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佛光(十一)
两人气氛还算融洽。
除了最开始宋笙笙被勺子磕到以外。
一个喂，一个吃，配合地天衣无缝。
李不息喂粥的功夫给宋笙笙解释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还简略地提到李祯和宋凛。
“国师感应到我用了白玉，所以就拉着皇兄过来看看。”
宋笙笙并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心里的确好奇白玉的事，她也就坦率的问出了口。
“那个白玉，到底是什么？还有——它是否与你当初不告而别有关？”
李不息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不自觉地搅拌着碗里的粥。
宋笙笙见状，便回了一句，“当然，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就随便问问而已。”
李不息听了暗笑。
这丫头又在闹别扭。
“不是不想说……”李不息放下碗，正色道：“我只是不知从何讲起。”
“你可听过，貔貅的传说？”
貔貅？
宋笙笙想了想，“你说的是那个……有人驯服了貔貅，把它的神魂散落在人间。传说集齐这些神魂就能一统天下……”
李不息认真地点点头，“那块白玉里封印的是貔貅的一部分力量。”
“当初皇兄下旨将我托付给国师，说是命里有劫，其实是我身怀貔貅之力。”
“后来年岁愈大，貔貅的力量逐渐有些失控，甚至隐隐有取代我的风险。”
“我离开，是因为有人发现了此事，继续待在你身边会对你不利。”
宋笙笙又好气又好笑：“那你现在不怕对我不利了？”
“这事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
憋了好几年的怒气和委屈，这一刻终于发泄出来。
她哽咽着道：“你知不知道，我那天等了你多久……”
宋笙笙想过很多原因，也多少猜到了一点李不息的想法。
但她不能接受这种形式的保护。
李不息用拇指轻轻揩去她脸上的泪痕，唇动了动，最后只说出一句：“是我不好……”
宋笙笙没有说“那天”是哪天。但李不息很清楚，她指的是她的十三岁生辰。
未说出口的话是——其实那天他来了。
宋笙笙给他写的信，他也有好好保存。
他央着宋凛一定在宋笙笙生辰前寻到封印貔貅神魂的办法。
宋凛假托闭关，其实四处寻找那白玉，赶在那天亥时完成了封印。
宋笙笙以为自己一个人路过了所有繁华。
其实不是。
——他一直陪着她在喧嚣里行走，在灯火里孤寂。
他一向恪守成规，却在那天陪着她醉了一夜。
但一看到宋笙笙的眼泪，李祯离开时教他的一大堆情话技巧什么都没用上，李不息心里兵荒马乱，行动却呆愣地不行，只会一个劲儿得认错。
好在宋笙笙也觉得自己哭哭啼啼有些丢脸，努努嘴道：“行吧，看在你舍命救我的份上，我便不计较你瞒着我这事儿了。”
宋笙笙下意识想要抬手用袖子抹把脸，却发现手还是不听使唤。
李不息闷闷地笑，掏出手帕道：“还是我来吧。”
宋笙笙尴尬了一瞬间，又别扭地问：“你……用了白玉，现在该不会……”
李不息懂了她的未尽之语，温和地笑道：“无妨，只是貔貅性贪，近日一些贪念会被放大。不过尚能克制。”
宋笙笙想着李不息那样的人，能有什么贪念，便暂时放下了心。
刚醒就闹了半天情绪，她也实在累了，艰难地回房。
关上门的一瞬间，不自然地冲李不息道：“既是如此，你之前承诺我的话也要算数。”
说完宋笙笙便合上了门，只剩李不息一人立在院中。
承诺把她当做亲妹妹吗？
可如今他真的做不到啊。
手帕上还沾染着她的香气，大拇指上的泪已经干了，却熨得他心口发烫。
李不息心知笙笙原谅他，愿意同他回到过去，这是好事。
他要慢慢来。
但一想到宋笙笙只把他当做兄长，就有些无法接受。
谁能告诉他，究竟该怎么做？
……
这种焦灼感在他的梦境中得到了加强。
他……生平第一次，做了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他怜惜地一点点吻干宋笙笙的眼泪，动作却仍然粗暴孟浪地不像他。
雪白的肌肤与红色的衣服在云雨间破碎地揉杂在一起。
少女纤细的腰肢、娇软的喘息声……以及轻微的震颤，无一不挑逗着他的神经。
宋笙笙在烛光的明灭中化为一池春水，任他予取予求。
李不息几乎要溺死在宋笙笙含情脉脉的眼里。
……
梦里天光乍破，醒来却仍是暮夜。
他脸色涨红地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
一杯冷茶下肚，小腹的燥热感却仍然没有平息，只能唤零一打盆冷水沐浴。
这一定是貔貅放大了他的欲念，泡在冷水里的李不息想。
“她都哭成那样，我绝不会在继续……”
李不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抬手扶额。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今晚对李不息来说，注定是一个不(yu)眠(qiu)之(bu)夜(man)
然而……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了的宋笙笙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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