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学
你
就是我极目远眺的那缕子运气
甩不脱的
只有祸福……
……
小颂子
贵妃娘娘拨给陶战使唤的小太监，相当机灵，识眼色。
小颂子和牙月跟着陶战去大本堂就学。
别说，皇家研学真不是糊弄的，天黑黢黢的，孙嬷嬷就叫陶战的嬷嬷喊她起床。
大冬天黑天半夜的，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需要勇气。
这儿，清一色是火炕上铺着锦褥，炕道里火星一夜不灭，被窝里暧乎乎地舒坦。
睡前火盆子熄了，这会儿雀儿(贵妃拨给陶战的宫娥)正生正火盆子中，屋里还是一水地寒凌凌的。
困成狗。
但第一天上学，万万不能给师保留下糟糕懒惰的印象。
梳洗穿戴，就吃了一碗婵儿早早在西厢房做的云蒸(鸡蛋羹)，匆匆借着残留的月色赶上大本堂。
……
小颂子说，教女部的一位一位少师，一位师保，今儿教习的就是师保。
师保姓叶，原来是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帐前的一名副将，女副将叶子㐂(xi)。
她的爷爷的爷爷起，已经是惠施多方，其书五车的大书香门第，爷爷辈儿上起，历任国学(相当于国子监)的大判监。
大判监就是校长，国学的最高长官，官阶从二品。
国学是甘离国最高学府，分国子学，书学，术学，耕灌学，律学，器学这门系学。
……
现在的国学在鸡子山(离大宫不远的一座小山)边，还在叶家手里，叶子㐂的长兄叶子勋任大判监。
当今皇上继位十一年来国泰民安，叶子㐂属卫队也就是皇家警卫队的，皇上特别宠爱长公主易，就让叶子㐂教习保护公主，就这么着，女将军成了好部的师保。
……
陶战脑袋瓜听的重点可不是叶家长短，她停住了脚步，羊皮手筒子里是皇后赏她的金陶暧手炉，口中冒着白气。
“当今皇上继位十一年？”
小颂子正滔滔地讲着，嘴前的白气蒸涌，小快步如飞跟着陶战，陶战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刹车，他差点撞上陶战，赶紧脚尖抠地敛住身子。
“十一年……千正万确。”
陶战什么也没说，继续快步赶路。
小颂子觉得，新主子象个怪物，好多事情没有章法不说，行为怪里怪气，比如方才……
……
“先皇什么时候驾薨的？”
冷不丁，陶战冒出这么一句。
不亚于被雷击了，小颂子手中的灯笼差点没抓牢扔了。
他急看了圈儿四周，还好，天黑没人。
“呸呸呸!小主子，您不敢胡说八说，这是要掉脑袋的!太上皇好好的住在离宫长宵宫里!”
小颂子紧一步赶上陶点，躬身附在比他短一头的陶战耳边小声说道。
他的怪物小主子没回答，脚步更快了……
……
大本堂设在一处院落群里，女部在洗砚殿里。
陶战到了洗砚殿时已经是灯火辉煌，四位萝莉公主都比她早到。……
书桌是大长条桌，很厚很结实的木头，漆着亮漆(植物漆树漆)，透出木头的木色。
她们坐成一排，共享大条桌儿，每人用两只大抽屉放书笔砚台。
四个公主居然象没看见她进来坐下似的，心无旁骛看着她们手里的卷册子……
……
椅子是半环扶手皮毛面儿的。
师保叶子㐂也已经到了，正批点那几位的作业呢。
小颂子和牙月在外间茶水间等主子，其他公主的下人一应水都在此侯着……
……
陶战进来时朝叶师保躬了个礼。
叶子㐂对她竟然爱搭不理，头都头抬只蔑蔑地说：“坐下吧。”
没有新同学介绍啥的。
陶战心里啐骂：什么师保，连一点教养都没有，还为人师表呢。这么看，皇宫的教席远不如她那个宇宙里山村民办老师逼格高。
有其师必有其徒，瞧这个学堂。
……
叶㐂今天给她们讲《统史》，就是这个国家发生发育发展史，改朝换代阶级斗争史。
……
陶战边听边开小差……
皇上十一年前继位，前一年和邻国一场恶战，如果她没记错皇子泽说当时他皇爷爷重伤……
他皇爷爷那时候应该是国君，统兵亲征重伤未死……
第二年，太子继位，他退位成了太上皇。
第三年，他的九岁皇子序被送到了敌国做了质子……
那场战争是冬天打的，也就是说，停战没多久，甘离国国君易主了……
老国君还活着……
现在的皇上四十四岁，太上皇也就六十来岁，十一年前五十来岁。
这么年青退位给皇子，有两种原因：身体不行了，或都被逼退位……
他敌前重伤，不用想是前者。
为什么让皇子做质子还是说不通。
……
“陶三公主，陶三公主！”
叶子㐂冰霜的喝喊让陶战神归本体。
“啊？”
陶战本能地站了起来。
在她上学生涯里，课堂上老师叫你就必须站起来。
“把我刚讲的四皇文帝中的乾帝重耕，你来复述一遍……”
……
陶战明白了，她开小差儿让这个师保逮着了。
刚才她什么都没听，什么乾帝重耕，她真的不关心泊给她的帝国，家长理短的破史。
……
心想，反正自己宇宙里的国家就是个农耕国家，哪个皇帝不重视农耕？
算了，就最近的皇帝康熙吧。
陶战清了清嗓子：“乾帝奖励垦荒，宣布原封王的土地归现耕种人所有。”
“每年农耕之日，乾帝不管多么繁忙，都要亲自率领文武百官来从深宫大院里走出来，祭农：宰杀牲畜，祭祀农神，乾帝脱下礼服，换上亲耕服去农地示范亲耕……”
说完了，陶战的心忐忑不安，张冠李戴能行吗？
“嗯，坐下吧。”
叶㐂接着讲。
居然蒙对了？
看来人类做事类同！
乾帝也是这样做地？
……
眼角余光感收到一记犀利的目光。
长公主易狠着一对眸子瞪着她。
……
陶战假装没看见，果不然她是个计仇的。……
旭日东起，大地昼白。
到了吃早膳的时刻……
……
大本堂的早膳在望舒房里吃，女部书殿
的东厢房里。
膳桌放在地上，一人一桌，席榻而坐。
榻如榻榻米似的，不过是动物的毛皮垫就，坐上去暧乎乎的。
因为这地也是火地，下面是烟道，通火的。
……
太监丫鬟侍候各自的主人进膳。
易和那三位公主有说有笑，没一个人和陶战过话。
这叫无视冷暴力。
陶战才不在意小丫头片子呢。
眼前冒着热气紫薯小米蛋黄羹，一碟儿炸小黄鱼，一碟嫩豌豆碎配腊猪腿肉，一小笼小粉肉蟹汤包，一小碗炖烂的雪梨羊蹄……
太美味了，上学有上学的好处。
生活总能找到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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