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病美人与弑神者
开进别墅区, 他们最后停在了一栋小别墅前。
别墅区坐落在市中心。就在燕京寸土寸金的地带，有这么一块占地面积不小的别墅区，里面居住的大概率都是有钱有权的权贵家庭。
别墅内部却意外的空旷, 冷清整齐的家具有种人烟稀少的样板房味道。
家主人应该常年不在这里居住。
方显给他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毛茸茸的毛线拖鞋, 拖鞋是粉嫩嫩的颜色，鞋面还有可爱夸张的兔子玩偶，两只长长的兔耳朵显得可爱极了。
就是和这个全是男性的家庭也显得格格不入极了。
“这可不是我买的, 是你方队特意为你准备的。”
方显毫无压力地把锅丢到他老舅身上，一脸淡然半点看不出在说谎的样子。
律远洲也没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一个看着一本正经的大老爷们老干部本部, 全然不像是会买粉色兔子家居拖鞋的样子。
律远洲在穿与不穿兔子拖鞋中犹豫了一秒钟, 还是没有麻烦主人家，乖乖穿上了在他眼里显得有些幼稚过了头的粉色兔子拖鞋。
他白皙细长的脚踝在粉嫩嫩的绒毛中显得愈加纤细，通透的白中还有若有若无的青紫血管的痕迹。很难说, 一个男高中生怎么会连脚踝都生地这样别致漂亮。
方显无意瞥见律远洲拖鞋之上的脚踝, 目光霎时像是被灼伤了一般，手忙脚乱地移开了目光，懊恼的神情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失礼冒犯感到抱歉。
律远洲察觉到他幅度颇大的动作，扭过头来看他。
“嗯，”方显就是不正面对上他的目光, 眼神乱飘着, 开始没话找话, “这里一直就我和老方两个人住，家里的长辈都习惯住在老宅。方尧应该跟你说过他还有一个姐姐, 嗯，他姐当然也是我姐, 姐姐叫温清雨, 现在人在国外, 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嗯，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在这儿可以放心地住着，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律远洲看得出他的慌乱，但是并没有将这份莫名的情绪戳破。
他可没忘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直男气息的男性是他接下来的任务目标。
怪只怪他还是太单纯了，没有立马把完成的任务结算。
不，这也不完全怪他，谁想得到到手的鸭子还能飞了啊？
律远洲面带微笑地看着方显，看见他脸上的薄红心里却在吐槽这个男人的善变。
“好的。”
“那，”方显掏出手机，迟疑地说到：“加个微信？老方也没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有个联系方式也方便我这几天当你的导游……”
律远洲收回刚刚说的直男，毕竟直男掏手机的动作可没有这么熟练。
方显的微信头像居然是只猫咪，灰毛的懒散蓝猫看上去和老干部风的方显居然还有点反差萌。
“啊，这是我养的猫，因为平常工作太忙就放在老宅养了。”
“很可爱!”律远洲输入备注的手一顿，道：“你的‘xian’是哪个‘xian’呀？”
“显赫的显，说起来你的姓名也很有趣啊，律远洲，远洲律，圆周率？”
“哈哈。”律远洲乐了，笑着回答道：“也算是我父亲的恶趣味吧，他是教数学的。”
“你父亲是老师？”
“对，燕京大学的数学教授。”
“挺好，我们家那个两个大忙人连联系上都困难。”
“那你们小时候是跟着他们一起到处跑吗？”
方显摇摇头，道：“怎么可能，他们俩口子嫌弃我们麻烦，小时候一直是在外公外婆家度过的。大姐嫌弃方尧幼稚，方尧就一直是我带着去玩的，就连方尧小时候尿床都是我给他洗的床单，这小子一直尿床到好几岁呢。”
亲哥哥揭起短来那叫一个毫不留情。
意外听了一耳朵校霸童年糗事的律远洲表示开心极了。
在一同黑方尧的同时，律远洲和方显的关系也亲密了不少，起码称呼从一开始的律远洲同志变成了洲洲。
方显对于律远洲称呼他为‘显哥’异常满足，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招呼律远洲回房间。
“楼上左转第一个房间就是为你准备的，我就在你隔壁，老方的房间在右边的第一个，其他房间都空着没有人，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逛逛。我也不知道你会喜欢怎样的布局，有喜欢的直接换房间就好了。”
“麻烦了，谢谢显哥。”
律远洲背着单肩包上了楼，轻轻推开了左边的第一扇门。
房间看得出主人精心布置过的痕迹，床上的被子还有阳光的气息 。
律远洲甚至在衣柜内发现了满满一衣柜的衣服，没有品牌但摸上去极其柔然舒适，应该是私人订制。长袖短袖都有，简洁大气的风格，而且全部都是他的尺码。
来之前律远洲并没有说明自己会带多少衣服，他本想到燕京再买，没想到方家两个大男人居然给他提前准备好了。
卫生间摆着干净的牙杯毛巾，换洗的拖鞋和吹风机一应俱全，小书桌上还有纸和笔供他使用。
倒是意外的贴心。
律远洲将背包放到了书桌前的小转椅上，整个人开启自闭模式。
【“我第一次知道完成的任务还能变。”】
【我也才知道，都怪那个狡猾的男人太善变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起码这个优质人类送上门来了。”】
律远洲站到窗前，他这个房间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能够清楚地看见别墅前方的小花园。
显然，方家两人都是不擅长打理花草的人，别墅前的小花园除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坪啥也没有。
“可惜了。”
他其实不太想将方显作为攻略目标，方尧亲哥哥这个身份着实让他有点束手束脚。
但凡换一个人，他都不会这么犹豫。
【没事儿的洲洲，我们只要把握好尺度就行了，让他介于爱慕之中不上升到爱就可以。】
派派试图画出一个量程借以度量爱意。
可是爱意哪有那么容易被量化，律远洲只是苦笑着，暗自期待再来一个优质人类。
毕竟燕京作为z国的首都，没道理连个优质人类都找不出来了。
派派不懂律远洲在纠结什么，它看着后台优质人类起起伏伏的进度条，乖巧地选择了闭嘴。
它果然还是搞不懂人类。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律远洲惊讶地发现方显在厨房做早饭。
“早。还好你下来了，不然我真的很苦恼要不要叫醒你，早饭最好还是不要错过了。”
“早上好，我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方显将熬好的南瓜粥端了出来，回答道：“我大学在国外念的，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慢慢就自己学会了，有机会给你炒个辣子鸡丁，老方吃了都叫好。”
律远洲应声道好，连忙走到厨房帮方显端盘子。
两碗南瓜粥，几碟小菜。
这就是他们今天的早饭。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律远洲犹豫了一会儿，道：“燕大吧。”
他本来是想找找方尧的，但现在估计人也见不到了，干脆去准大学校园逛逛好了。
“燕京大学吗？我是建议你过段时间再去的，这阵子来燕大参观的人可不少。”
律远洲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本地人的建议，并对接下来的目的地表示了迷茫。
方显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我带你去燕京特殊事务所总部逛逛吧？你应该还没去里面参观过。”
“好啊。”
律远洲欣然接受他的提议。
说走就走，简单吃过早饭后方显就去开车了，律远洲跟着他走到副驾驶。
他们坐了挺久的车，一路走到郊外还没有要听下来的意思。律远洲看着窗外开始开始稀少的人影问道：“总部在这么远吗？”
“是的，其实原先特务所就在市内，很小的。后面不是灵气复苏不少人觉醒了异能吗？上面就划了一大片地给特务所，也算是扩建了。”
“到哪里可能还有好一会儿，你可以先眯一会儿，下车我叫你。”
律远洲没想睡着的，但是可能是方显老司机的车技太好，平缓的行驶速度还是让律远洲闭上了眼睛。
方显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睡着的律远洲笑了一下，将本就不快的行驶速度一再减慢。
……
“洲洲？醒醒，我们到了。”
律远洲被他叫醒，一睁眼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眼前巨大的建筑群。
方正齐整的建筑错落有序地排列着，形成了一个戒备森严令人望而却步的堡垒。
最外层的建筑是用律远洲没见过的新型材料打造的，看上去朴素不起眼，实际却能在枪林弹雨中也能屹立不倒。
“是不是看着不过尔尔？上面为了建起这里可是花了几十个亿呢。”
几十个亿是什么概念？
哪怕律远洲都在异世界当上神明坐拥无数奇珍异宝了，但是在面对眼前明码标价几十个亿打造的建筑群还是感到震惊。
要知道南水前几年打造的地标性建筑也才花了十个亿。
他们的车在门口被拦住，方显出示了一堆证件，再三确认了本人的身份才被允许进入。
“里面的人呢？”
律远洲听见检查的军人问道。
“啊，他代号【预言家】。”
方显示意律远洲降下车窗，律远洲不明所以但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那个负责检查的人看了律远洲一眼，黝黑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结结巴巴地说到：“身份确认，祝您今天有个愉快的体验！”
律远洲冲他笑了一下，那个小哥手忙脚乱地给他敬了个礼。
离开了大门口还有一小段车程。
“……我这么简单就算过了？”
方才方显可是出示了一大堆证件，怎么到他这露个脸就够了？
“我刚刚在车上和老方打过招呼了，他给特务所的人说了【预言家】要来。你在这儿的地位可比我高的多，一个普通人想要进特务所总部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我也是借了老方和你的面子才能进来的，手续复杂很正常的。至于你，原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会更好，但你这张脸根本不会有人能冒充得了。”
方显深深地看了律远洲一眼，道：“到了。”
律远洲跟着他进了这座最中央目测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中。
一路上不断有人冲他打招呼。
“你好，【预言家】！”
“你好！”
“哇，【预言家】诶，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
“以后常来哇！”
“天哪，没想到你本人真的这么好看！”
“对了，恭喜你获得高考状元哦！”
即使是脚步再匆忙的工作人员见了他也要驻足片刻同他打个招呼。
律远洲笑着回应每一个问候。
方显似乎看出了他脸上笑容的僵硬，打趣地问道：“怎么样？感受到特务所上下对你的热情了吗？”
“显哥倒是获得了难得的清闲。”
毕竟对比起律远洲那边的热络，方显自从步入特务所的大门后，受到的待遇可谓是冷清十足。
显贵的方老板浑身上下都写着一种惹不起的高贵气质，看得出来在外面应该是被巴结追捧惯了的，偏偏在特务所碰了壁，没人把他当回事。
方显倒是对自己被冷落了的这件事接受良好，道：“接下来还要依仗我们大【预言家】的身份了，希望洲洲好好照顾我。”
不亏是老干部，半点不慌小年轻的调侃，轻轻松松接住律远洲的话茬。
他们一路走向最内部的电梯，方显按下‘-6’楼的键。
电梯却没有第一时间往下走，而是弹出了一个扫描装置似的摄像头，摄像头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看上去高科技十足。
“喏，该刷你的脸了。”
律远洲凑近蓝光的范围内，不过瞬息，摄像头发出一声滴的电子音。
“滴——”
“扫描成功！”
“身份确认为：【预言家】。”
“权限通过！”
“正在前往负六楼！”
电梯终于动了，缓缓往下降落着。
“我说了吧，你在这的权限可比我高多了，如果没有你或者老方的话，我一个人都进不来。”
话是这样说的，但方显显然十分熟悉特务所的布局，径直带律远洲往某个方向走去。
“我们要去哪？”
“去看一个传说中的物种。”
传说中的物种？
律远洲愣住，但很快又反驳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毕竟神话传说中的物种可不少，说不定是什么九尾狐白蛇人啊之类的。
他们的目的地似乎在最深处，律远洲一路刷了好几趟脸，甚至识别起了他的指纹和声音虹膜等更进一步的身份认证。
现在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类似展厅的空间，银色的金属空间内排放着许多透明的小箱子，小箱子里放置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知是否存活的小动物，甚至是一株随处可见的草……都被井然有序地安放在这一处保密等级不低的房间内。
“灵气复苏后，我们国内有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异，这里面都是特务所收集的攻击性不太高的物件，你仔细看看，还能看见上面的代号和详细说明。”
方显见他有兴趣便解释道，“这应该是国内变异物种最齐全的地方了。”
律远洲的视线被一颗小小的粉红色小草吸引住了。
嫩嫩的水粉和方显家那双给他准备的拖鞋差不多，这株看上去还有些乖巧的小草正尽情地舒展着自己柔然的叶片。律远洲能清楚地看见它叶片的轻微颤抖。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诱惑十足。
“这小草可没有它看上去那么柔弱无害。”
律远洲走近粉红草的小展柜，粉红草的信息在一览无余。
【编号】：c051
【代号】：粉红草
【来源】：e省山区出现的变异植株，发现时已导致三人死亡。
【备注】：表现为水粉色的梦幻小草，会散发一定的诱导能力，在猎物出现在后叶片会变得尖锐无比，一旦刺破人体表层就很难止住流血。粉红草会不断吸食血液并以此作为养分进行生长，吸食充足血液后的粉红草将会呈现一种通体血红的玉色。好在这株草的攻击力有限，准备好并不难应付。
律远洲将手轻轻贴上透明展柜，果然，这株上一秒还可可爱爱的粉红草下一秒就露出的真实面目。锋利的叶尖被特殊材料制作的展柜压住，挣扎无果的粉红草又变回了乖巧可爱的水粉模样。
“编号c打头的都是危险系数不高的变异物种，只要所谓有准备就不会再次产生伤害。特管所一直在推进的新教育就是为了科普这些变异物种。”
“你懂的，人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只要知道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物种的真面目，哪怕是普通人也不会那么容易伤亡。”
是啊，恐惧源于未知。
未知会无限放大人们心中的恐惧，灵气复苏之后，舆论虽然还看似正常，但是私底下的恐惧和悲观的言论到底有多少一定是个不容放到明面的数字。
秩序在暗处不断重新洗牌。
“就在前面了。”
最后一扇大门是肉眼可见的厚重，保密程度在这扇门上做到了最佳。
声纹，指纹，人脸识别，虹膜，甚至是带着基因鉴定的血检。
层层枷锁都是为了守护门后的秘密。
律远洲原来还没那么期待，可是在这一道道的关卡之后，他的期待也到达了满值。
大门缓缓划开，明亮的室内终于暴露在他们眼前。
律远洲的心脏停止了一瞬间。
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先前假想的物种，而正是他最初的猜测。
——一条人鱼。
或者说，鲛人。
有着巨大鱼尾，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的幻想物种。
律远洲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内心的感受，他的五官直觉都在看见人鱼的第一刻消失殆尽，这种百感尽失的奇异状态好一会儿才如同潮水褪去般慢慢消散。
方显并没有在意律远洲的异样，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也只以为律远洲是太惊讶了。毕竟他第一次看见人鱼时的反应比律远洲还要夸张失态。
这可是人鱼！
多么梦幻的生物啊，居然在灵气复苏后的现在成为了真实存在物种。
方显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痴迷。
而律远洲还沉浸在人鱼在这个世界出现了的震惊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慌乱，可是他的直觉在狂叫，人鱼的出现也许会给他带来极大的改变。
换一句话说，突然出现的人鱼和他之前抽到的人鱼卡到底有没有关联。
是他抽到人鱼卡导致人鱼这一物种的出现，还是人鱼的出现注定了他要抽到人鱼卡？
亦或者两者都不对？
律远洲走上前。
宽大的玻璃管道从天花板通到地面，里面是不知名的液体。
闭着眼睛沉睡的人鱼就浸泡在这液体里面。
人鱼弯曲的墨绿色长发在水中飘舞，鱼尾也是墨绿色的，像是海底最深处漂浮着的藻类。
不需要阳光普照，也不需要赞美环绕。
“特务所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陷入了沉睡，但是好在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还正常。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等到他醒来的哪天。”
【编号】：s001
【代号】：人鱼
【来源】：清川海域发现的未知物种
【备注】：发现之初就已经陷入沉睡的人鱼，一切未知，危险系数待定。
“不，他不是睡着了……”
越是靠近玻璃柱，律远洲越是能清晰地听见人鱼的声音。
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哼唱。
轻轻浅浅的低吟，像是在呼唤远方的爱人。
鬼使神差般，律远洲将手指贴上玻璃柱。
在他指尖触及玻璃的瞬间，‘沉睡’的人鱼便被唤醒。
墨绿色鱼尾的人鱼睁开了他的黑眸，竖瞳猛地盯住站定在他面前的律远洲。
一瞬间迸发出的奇异能量让重金打造的玻璃柱都出现了轻微的裂纹。
“滴——”
“警告！警告！警告！”
“代号s001封存室出现暴动！！”
“一级警告——”
“代号s001封存室出现暴动！！”
“请所有人员立即前往代号s001封存室！”
“滴——”
“一级警报状态已开启，特务所将在三秒后戒严全部封闭！”
“滴——”
“一级封闭中——”
“倒计时——”
“3”
“2”
“1——”
【滴——】
【r级人鱼卡正在发生变异！请尽快查看！】
【r（？）级人鱼卡……】
【（？）人鱼卡…变异…中……】
【变异已成功！】
【rs级人鱼卡已变异成功！】
【恭喜玩家【律远洲】获得rs级角色卡【人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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