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能只看表面
杨欢到新公司上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总体感觉还行。据公司开发部的小道儿消息说：他们公司的这款医用APP软件，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设计出来呢！但是公司的何总已经和好几个都市的区县签订了订购协议。
好些执政的领导都非常看好这个项目，在政策和资金上给与了一定数量的鼓励，于是每一个签订合约的区县都向康宁志远公司，交了一百万元的预付款。目前公司已经收取了差不多好几千万元的预付款。
公司已经招了一批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以及熟悉医护专业的人员。在两个月前便已经开始，建立有关医疗方面的数据库。大家每天加班加点儿的做着手里的工作，就连杨欢这个新来的平面设计师，也在忙着不停的设计着方案。
何总一会儿一个想法，一天一个会议，不停的修改不停的和大家开会研究细节。不明所以的杨欢对何总很是佩服，觉得何总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老板。
“小杨，做医疗行业的生意，想挣钱就得有人脉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咱们老板的老婆是知名医院的主治医生？”杨欢一个新来的哪里知道那么多，只得象征性的摇了摇头。
“还有更劲爆的消息，老板的岳父老泰山是医疗界的大咖。那家伙老爷子在医疗系统说句话，医疗行业都要抖三抖。老妹儿好好干，公司发展前景大大的哟!”设计部主管权哥用低低的声音对杨欢说道。
设计主管权哥是都城本地人，年龄大约三十来岁，据说权哥的媳妇儿在医疗器材公司上班。夫妻俩老房子拆迁换了两套商品房，地段儿不错。所以生活没什么压力，夫妻俩每年都会出国旅行一趟。
因为，康宁志远是新成立的公司，满打满算才四个来月。权哥比杨欢早来两个月，对杨欢的印象不错，工作上对杨欢很是照顾。
第二天下午休息的时候，权哥把杨欢叫到了楼道里。有些气愤的说道：“小杨，你难道就不生气吗？我们每天都在做方案，加班加点的做。光APP页面图标你和我两个人，都分别做了十几套了。
何总一会儿一个想法，一会儿一个主意。要我说他根本就不懂设计，我们每天加班加点，相当于都是在做无用功。一遍一遍的改，一遍一遍的推翻有意思吗？我感觉他就是一个外行，在瞎指挥咱们这些内行。
刚才，我把咱们的方案提交上去，他看都没看两眼就又给否决了。光页面设计方案，我们都做了好几套了，一会儿说颜色不行，一会儿又说整体设计不够时尚，再不就说他还想好好琢磨一下，还想修改一下方案。我去，老子都快被他折磨疯了。再这么下去老子就要摔鼠标走人了。”
权哥是一个直脾气，而且从小学习武术以及散打，得过全国散打冠军。业余时间喜欢射箭，经常参加一些重大的比赛，据说打赢了比赛奖金很可观。
“权哥，你要这样想，咱们这个APP软件真要做成功了，服务的可是全国的老百姓。将来有好多老百姓再也不用去医院里排队，有个小病小灾儿的，直接打开APP就可以让医生线上诊断。社会医生马上就会送药上门儿，或者直接到家里去给患者打针输液。
这么大一个项目，老板肯定想做到首先令自己满意的方案。我觉得老板之所以那么多想法，那是因为他想让咱们设计出来的产品，做到尽善尽美。我刚毕业的时候，曾经在一家户外广告上班。我们老板承包的是郸城每个街道十字路口的标示牌。
还有过街天桥广告、大楼顶上的巨幅广告以及高度公路上的灯塔广告。说实话，那时候我们公司可以说是轻易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据说随便挖一个埋柱子的坑儿，都得给相关部门交一两万的破动土费。
只要下来一个单子，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公司所有的设计都在做同一个单子，每一个设计师都要拿出二三十套方案供客户选择。当然，最后客户定稿后，被选中方案的设计师会有一笔数目可观的奖金。
像楼顶上的巨幅广告喷绘，光喷绘布就能达到好几百斤，好几个人都抬不起来。当时，公司还给好些县城做过广告一条街高化工程，一加班就加班好几个月。车间的工人每天蹲在地上用氩弧焊焊接灯箱，腿和脚长时间蹲着血脉不流通都浮肿了.....”
“既然那个公司那么挣钱，你为什么不在那儿，干吗跑到都城来发展？”权哥有些纳闷的问道。
“工人在高空作业焊接灯塔广告牌儿的时候，闹出了人命，老板跑路了。当时一下子死了三个工人师傅。据说是在高空作业时，触到了上方的高压线，三个工人全部中电身亡。”杨欢说的是自己大学毕业时，做的第一份儿工作。
“跟我说这么多，你想告诉我什么？”权哥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是想说老板和员工考虑的问题是不一样的，因为大家站的不是一个立场。作为员工我们只是考虑，我们付出了劳动就因该得到相应的报酬。而老板他考虑的事情也许更加全面一些，所有老板开公司也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
所以，权哥我觉得你这人挺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对我也很照顾，咱们一起努力相信一定能设计出一款，超级牛逼的APP软件。等将来有一天软件上线了，好多好多人都在用我们的软件，我们该多自豪呀！”杨欢帮权哥分析两人目前的处境。意思是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好吧，勉强算是被你说服了，好，咱们两个一起努力，争取早日设计出成功的方案。”权哥和杨欢前后脚相继走回了办公室。这时，会计小牧直接走进了何总的办公室。
“老板，刚刚我发现咱们公司的两个设计师，跑到楼道里开小会了。这两个人是不是尽快赶走一个。公司统共两个设计，这要是抱成团儿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般公司的会计不是老板的心腹，也是沾亲带故信得过的朋友。不然，怎么会放心把公司的帐目交给对方来管理。
何总听到小牧的话后很不以为然，笑咪咪的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当小牧看到何总的电话后，忍不住惊呼一声：“我去，表舅，你，你什么时候在公司楼道里安装上摄像头了？那里可是公共区域。”
“嘘，把办公室的门关严！”何总示意自己的外甥小牧去关严门，何总办公室的门只要关严后还是挺隔音的。
“表舅，看不出这个新来的设计师，还挺会安慰人的。脾气暴躁的权哥愣是被她给安抚住了。”小牧津津有味的看着监控视频。
“那是，也不看是谁招来的人！这个小杨以前自己开过公司，所以她才会站在公司老板的立场上全方位的考虑。这个女人受过情伤，不过在为人处事上并没有钻牛角尖，反而保持了心底的善良。不错，这样的员工值得一用。”何总对杨欢刚刚在楼道里的表现非常满意。
“表舅，你为什么让我通知张黎马上回来，平城几个区的单子很快就要拿下来了。你就等着收钱吧！一个区一百万，平城足足有八个区县，也就是八百万呀！”提到钱会计小牧两眼冒着精光。
“混账东西，你别告诉我你没有通知张黎回来？”何总有些气急败坏。
“表舅，你别生气，我有通知张黎，告诉他你让他马上回来。可是身为业务部经理的他，对平城的单子太过在意，一旦签了合约那可是八百万呀！张黎能提不少钱呢！
他来来回回都跑平城好多趟了，我看是他舍不得放开马上就要到嘴的肥羊。”不明所以的小牧说到最后，看到自家表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嘟囔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们呀，怎么就是不肯听话呢！能不能谈成我心里没数吗？”何总说完马上拨通了张黎的电话。
“喂，张黎，你给我订今天下午最近一个航班的机票，我命令你马上滚回来。”何总头像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何总，为什么？就差刘部长一个签字了，那些区县的领导只要看到签字，就会安排财财部给我们公司打款。你再给我三天时间，不，两天时间，我保证两天后一定搞到刘部长的签字。
说来也奇怪了，这两天我一直没能联系上刘部长，打他手机一直是无人接听，再不就是显示关机了。”
做业务的靠的不是底薪，靠的是高额的提成，为了促成订单拿到自己应得的提成，你就是让张黎跪下喊爸爸他都乐意。
“为什么？为什么？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你赶紧给我回来，迅速切断和刘部长的联系，你就是在平城再呆上一个月，恐怕也找不到他。我刚刚收到消息，刘部长马上就要被双规了，理由是贪污受贿。
你小子还想联系上刘部长，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要是订单没问题我会十万火急调你回来吗？相信姓刘的老家伙他会把和咱们之间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你也赶紧把和他所有通信证据都删除干净，这次刘氏家族很可能要倒大霉。”
“好，何总，我这就订最近一个航班的机票赶回去。”电话那头儿的业务经理张黎，也被吓到了，他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儿打颤，走路有些顺拐，都不知道先迈那条腿了。
正在工作的杨欢，忽然收到了自家倒霉孩子一个MP4文件夹。杨欢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才下午三点多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心想自家倒霉孩子不好好上课，又搞什么鬼呢？
杨欢看了看办公室里正在忙碌的同事，然后悄悄的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走进了过道顶头的女卫生间，直接坐在马桶上给杨小宝发信息。
杨欢：祖宗，你不好好上课，又捣鼓什么呢？
杨小宝：祖宗他娘，你打开视频好好看看，你就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我在稿什么了。
杨欢：？？
杨小宝：母上大人，等您看完视频之后，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么淡定。
杨小宝：我猜母上大人现在一定坐在女卫生间的厕所马桶上，看你家宝贝儿子发给你的信息。
杨欢满脸狐疑的仔细看了一遍，女卫生间坐便器上方的房顶，卫生间里因该没有摄像头吧！不然倒霉孩子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正坐在女卫生间的马桶上。
杨欢：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厕所马桶上坐着？
杨小宝：知母莫若子，我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当然了解自己曾经寄居过的地方了。外加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杨欢：嘁，好好上课，我倒要看看你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当杨欢插上耳机，打开第一个视频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呆了，彻底的懵逼了。视频上播放的是刚刚何总办公室里，会计小牧和何总的完整对话。杨欢甚至亲眼看到何总办公桌的电脑上，播放着自己和权哥在楼道里的监控视频。
杨欢还看到何总气急败坏的打电话，通知业务经理张黎马上滚回公司。紧接着杨欢打开了第二个视频，是何总和他的几个亲信正在召开秘密会议。
“老何，我们稿这么大的动静值得吗？又是注册公司又是租赁办公场地。招这么多员工，一个月也要不少挑费呢！光那两个设计师的工资一个月差不多小三万块钱呢！还有部门那些添加信息维护网站服务器的人员。这样算下来我们会不会亏本？”何总的朋友李旦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李总，作为公司的合伙人，你能提出这样的质疑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我们不开公司，不招员工不办公，你觉得那些掏钱的客户能相信咱们吗？所有的费用、人员、房租等一系列全都加起来，你觉得一个月能达到一百万吗？”何总一脸自信的开口问道。
“李伯伯，小牧我是学会计的，我大概齐算了一下帐。我们一个月的所有费用加起来，差不多三十来万的样子。但是，我们公司一个月的业务不出意外的话，可以签下来至少九到十个订单。当然，我所说的一个订单，可不是一个区县，最小的地方也得有三五个区县吧！
一个区县一百万，李伯伯您算一下咱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还有，有些客户需要看到咱们公司实力，人家甚至提出来咱们公司参观。如果没有气派的办公室和众多员工，我们怎么能让客户信服，甚至痛痛快快的把钱掏出来？”会计小牧信心满满的开口说道。
“老何，你说的那个牛逼的APP软件，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啥时候才能研发出来？”李总觉得付出一些投资是值得的，老家伙瞬间被会计小牧说服了。
“猴年马月吧！那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至于什么时候研发出来，负责任的说遥遥无期。但是，我们得有公司，有员工，有工作进度，有工作状态有牌面儿。先把钱搞到手，以后至于能不能研发出来再说吧！
客户要是催的狠了，我们还可以让他们追加款项嘛！研发一款APP软件哪里有那么容易......”至于何总他们后面说了什么，杨欢再也没有心情听下去了。直接关掉视频拔掉了耳机，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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