饭局取消了，楚总说他另有安排。”
助理惊讶地问道：“楚总送鞋子过来的时候，没跟你说吗？”
方橙听得云山雾罩的，本来还打算去赴约，结果竟然变成了这样？
他给楚天阔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天阔只是笑说：“没什么，我是觉得我作为你的老板需要重新审视你的职位与职能？”
“楚董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让一个女人这么抛头露面的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儿，我们九州难道没有男人吗？要女人来做这种‘外交’的事情？”
方橙拿着车钥匙往外走，笑道：“你还有瞧不起女人的倾向啊？难怪，这么大的年纪找不到女朋友啊？”
“方总嫁不出去也不是没有原因啊，你我彼此彼此，谁也不要笑话谁了。”
她怎么总说这话伤人呢？而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回击她的感受。
电话挂了，方橙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感觉有点甜蜜？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又忍不住的催眠自己说：“方橙，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楚天阔跟暮歌不一样，暮歌与你一样在工薪家庭里长大，即便他后来发展得比你好，但是毕竟你们的成长经历是一样的，可是楚天阔可是富二代，人家生来就在高层次上，人家爱的人不是沈玥那种大美女，就是小萤那种大才女，你一无傲人的外貌，二无惊世的才华，若是动了不该动的心，必然会伤不必要的情。”
只是瞧着脚上的这双新鞋，却总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许多人说过，女人偶尔是没得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会爱上谁。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人如同楚天阔这样对过自己，作为回报，我该给他送点什么呢？
罢了，人家缺什么？
他对我如此特殊，怕只是因为我是小萤的好朋友吧，如此说来，小萤总是能够给她带来许多好处的。
从前因为她，她可以距离暮歌那么近，现在又因为她，她能够让楚天阔另眼相看。
即便她承受了很多苦楚，但是，也不得不说，她是天之骄女，生来就拥有许多。
电梯“滴”的一声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然而，电梯门一开，发现有辆车挡在那个地方，楚天阔开了车窗道：“不是帮你把饭局推了吗？怎么还下来得这么晚？”
方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吓了一跳。
楚天阔直接开了副驾驶的门道：“上车，做副驾驶，我请你吃个饭。”
方橙过去问道：“楚董找我有事吗？不会是想着开除我吧？我的工作能力没问题的，不要觉得我是女人就怀疑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位置，绝不会让白白拿你的工资的？”
楚天阔哭笑不得道：“话说没有猎头公司挖你吗？你怎么这么害怕失去工作啊？一毕业就在九一做事，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动弹过，你觉得我作为一个老板会开除对公司这样忠心耿耿的员工吗？”
“那你好好的请我吃什么饭啊？”
楚天阔想了一下道：“老板没有女朋友，找不到人陪吃晚饭，反正方总也没有男朋友，凑合一下吧，天气冷啦，一个人吃晚饭多么孤单啊？”
方橙玩笑道：“晚上一个人睡觉不孤单吗？”
她是真心想要开玩笑的，但是，貌似说得不太对，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已经收不回来了，楚天阔有点尴尬，不过为了缓解尴尬，楚天阔故作惊讶道：“哇，方总平常对异性就是这么谈话的啊？简直跟个男人似的。”
方橙见他一笑而过，自己也立刻就驴下坡道：“哈哈哈，不好意思，跟你混熟了，没有把你当外人，更没有把你当老板。”
只是内心却叫苦连天，方橙你的老子秀逗啊？
一顿饭下来，谈公事的事情，谈行业的前景，又谈了B市的夜景，然后又说到了暮歌与林轻萤。
他们话题还是十分合拍的，楚天阔问道：“湘平是什么样子的地方？暮歌宁愿这样两头跑，也不愿意定居在B市？二线城市总比不过B市这样的一线城市吧？”
方橙摇了摇头说：“湘平不用比B市好，湘平是他们，哦，也是我长大的故乡啊，就好像你，在华盛顿发展那么好，为什么要回B市呢？还不是因为这里是你的故乡吗？”
他道：“不是啊，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不知道耶，我也不知道，曾经我想过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伤心地，我回来只会让我想起那些不开心的日子，想到那些黑暗的时光……可能是因为孤单吧？我虽然转了美国国籍，但是毕竟不是美国人，我没有他们这种‘自由’的天性，我、我还是希望用中文与人交流，轻萤回来了，我一个人在那边，感觉很孤独。”
孤独？是，这是个非常强大的东西，可以打败很多。
那晚，他们好像都喝了酒。
楚天阔说：“开不了车了，我们找个酒店休息一晚吧。”
方橙迷糊道：“好吧。”
次日，方橙还算平静，楚天阔倒是有点苦恼道：“怎么会……”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方橙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他也是中国人，自然知道，中国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方橙瞧着他那个样子急忙道：“你可千万不要觉得我很在意这个事情？我只是忙着工作，没时间找男人，何况，我有喜欢的男人，自然也就……总之，你别当回事儿，我们这就是喝醉了、糊涂了，然后……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可以吗？”
“我、我……我曾经都以为我不需要女人了。要不，你说个数，我、我给你支票。”
话音还未落下，方橙条件反射的一个耳光大了过去，问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然后就气冲冲地走了。
楚天阔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懊悔极了。
方橙请了病假，楚天阔问方橙的助理说：“方总怎么啦？”
助理摇摇头说：“不大清楚。”
“嗯，方总在B市没什么亲人吧，要不你去她家看看她，别出什么事儿了？”
助理回来说：“方总好像是会湘平了吧？她家没人开门，隔壁的邻居说，好几天没见她了，前两天打电话还接，今天电话也打不通了，全部转入了流言，然后说有紧急事情就发公司邮箱。”
助理算算时间道：“两周之后，刚好是春节，方总可能是想要在家相亲吧，毕竟她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家里人肯定催得着急的。”
楚天阔有点心慌了，他十分懊悔当时说出的那一句，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他无论如何是收不回去的。
他想要道歉，但是方橙似乎并不给他道歉的机会，手机早就打不通了，公司她也不来了。
他内心里无比怨恨自己，怨恨自己那天请她出吃饭，怨恨自己喝了酒，更加怨恨自己当时的处理方法。
他也是被自己给吓着了，被早上起来，躺在他臂弯上的方橙给吓着了。
第一次来湘平，他人生地不熟，能够找的也只有林轻萤与暮歌，但是，来找他们不就是找虐吗？
此时此刻，两人肯定是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
轻萤的头发该长长了吧？说来她很宝贵自己的头发，所有的女人都宝贵自己的头发。
他将车开到了林轻萤家的门外，但是，他没打算进去，他们家的院子里好像还搭建了个暖棚，等了良久，他看见暮歌出来了，从暖棚里抱出来一颗大白菜。
紧随着林轻萤也跟着出来，她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上了，她满脸笑容瞧着暮歌手中的大白菜说：“哇，长得真是好，够我们吃两天了吧，一定很甜。”
“里面的菜长得好快啊，萝卜那么大个，我们吃不赢啊，要不我们做成萝卜干，明年再吃吧！”
林轻萤为难道：“今年湘平比去年还要冷，哪里来的太阳晒萝卜干啊，我们拔了给邻居送去吧。”
暮歌道：“也好。”
然后又推着她进去说：“快进去，外面冷。”
林轻萤道：“没大碍，我穿着毛衣呢。”
玻璃门被关上了，隐约只能看到他们衣服的色彩在屋内晃来晃去，笑声却传得好远，林轻萤说：“蜉蝣真是可怜。”
暮歌回她说：“我也这么觉得。”
楚天阔想了半天，才明白这话，蜉蝣朝生夕死，永不知四季，他们这是在感受生活，感受春夏秋冬的美好，是因为此时太幸福了，所以，才会有如此感叹。
还是暮歌懂她的话，若是这话跟他说，他完全听不懂，也接不下去话的。
而他，似乎就是那一只“蜉蝣”。
他已经不知道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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