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拯救美食文女主2
程不语没有花多长时间，就知道了她成为货物的前因后果。
街上贴满了皇榜。
有的是文绉绉的表述，有的是简单明了的图案，总而言之内容表述的很明确——皇上因为长久没有吃到美食而生病，广召天下名厨进宫，谁能让皇上痊愈，就能加官进爵。
程不语忽然就觉得她乱入了隐世神医和西方童话里屠龙勇士的世界。
不过第一次见到这种皇榜，只要做好一道美食就有可能鱼跃龙门的事，让街坊们都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张嫂，你们家那个竹筒糯米饭是怎么个做法呀？”一个男人贼兮兮地凑在一个中年妇女身边。
“走开走开！那可是我们老张家传了一百年的方子，给你了我家虎子拿什么得皇上青眼？”那妇人横眉竖眼。
另一个拎着菜篮子、瘦的如竹竿一般的女人也凑过来，“张姐，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是杀猪的，你出个价，我们家把你那方子买过来。”
“买过来？”
第一个妇人故作惊讶，头往后一伸，挤出了三下巴，“这方子可是前朝丞相大人居于乡野时都赞誉过的，”她略一抱拳，向空中一伸，转过头来对那瘦妇人道，“千金我都不卖！你们家那口子杀猪，杀几辈子都凑不齐吧？哼哼……”那胖妇人毫不留情地笑起来。
瘦妇人恼羞成怒，叉着腰便骂道，“我呸！什么前朝宰相夸过！不过是当年他下乡视察大坝的时候吃了你家一口饭，口中‘嗯’了一声罢！就被你这蹬鼻子上脸的说是赞了你们的东西了！我觉得城东何家的烧鸡才能夺魁首！”
“你！你！”胖妇人气得胸口起伏。
目睹了全程的程不语：……
美食文的女主。
女主女主，大概现在应该在皇宫里吧？再不济也应该和呈现的这一段剧情有关系。
所以现在她想要进宫，就得想办法做出一道美食来。
【你说皇帝会喜欢吃什么东西呢？】
【我觉得可以做一顿野菜粥，他平日肯定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来一顿农家的，定然能让他追忆昔日时光】
【你是文青过头了吧？人家从小锦衣玉食，哪有什么追忆旧日时光？】
【我觉得可以试着做一些奶油蛋糕或者是曲奇饼干，看这个副本是东方背景，应该皇帝没吃过西方的糕点吧？】
【我觉得还真不一定，万一御膳房很卷呢？】
【干脆来一碗螺蛳粉，皇帝肯定没吃过这玩意儿，以毒攻毒！】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万一不语她根本不会做饭……】
【……】
【……】
【……不会吧？】
不过程不语确实在想这个问题。
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厨房杀手。
八岁那年从来没吵过架的爹妈因为她一条烤到看不出颜色的烤鱼到底该归谁吃而红了脸；十五岁那年她一锅半熟的四季豆差点把一门派的人全送走；十七岁之后她学乖了，一句“君子远庖厨”，她再也没下过厨房。
现在她要重新下厨，正儿八经做的话，想也不用想，别说那什么竹筒糯米饭，还有什么烧鸡，怕是普通的家常菜都能将她比下去。
“让开！”马鞭破空的声音响起。
前边儿却有一个小孩为了捡一个蹴鞠而还在路中。
“我的儿——”妇人凄厉的声音响起，但却因为在人潮中而施救不成。
程不语一个利落地翻滚，将孩子附带着到了路边。
马蹄连顿都没顿一下，只空气里留一声厉喝：“尔等草民倘是耽误了皇上赏阅这些美食，该当何罪！”
“赏阅……”程不语心里想着事，连那妇人的道谢都没甚在意，但是她灵光乍现，攥住了妇人的手，“皇上不吃咱们呈上去的东西么？”
妇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恩人会问这个，但还是耐心回答了，“小娘子说笑了。皇上怎么可能吃咱们呈上去的东西？不过是先拿去看一眼，碰到心喜的再召人重去做一遍便是。”
程不语听了，点头道谢，一个点子在她脑海里成型。
“敢问婶子，周遭可有卖鸡蛋的？”
“哎呀不巧了小娘子，我前几日家中的鸡蛋都替这孩子补身体了，不然何苦你去买！”那婶子亲切地拉过程不语的手，“不过近日城门口倒是出现了一个怪人，你要什么菜，她都有，还不收钱，你可以上那里去看看。”
什么都有？还不收钱？古代版慈善家？
程不语脑子里蹦出了很多想法，但是均未开口，只是敛眸，轻声道谢。
城门口离程不语所在的地方并不远，但这一路却是走得艰难。
先是这古代的路并不如想穿越的人想的那么好走，处处坑坑洼洼，还窄得很，路上还时不时有牛车经过，必须得避让，但是避让倘若过了头，就可能落入路两侧的沟渠。
沟渠是何？
古代可没有像现代一样完善的排污系统，人畜的排泄物倘若不是在茅房，便是在这沟渠里。一到雨天，那些漫出来……程不语打住。
她突然就觉得那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是何等的悲伤了。
到了城门口，确实有一个穿着斗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这要不是剧情人物，”程不语忽然就乐了，但是后半句“我的头就拧下来当球踢”还是因为最近她技能的奇效而生生憋在了喉中。
她走向那个穿斗篷的人。
“请问有没有鸡蛋可以卖”
兜帽的阴影里，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程不语。斗篷抖了抖，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递出来一个鸡蛋。
“送给你。”斗篷里的声音很沙哑。
程不语没有接。
这个穿斗篷的人并不像是一个做善事的人，能够有求必应也是一件本身就很古怪的事情。
程不语记得有一种钱叫“灾钱”，人为了避祸，就将钱放在路上或者是街角，谁若是捡了那钱用了，便默认帮别人承担了灾祸。
虽然说以此避灾的人着实可恶，但是拾钱的人本身，也存在着因小失大的毛病。这种问题通常很难解决，因为不是别人强转的灾祸，拿钱就是定了契约，即使他们懂行的也不能随意更改这因果。
就像买了房子不到半年房价就跌了十万，住户也只能暗自叫屈，打落牙齿和血吞，想拿回钱却是不可能的。
程不语从不平白受人恩惠。
“你这鸡蛋卖么？”
“只送，不卖。”
程不语转身就走。
“等等！”后面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些愤恨，却又有些不舍的为难，“你答对我三道题，我就把鸡蛋给你；但是倘若你答错一道，我便是塞也要将这鸡蛋塞给你！”
“说吧。”程不语很坦然。
她还有第三个选项，掀开斗篷人不想为人所知的面目，然后转身就走。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斗篷人低哑出声。
程不语的脑海里瞬间就接了下句，“上置三十五头，下置九十四足。半其足得四十七。以少减多，再命之，上三除下四，上五除下七。下有一除上三，下有二除上五，即得”
多亏了老头子从小用古书教她数学，这斗篷下的人数据都没改，考到原题可真是惊喜。
“兔子12只，鸡23只。”她答的飞快。
“狐狸精迷男人，什么精男女都迷？”斗篷下的第二个问题也抛得飞快。
“酒精。”程不语自认脑筋急转弯玩的还不错。
“一个公主远嫁海外，悲痛欲绝而吞金窒息，四位宫人抬棺欲将公主带回，路上绊了一跤棺材摔在了地上，这才给了海外太子赶来的机会。公主悠悠醒转，与太子永结同心。请问是谁让公主恢复了呼吸？”
第三个问题依旧问的很快。
“太……”程不语近乎要将答案说出口，这个故事太熟悉了，不就是东方版白雪公主么？但是忽然她就硬生生改了口，“绊了一跤的宫人。”
程不语眼睁睁看着斗篷人肩膀由于失望而微松。
她差点被绕进去。
王子救公主似乎天经地义，童话里也确实是王子一个吻让公主醒来的。但是斗篷人问的是“谁让公主恢复了呼吸”，童话里是小矮人一摔让公主咳出了毒苹果，那这里让公主免于窒息的，只能是那四个宫人。
“愿赌服输，你拿走吧。”斗篷人不情不愿地伸过来一个鸡蛋。
但是很快她的语气又变得兴奋，“下次想要东西的时候，记得还来找我呀。”她话里话外都不是要送出东西的样子，倒像是程不语将要给她些什么。
没有下次。程不语暗道。
她回了兄弟俩的小屋。
房子里空荡荡的，称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八仙桌和两张矮脚凳。
穿过堂屋来到厨房，除了没有食材，东西倒是齐全。
程不语东闻一下，西闻一下，这才找到了她要的法宝——醋。
将鸡蛋泡在醋里，程不语便径直去了卧室，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是什么菜？】
【醋……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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