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师父最好了38
他们追寻的，就是这种，俯视天下众生的感觉。
司沐兮也不得不承认，站在这个位置上，群臣臣服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只是......
“如果是一个人身居高处，会很累的啊。还好，我有爹爹，也会有师父。”司沐兮对那个已双鬓染白的男子弯唇一笑，眼里清澈。
听得这句话，司煜神色有片刻的恍惚，随即也笑了开来，轻声回复，“是啊，一个人太累，还好，我还有沐兮陪我。”
算起来，那人还在的时候，她陪他祭天，也从来都是不情愿的。他有了心爱的姑娘的陪伴，依然不觉得开心。后来那人离开，他的孩子被送走。整整十二年，每年的祭天，都是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天坛，无人陪伴。
所幸，他的孩子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过了今日，他就算不在了，他唯一的娇娇宝贝也不会孤独寂寥，因为她找到了别人陪她。那个人，很爱她，他是知道的。
“爹爹，师父来了呐。”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看着那个眼里带着欢喜热切的小女孩，司煜无奈地笑了笑，回答的声音很轻，“嗯，爹爹看到了。”
在他的眼里，他的宝贝女儿还是孩子。可是如今，还是个孩子的人，要属于别人了。
按照礼节，司沐兮在这一日到来的三天前都不能见到自家师父，她还要先到天坛，等时辰到了她家师父才会过来。
天坛之上，上百层阶梯，文武百官位列两侧。她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身着红色礼服，一步一步，不急不缓朝她走来的男子。眼里，也只看得到那么一个人。
真正的陌上公子，温润如玉，估计也就如此。
还剩最后几层阶梯的时候，司沐兮不由自主地迎上去，朝男子伸出手，张嘴无声地喊了一句“师父”。
墨远停在了和小姑娘相隔五步的距离，看到小姑娘眼里的欢喜，他也笑了，然后，抬手搭上女孩伸过来的纤纤玉手。
然后......
然后......司沐兮就看到了她最为熟悉的系统空间。
说好的让她完成最盛大的婚礼呢？这叫完成？
阴恻恻地盯着那个不敢靠近她的小白团，司沐兮嘴角轻扯，皮笑肉不笑，“我这次一共有几天假？”
【两天......】
察觉到危险的系统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凑过去。
“哦。”司沐兮点了点头，“我天亮就带小白去绝育。”
【不......小沐兮......我错了......放过我吧.......】
呵呵，这已经不是放过不放过的问题了。她只是刚触碰到她家师父微凉的指尖，就被强行带回主神空间，这次很过分的是，一点提示都没有。
【其实你很早就完成任务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在你和任务对象喝完交杯酒就有了，我忘了告诉你，然后又想让你多待在那个世界一会儿，一不小心忘了带走你之前提示。】
“......”所以她是还要感谢它？司沐兮眯了眯眼，“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敢......它觉得它都快要被打死了。
被送出主神空间，也是毫无预兆。司沐兮从自己床上坐起来，看着那盏亮着微弱黄色光芒的小夜灯。过了一会儿，下床穿鞋，把那只窝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猫提起来，开门，丢出去，关门。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
被抛弃的小白：“......”它弱弱地喵了一声，一爪子拍在门上，但是也不敢大力。
深夜的别墅，两个主人家都回了房间睡下。大胖猫在女主人的的房门前逗留了片刻，就耷拉着耳朵迈着猫步下楼。
本来它是打算去偷小鱼干抚慰它自己被赶出房间的难过，可是看到客厅沙发上，明灭的烛光中坐着的男子时，它被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司牧年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看了那只猫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系统却害怕得瑟瑟发抖。它总觉得，男子的那一眼，伤害性太大。它虽然是系统，按理说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每次它一看到宿主的哥哥，就觉得毛骨悚然。
哪怕那个男子什么都没做。
系统颤巍巍地迈着小短腿找个小角落窝着，也没去想，在这个只有祭祖才会用到蜡烛的世界，为什么还会有人点燃一支红烛，什么也不做，就看着红烛发呆。
司沐兮自然不知道楼下客厅，她的猫又被哥哥吓到。她把猫丢出去之后，在床上滚了一个小时，发现自己睡不着之后，默默摸出了自己的耳机和手机。
过去她一般都是听轻音乐，但是这一次，她翻着听歌软件里那些推荐曲目，点开了一首古风歌。
开头的调调是她喜欢的，柔和让人觉得舒服。
她闭上眼睛，听着那柔和的调调，那清冽的嗓音在她的耳廓流淌。
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
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你眼里有柔情万种
如脉脉春风
冰雪也消融
那年长街春意正浓
策马同游烟雨如梦
檐下躲雨
望进一双深邃眼瞳
宛如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
......
只听了半首，一直以为不会哭的小女孩终究还是抱着被子，咬着嘴唇，拼命压抑自己已经上到喉咙的哽咽声。
在主神空间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甚至是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她都没有哭。她以为，她能不哭的。
可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就一首歌而已......
就几句歌词而已......
她就能溃不成军。
她的师父，她都还没来得及唤他一声夫君，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唤过。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能和他在一起，其实她真的很欢喜。
什么都来不及说，她又要面临诀别。
【小沐兮......其实我可以给你看看你离开后世界的走向，你要不要看看。】
司沐兮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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