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潭逛一逛

　　萧红鸢带着沈言蹊又像是他们第一次进寨子时一样，在一个又一个院子里飞跃，在一座又一座假山下躲藏。

　　沈言蹊与萧红鸢躲在一座假山下，看着一队队走来走去的守卫，沈言蹊道：“白日里我观察过，这些守卫一刻一巡，三刻一换，咱们可以趁着间隙，躲开他们。”

　　“你怎么不早说？”萧红鸢无语道。

　　“忘了。”沈言蹊忘得义正严辞，忘得理直气壮，语气干脆得让萧红鸢都没办法说他什么。

　　萧红鸢也不与他争辩，知道争也争不过他。两人静静的趴在假山下，等待着守卫换巡的间隙。

　　果然，三刻一到，守卫就开始换巡了。趁着这个间隙，萧红鸢将轻功提到极致，带着沈言蹊一路就到了后山。

　　后山没有什么守卫。也是，都是些高山峭壁，爬又爬不上来，有什么可守的。

　　“来这干什么？”萧红鸢问道。

　　“别急呀，”沈言蹊道：“你这性子怎么这么急？这一路上你都问过我多少回了？好饭不怕晚，好酒须陈酿。我保证，这绝对是美酒！”

　　看着沈言蹊一脸打保票的样子，萧红鸢将信将疑的跟着他在这后山打转。绕了个九曲十八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潭湖水？”萧红鸢疑惑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美酒？”

　　“我先前也以为他只是一潭湖水。”沈言蹊道。

　　“那不然呢？”萧红鸢还是疑惑。

　　沈言蹊不慌不忙的将今日那小喽喽告诉他的事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萧红鸢，看着萧红鸢的脸色慢慢转为震惊，沈言蹊心里乐坏了：“看吧，看吧，我白日里也是你这表情。谁能想到这潭下竟有暗潮与外头相连呢？有些事，你不得不感叹他的奇妙。”

　　萧红鸢点点头，对沈言蹊的话表示十分认同：“你下水看过了吗？”

　　沈言蹊道：“那倒没有。本打算今晚来探，可巧今晚你不就来了吗？而且，我白日见那小喽喽也不似说谎的样子。”

　　“嗯，”萧红鸢道：“以防万一，我下去看看。”

　　“你水性如何？”沈言蹊不放心道。

　　“放心吧，我先下去找找那暗潮。”说罢，萧红鸢就“扑通”一声下了水，沈言蹊便是想拦也来不及了。

　　沈言蹊在岸上绕了一圈，眼睛紧紧盯着潭面。一分钟过去了，潭面没有动静。两分钟过去了，潭面还是没有动静。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都过去了，潭面还是没有动静。

　　沈言蹊坐不住了，将身上的棉花都卸下，一把跳入潭中，潜入水底，在水底焦急的搜寻着萧红鸢的身影。

　　一口气憋不住了，就浮上水面吸一口，接着又潜入水中继续搜寻。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没有，都没有，整个潭里都没有！沈言蹊心里一空，大脑一片空白：“萧红鸢！萧红鸢！你在哪！在哪里！在哪里！”

　　沈言蹊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脑子里隐隐有个念头：萧红鸢出事了。又马上把它否定掉：不会的，不会的。萧红鸢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只是机械的在水中一遍遍的搜寻着，直到最后都麻木了，没有力气了，整个人沉沉的往水中砸去，慢慢沉入水底。

　　“沈言蹊，沈言蹊！醒醒，醒醒！”突然有人将沈言蹊从水中捞起，将他带至岸边。来人的声音闯进沈言蹊的脑中，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见到萧红鸢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沈言蹊撑起身子，一把就抱住了萧红鸢。

　　萧红鸢猛然被抱住，愣了半响。“咳，沈言蹊，沈言蹊，”萧红鸢拍拍沈言蹊的胳膊：“你松手，我……我快喘不上气了。”

　　沈言蹊刚刚一时冲动之下抱住了萧红鸢，这下也回过神来，赶忙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咳”萧红鸢本就在水里憋气太久，上岸又被这么一抱，还真是有些缺氧，剧烈咳嗽了起来。

　　“怎么样，没事吧？”沈言蹊着急道，见她咳嗽的厉害，上前帮她轻拍后背，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萧红鸢还在咳嗽，说不上来话，只是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休息了好一会，萧红鸢总算好些了，便开始教训沈言蹊：“不是让你在岸上呆着吗？你下水干什么？找死吗？要不是我回来的快，你就沉那水底了，你知不知道？”

　　沈言蹊别的不答，只定定的看着萧红鸢，道：“我以为你死了。”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顺着那暗潮游到了外头，这才耽误了时间。我们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你……”萧红鸢本来还在喋喋不休的想要教训沈言蹊，一回头，发现沈言蹊还在定定的看着她，她不自觉的住了嘴，声音也轻柔了些：“我一下去就找到了那个暗潮，想着干脆顺着暗潮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到外面，所以……”见沈言蹊还是看着她，她叹了口气，低着头道：“好嘛，这回是我错了，以后去哪我会先告诉你的。”

　　沈言蹊听到她道歉了，才“嗯”了一声，不再看她。起身整理衣物，将满身的棉花再绑回身上，再拿出材料，将在水中泡坏的易容再补上。穿戴好，又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三当家了。不，不对，是板着脸凶神恶煞的三当家。

　　萧红鸢也整理整理，又一路把沈言蹊送回了三当家的院子里。一路上沈言蹊都没有和萧红鸢说过一句话，萧红鸢自觉心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路无言。

　　将沈言蹊送回房中，萧红鸢也要走了，推开窗子，萧红鸢还是过意不去，转头对沈言蹊道：“你别气了，是我的错。你在这里万事小心，我明天还来。”说完，知道沈言蹊不会回她，她自个一翻窗子就离去了。

　　萧红鸢走了，屋子里又恢复一片宁静，可是躺在床上的沈言蹊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今天晚上的他太失态了，沉入水中的那一瞬间竟然想着就这样陪她死好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沈言蹊想着这些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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