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一次到底给了谁
凌晨两点。
听明若愚说完，那边的牧箐沉默了好久，忽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为犀利的质问声。
“明若愚，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意识到，你在和傅以承这段爱情甚至婚姻关系当中，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明若愚一愣，张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
哑口无言。
“若若，你只知道你爱傅以承，那其他呢？他喜欢你，说爱你，你就跟他在一起了。他伤害你，你伤心。他折磨你，你承受。他要你做他的情妇，你答应了。他让你做他的傅太太，你更是傻乎乎地答应了。从头到尾，你一直都在被动，不是吗？”
明若愚半张着嘴巴。
似乎剖析过，她才真实地看到了自己婚姻的现状。
“若若，他娶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之前有过男人，现在，他就没资格再去质疑你。”
“至于容赫，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凭什么他傅以承想要你的时候，你就给。怀疑你不想要你的时候，你就活该？这段婚姻，你们是平等的。即便要分开，主动权也是你的，不是吗？”
明若愚猛地抬头。
不知道究竟是牧箐的那句话，让明若愚一瞬间......
醍醐灌顶。
......
傅以承一夜未归。
而被牧箐一句话瞬间点醒的明若愚，同样也是。挂了电话上楼，她几乎和衣躺在被窝一整夜，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
早上六点，当她手机闹铃像是往常一般响起来的时候，她像是忽然间惊醒了一半，一把掀开被子下床，一阵风似的直奔衣帽间。
在最下面，她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打开之后，她一番翻找，终于在行李箱的最底层，找到了一份文件。
打开，“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无声无息映入眼底。
她咬着唇，红着眼睛沉默地看了半晌，直到自己的双脚因为长时间的蹲着变得有些发麻，她才扶着柜子站了起来，紧紧捏着文件出了卧室。
进了书房，她拉开椅子坐下。
脑海里反复回荡的，都是牧箐那句话。
“凭什么什么都是他傅以承决定？他既然决定让你做他的傅太太，为什么就不能承担你的所有和过去？”
想着，她白着脸，手指有些颤抖地从笔筒里拿过一直签字笔，在文件最后一张的右下角，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若愚。
然后，她又拿着文件起身出了书房，进了卧室。
她将文件捂在自己的心口，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抱着文件，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下午。
醒来，家庭医生已经过来。
这一次，明若愚倒是异常配合，任由医生给自己的额头换药，打针。甚至连宋嫂送过来的药和温水，也都一并接受，不哭不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宋嫂送走家庭医生，回来将明若愚左右上下看了一番，隐约觉得她好像哪儿看着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
明若愚却忽然开了口。
“宋嫂，我饿了，想吃中午饭。”
她从医院回来到现在，滴水未进，闹过哭过，还丧失过很多眼泪，这会儿张张嘴巴，觉得嗓子里都是又干又痒的，格外难受。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自我伤害了。
宋嫂听完明显一愣，反应过来一脸欣喜地转身急匆匆进了厨房。
“太太，我就说嘛！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有些道理早就应该明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女孩子最先要爱的，都是自己啊。”
明若愚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无声笑了笑。
连宋嫂都明白的道理，她现在才懂。
看来，她果真是最傻的那一个。
......
吃了饭，她像是以往一般，主动到厨房帮宋嫂洗碗收拾房间。
最后，又吩咐宋嫂去午休，自己则是转身上了楼。
她决定要出门。
出门之前，她甚至给自己化了个淡妆，胭脂和粉扑，将她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无声遮掩，让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明媚的气息。
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专门在衣帽间里给自己找了顶帽子。
因为额头上的伤口，她到现在还缠着白色的纱布，她不想就这幅样子去示人。
做完一切，她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好久，将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进包包里，这才转身出了门。
......
下午三点，鼎呈顶楼正在召开一场高层会议。
会议室内，傅以承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袖口处微微挽起。高大顷长的身体站在长办公桌的最前端，俯视众人，举手投足，都是一个上位者的沉稳，睿智，和大气。
原本气氛紧张的会议，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结束了。
走廊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很不和谐的声音。
“太太，傅少真的在开会。这个会议很重要，我可以先带你去他的办公室等他。”
“我不，我就要现在见他。立刻！马上！”
“太太，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太太！太太......”
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紧张的气氛顿时被打断。
“老公——”
一室寂静。
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那一声软绵绵的老公吸引了注意力，齐刷刷扭头朝着门口看去。
明若愚一身浅色碎花打底，大波浪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件明黄色的外套，配上一双红色尖头高跟鞋，衬得整个人越发明艳，利落有型。
站在最前端的傅以承看到她，眉心一蹙，动作骤然停了下来，却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司陆站在明若愚身边，很是抱歉地看着傅以承，“傅少，抱歉，我......”
话没说完，一身光彩照人的明若愚忽然巧笑倩兮地冲着傅以承笑了笑，柔柔地喊了声。
“老公，能不能给我五分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呢！”
话音落，一室哗然。
那女人叫傅总......老公？
傅以承居然已经结婚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似乎都沉浸在巨大的事实里没明白过来。
站在最前头的傅以承已经拧着眉头，沉沉地开了口。
“散会。五点钟，继续。”
众人面面相觑。
而站在门口的“罪魁祸首”此刻正面对微笑，双手合十，对着每一个从会议室里出去的人微微欠身，很是温柔地说着。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只需要你们傅总的几分钟而已。”
司陆嘴角抽搐地看着此刻完全陌生的明若愚，半晌在傅以承的眼神暗示下，带上门，和一众精英相继走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了下来。
原本还在巧笑倩兮的明若愚，像是忽然间变脸了一般，顿时没了笑容，嘴角往上的弧度一僵，整个人都安静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隔着长长的办公桌对视，空气里有一股叫做窒息沉闷的气氛，压抑得明若愚近乎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目光厚重，深邃，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看不懂弄不透。
她咬着唇走过去，仰头看着男人深邃好看的眉眼，缓声说道。
“傅以承，我来，是要告诉你。不管你那天看到了什么，后来又听到了什么。我和容赫之间，清清白白。”她说着，蓦然握紧拳头，眼睛里微微泛着红意。
“我是不干净。可我有心，我的第一次给了谁，我和容赫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说完，拳头骤然送开，弯腰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放到男人的眼前去。
“还有这个，我想你不会不熟悉吧？”
傅以承一贯深邃的眉眼，忽然一冷，瞳孔骤然一紧，黑色的双眸里，终于有了无声流动的情绪。
明若愚想起自己在无助里度过的二十四个小时，忽然就冷笑出声。
“看到了吗？傅先生。这就是当初你给我的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当时你还跟我说，让我考虑清楚了再决定。”她说着，居然嫣然一笑。
“现在，我考虑好了。”
傅以承如墨的视线里陡然变得暗沉，眉峰凌厉，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了她的名字。
“明、若、愚！”
她居然敢。
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他，甚至自作主张签了离婚协议。
男人阴寒至极的目光，狠狠地锁住自己已经签过字的地方，和女人用娟秀自己签下的名字，双眸中似有惊涛骇浪，一瞬间席卷而起，要将眼前的女人顷刻间吞没一般。
“谁给你的这个勇气？！”
明若愚静静地迎着男人阴霾的眸光，扯唇。
“傅先生，是不是觉得这一次不是你提出的离婚，很生气？”她像是压根就没看到他的表情一般，抬手指着右下角的地方。
“看到没？我已经签过字了。不用经过任何人，只要我把这份文件送出去，我和你之间的婚姻关系，就会顺利结束。”明若愚说着，却忽然勾起嘴角，诡异地笑了起来。
“傅先生，你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
她忽然狠狠咬牙，眉心一拧，“我想告诉你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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