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元素作乱

地球公元二四七五年五月二十七日

        不知是何原因，补充完能源的蓝星二号虽然指示灯亮着，但是一直无法开机。由于大部份资料皆已经传送给WS的电脑，所以五日后杜沙接受爱兰.莫里士的要求，将蓝星二号视为威能集团的前人遗产，让其带回威能位于日本的博物馆存放。不过威能也必须因此付出一千万联邦币的代价，捐赠给WS当研究经费。

        说也奇怪，当莫里士总裁祖孙两人驾着Ｘ型宇航机接近日本外海的时候，蓝星二号突然自行启动，并且发出声音：“请求输入通行钥匙。”

        祖孙两人都被此一情形所迷惑，最后还是莫里士总裁先定住心神，问说：“什么钥匙？”

        “蓝星二号必须确认钥匙，才可列出座标位置。”蓝星二号投射出一块芯片的影像，而且蓝星二号的左侧伸出一个十毫米长的小平台。

        “咦？难道是这个？”莫里士总裁拿出总裁信物，也就是里面有芯片的钻石。可是蓝星二号并没有回应，所以莫里士总裁试着将钻石放在小平台上，结果大小完全吻合。一道红光扫描过钻石，蓝星二号随即说：“钥匙已确认……座标一二一、一九、一二、二五、零七、一八。保护装置尚未破解，开启第二等级讯息……”

        蓝星二号开启影像，一个少年出现在两人眼前，黑发、黑眼珠的东方脸孔，虽然相貌平凡、却有一股威严的气势。“继任者您好，我是金法蓝。”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舱间里，也让祖孙两人诧目结舌。

        “离开地球已经四百多年了，原本期待后人能凭借着芯片上的资料，找出我处身的星球。可惜芯片的保护尚未破解，表示开启这个档案的您，也未习成护身罡气。”影像上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子民历经四百年的战争，虽然伤亡并不惨重，可是……仅仅一个疏忽，蓝星上的人类现在却面临被灭亡的命运。原本希望留在地球的继任者能化解此一危机，可惜未习成护身罡气的您，无法亲身前来，只好期待您已经完成基因改造之任务。”少年的影像在此停格，接着原先的少女取代画面，道：“开启秘密档案需要基因样本，请将拇指贴在指纹辨识器上。”少女的影像消失，蓝星二号随即进入待命状态。

        莫里士总裁以自己的拇指贴在指纹辨识器上，蓝星二号伸出探针，刺进莫里士总裁的拇指进行采样，分析血液中的ＤＮＡ。一阵比对之后，蓝星二号说：“魔法能量二十一，进化值一四.五，抗辐射值五十六，受测者未达标准。”一切恢复平静，显然她无法通过蓝星二号的测试。

        “祖母，让兰儿来试吧！”爱兰放开驾驶盘，准备转为自动驾驶。

        莫里士总裁有些不放心，所以阻止爱兰道：“不急，你专心飞行就好。对了，刚才她说的座标是在哪里？”

        “我查查看，有六个数字。”爱兰将数字键入飞航电脑，结果说：“若视为三组，当作星际座标，应该接近地球十月会到达的轨道上。可是四百多年来星际座标已经改了三次，所以兰儿有些怀疑……。若视为两组，那应该是经纬度……东经或是西经一二一度一九分一二秒，北纬或是南纬二五度七分一八秒。”

        “查到了，应该是东经和北纬，地点在台湾西北角的海岸线。”爱兰兴奋地猜测道：“会不会有什么宝藏？”

        莫里士总裁盯着萤幕看，并回想金法蓝的自传后，很有把握地说：“那是祖师爷被晶石击中的地点，可能要我们去那里。”

        “不知道祖师爷有什么用意？”爱兰心里翻腾着，但不忘打开自动驾驶。宇航机掠过日本海岸，转向台湾北部飞去。

        伊图历四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左手的不适，让我的偷天术首先失去作用，有过一次经验的我，知道风行术也即将失效，不得已只好决定落入丛林。要命的是，远处同时冲起两只狐鸠，不过我无法确定我们三人有没有被发现。树林内虽然有着云雾，不过借着积雪的反射，使树林里的光线尚称足够。

        “先生有何发现吗？”拉梅对四周警戒，以为我发现到什么状况才会快速落下。

        我强忍身体的不舒服说：“不是！”我结结巴巴地解释：“不过……让你们……知道一个……坏消息。……我的魔法……暂时……没办法用了。”

        “咦？先生正发着冷汗，难道生病了？”惜倩摸着我的额头，关心地道：“您还可以行动吗？”

        比起上次发作的时候，这次的情况好了许多，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对惜倩姐妹表示需要休息。

        拉梅向惜倩施了个眼色，道：“姐，您保……照顾一下先生，我在附近绕一圈。”

        我省悟拉梅原本是要说“保护”，却怕我的自尊受损，所以才改说照顾。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不仅学会自我保护，也知道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想起她们在族里所受的待遇，实在令人不胜唏嘘。“不必去了。”我阻止拉梅的行动，并喘息着说：“虽然暂时……没有魔法，不过两百米……范围内，我还可以感应到……生物的一举一动。”

        惜倩姐妹细心地搀扶我，找株较粗壮的大树让我靠着。惜倩取下背上的木弓，吩咐拉梅道：“我们不可大意，一人负责一个方向。”

        “刚才进入树林之前，我好像看到两只狐鸠。”体内的翻腾稍歇，所以我一口气说了出来。

        拉梅随即向天空警戒，并低声问我说：“离我们大约有多远？”

        “大约不到三公里。”

        惜倩惊道：“狐鸠可以看见五公里以外的猎物，刚才我们又是飞在树林之上，目标显着，恐怕是被发现了。现在我们最好祈祷狐鸠是吃饱了，或者误认为我们是比牠们还大的飞鸟。”

        拉梅打量我身后的大树，拿出一双爪钉道：“姐，我去树上戒备，如果不超过三只，我有把握射下牠们。”说着就要往上爬。

        惜倩急忙阻止道：“不可，这里是牠们的地盘，如此一来可能会惊扰到牠们的伙伴，甚至引来怪物。”

        “我暂时无法动了，不如你们先爬上树藏身，即使……”我话还没说完，“嘎嘎”狐鸠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接近，没多久即听到急切的拍翅声，看来似乎要停在我后方这棵大树上。

        虽然枝叶与云雾阻挡视线，但是惜倩依旧取出一只箭矢，“崩”的一声，不慌不忙地朝声音来源处射出。或许不期待会一箭命中，惜倩的第二只箭矢紧接在后面蓄势待发。果然，当狐鸠被惊扰而再次振翅欲飞时，惜倩的第二只箭已经疾射而出。“呱”啼声凄厉，伴随着数根树枝，狐鸠从枝桠缝细中翻滚下来，落在数米外的雪地上抽搐。但是另一只狐鸠竟然保持在高空盘旋，并且像是在求救一般，连续发出“嘎嘎”的叫声。

        惜倩低喊一声：“快走！退到瀑布的地方。”即与拉梅搀扶我，往来路方向退出，直至听到瀑布的巨大声响为止。

        “呼……这里会有退路吗？”我喘息问道。

        见我有些疑虑，拉梅耐心地解释道：“狐鸠不仅视力佳，听觉也非常好。瀑布的声音可以扰乱牠们的猎食，所以通常不会到这边来。”

        我有些担心地说：“那是通常……的情况，如今牠……失去同伴……”

        拉梅安慰道：“即使被牠们找来，牠们的叫声也会被瀑布压过，所以至少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如今只能赌赌看，如果只是狐鸠，我们姐妹俩还能应付，就怕怪物也被惊动……。”惜倩毅然地对拉梅说：“你照顾先生，我到前头去引开狐鸠，免得怪物真的寻来，到那时我们三人必没有幸存之理。”

        拉梅扯住惜倩道：“不，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先生，姐姐的应变能力比我好，所以应当留下来才对。”

        惜倩更是振振有词道：“就是因为我的应变能力好，去引诱怪物才有活命的机会。”

        “别说了！你们两个谁去我都不放心，不如冷静下来，让我想想办法。”我暗自懊恼着，无元素为何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作乱，早知如此，我不该想研究而在体内留下部分的无元素，如今想再逼出来也无能为力了。

        拉梅再度提议道：“不如我们都爬到树上吧。”

        我摇头说：“我的手还没办法施力。”我不禁叹道：“想当初我不但能飞天，甚至钻地都难不倒我，要不是……啊，对了！”我欣喜地说：“快挖个坑将我埋进雪里，只要留个通气孔就好。”

        惜倩不放心地说：“这样先生会冻僵的！”

        “不必担心！即使冻僵，只要我的魔法一恢复，马上即可痊愈。”我信心满满地解释。

        惜倩姐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得依我的意思，徒手挖掘一个近三呎深的雪坑，并让我横躺在里面。惜倩取出一只箭矢，摘除头尾后交给我，原来箭矢的材料是空心的。惜倩握住我的手，有如生离死别般哭泣着说：“您一定要撑过去，我们会待在旁边这棵树上面，只要超过十分钟没有动静，我们就会将先生挖出来。”

        “不可大意，我认为三十分钟比较妥当。”

        惜倩无奈地说：“好吧！”说着从我的下半身开始覆盖，我也连忙含住管子。

        当雪盖住我的脸的时候，沁凉的感觉让我的头脑一阵清明，这才想起我竟然忘记自己有一个法宝，那就是虚无弹，可惜此时的我已经无法言语，只好趁机专心对付无元素。

        心里的平静，加上外在的冰冷环境，使血液循环的速度骤降，手脚随即有了麻痹的感觉。我不理会外在因素对我的影响，只想知道无元素震荡的状态，所以意识很快的进入心神合一之境。由于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我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阻挡无元素的作乱，所以与其说是压制还不如说是观察。其实以能量的多寡来说，我左手的七元素应该足以压制无元素，这是我之前不将无元素完全逼出来的原因之一。可是这次无元素的作乱，让我认清自己有时候实在过于自信。要不是妄想去吸收无元素的能量，如今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但是后悔也无济于事，反而令我更加不服输，非得与无元素来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至少也要了解透彻才会甘心。

        我发现这次的能量震荡与上次不同，无元素不仅只是吸收其他元素，奇怪的是，它还会回吐部分能量。真要形容……我的左手有如一个开启的通道，而两端之能量正借着我的手，平衡彼此之间的压力。咦？难道无元素也是通往反空间的通道？可是我怀里的虚无弹怎么不会有如此震荡的现象？如果说和生物能有关，又怎么没听说过华俊平会这样呀？

        正当我百思不解之际，雪坑外传来轻微的震动，而且还有嘶嘶做响的声音。心想很可能是怪物接近了，连忙将意识拉回现实，这才发现我的四肢完全失去知觉，还好无元素的作用正逐渐消退之中，甚至我已经有能力操纵少量的魔法能量。我体认现在必须马上修复冻伤的身体，索性不理左手的部分，预备将心神灌注在身体的其余部分，可是外界已经起了变卦。

        拉梅轻声抽泣地说：“呜……姐，都已经过了三十分钟。我不管了，我去将怪物引开，你快些将先生救出来。”

        “不！我……”惜倩欲加阻止，不过拉梅却更坚定地说：“拖拖拉拉只会误事，我走了！”

        两只箭矢射出的声音后，一人重摔入雪地，接着是吃力地往远方跑离，并厉声喊道：“你这只怪物，有种就冲着我来吧！”

        我的右上方顿时有重物快速经过的感觉，我不禁庆幸怪物没有踩过我的身上，但是我又非常担心拉梅的安危，尤其当我发现怪物的行动非常快速的时候，一颗心几乎悬在半空中，使我不得不全力推动再生术。

        当惜倩将我挖出来的时候，我的四肢已经恢复知觉，无元素也已经停止作乱，可是我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经所剩无几。惜倩见我还能活动手脚，强忍住哀伤的情绪，问我说：“先生还好吧？”

        我爬出坑洞，看见地上布满三呎长、近两呎深的动物足迹，朝着东南方延伸而去，连忙牵着惜倩就要追去，并道：“没事，可是拉梅的处境很危险，我们快去救她吧！”

        惜倩伤心地说：“先生已经知道了？可是除非先生已经康复，否则我们追去也无济于事呀！呜”

        “不要放弃希望，我的精神力的确还无法施展魔法，不过用在武术上可是绰绰有余。”说着，我抱着惜倩，跃起五米有余，借着树枝之力，擒鹤九纵身法已然展开，当然其速度还是无法与风行术比拟。

        我循怪物足迹一路向东追赶，刚开始还不断在沿途发现箭矢，显然拉梅还有反击之力。但是过了没多久，我发觉怪物落足的间距不断扩大，到最后几乎是近倍的距离，想必怪物不是已经被激怒就是非常接近猎物。

        远处依稀传来拉梅悲愤的笑声：“哈哈哈……吼哩甲马某要津，机要既雅挖低得厚！”

        在我怀里的惜倩随即大声喊叫：“喇妹，嗯碍冲崩！问来哥右理。”接着紧张地催促我说：“快呀，妹子撑不住了。”

        我已经不管地上的足迹，速度飞快地朝声音方向疾奔。“嗯要桂来，理津遭，哈杯子灾走机妹。啊，伊谁桃啦！津遭，津遭！”

        惜倩扯动我的臂膀道：“小心！怪物转向我们了。”

        我随即警戒并放慢速度，就在抵达森林边缘时，忽闻前方传来一丝腐肉气味，一头近十米长的怪兽在空旷的雪地上，直直向我快速“爬行”过来。会说是爬行是因为牠的体型看起来如同一只披着厚重长毛的大蜥蜴，不过从牠鼻孔呼出来的热气，我知道牠是只温血动物。我放下惜倩，使眼色暗示她由右边绕道去找拉梅。怪物朝惜倩瞪了一眼，粗壮的尾巴朝地上拍打，爆起沉重的声响，几乎让人肯定那是个致命的攻击武器。

        不过怪物可能看出惜倩不是牠的劲敌，所以没多久即将注意力转朝向我，甚至对我威吓地竖起颈后鬃毛。我一向没有使用武器的习惯，加上现在才恢复两成多功力，只好提聚真气准备暂时以轻功身法闪避攻击。

        几乎没有任何预兆，怪物巨尾朝前一勾，一大片雪花朝我飞来。雪花当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却阻挡了我所有的视线。以怪物巨尾的威力来看，左右方皆不是闪避的好方向，我能选择的只有向上或向后急退。结果我选择了后者，因为我还有着引诱牠入林的打算。可是我忘记高地狐族人说怪物会喷火，当红色火龙穿透雪花击向我的胸口时，一切似乎都已经难以挽回了。

        ：给你吃掉也没关系，只要姐姐能活命就好。

        ：拉梅，不要冲动！我们来救你了。

        ：不要过来，你们快走，下辈子再来做姐妹。啊，牠转向你们了！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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