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早就不干不净了
傅以承放在楼梯扶手的手，就那么没了动作。
冰冷的沉默，整个贯穿了电话两端。
男人沉稳平静的呼吸里，甚至还透着丝丝的冷意，慑人的压迫感。
但苏兰渝却像是笃定一般，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安静。像是在潜意识里，她早就知道。明若愚从来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她即使糟糕如糠芥，也一样会是一个人的命门。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傅以承终于沉沉出声。
“地址发给我。”
接着，他抬起幽深暗沉的视线，抬头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某个房间，将手插入口袋，收回了脚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嘭。
楼下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床上的明若愚忽然被惊醒，瞬间一跃而起，赤着脚，披头散发地拉开门奔了出去。
静静的大厅里，哪儿有什么声音。
像是刚才的那声音，原本就该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明若愚手一松，双腿一软，整个人瞬间瘫在了楼上走廊的地板上，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傅以承，你不是爱我的吗？”
“既然爱过，为什么不肯给我，哪怕一丝一毫的信任。”
“傅以承，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傅以承，我讨厌你，我恨你。”
......
被冷意穿透的深夜。
傅以承没有开车。
出了门，一直沿着小区往外走，出了小区，果然在小区门口的二十小时便利店门前，看到了站在门前翘首以盼的苏兰渝。
当然，还有永远都会随之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她的女儿明悦。
几乎是看见傅以承的第一眼，母女两个就大步迎了过来。
“阿承。”
“以承哥。”
傅以承站定，双手插袋，抬眼之间，浑身冰冷的强大气场全开，眼神冰冷地看向对面的两个人。
“我以为我们没那么熟。什么事儿，直说。”
母女皆是一阵尴尬。
到底是苏兰渝老练，抿了抿唇，轻轻开了口。
“阿承，阿姨知道，像你这种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人，是从来不屑跟我们这样的人为伍的。”
傅以承皱眉。
下一秒，果然听到苏兰渝说。
“所以，阿姨今天来，才想劝你，不要一直执着在小愚身上。她和你不一样，和我们才是一类人。你是个好孩子，也值得更好的未来，值得相配更好的人，而小愚，不是那个人。”
不知道是那句话，顿时让傅以承嗤笑出声。
男人像是忽然间来了兴致一般。
他转身靠在一侧的墙壁上，一条腿微微抬起弯曲支在墙上，又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支，“啪”的一声，火光亮起，越发衬的男人的脸色沉郁无比。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她哪儿和我不一样了？”
苏兰渝眯了眯眼睛，脸上换了衣服严肃认真的表情。
“阿承，小愚那个孩子从小被他爸爸和我娇惯坏了。根本就过不了苦日子，你可以问问明悦的，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先尽着她吃的用的。”
顿了顿，又说。
“当初，她带你回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好孩子。我还劝过她，如果遇到了个合适的好孩子，就好好珍惜，不能继续虚荣了。那孩子当时还跟我保证过，说你是一只潜力股，将来会有前途的。”
“可不过几个月，她爸爸刚去世，她才过了几天艰难日子，就跟我说她和别人在一起，不要你了。”
男人没说话。
夜色里，他态度懒散，脸上的神色在打火机忽明忽灭的光线里，越发看不真切。
半晌，才有冷声问道。
“还有呢？”
苏兰渝提着胸口的一口气，又说。
“你知道容赫吧？”
傅以承把玩儿打火机的动作一停。
苏兰渝当即就在心里无声笑了。
“她和容赫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一起长大。她还没成年的时候，我就看出这两个人孩子的关系不一般。小愚经常夜宿在容赫家里，有时候甚至好几天不回来。我那个时候还在想，如果我的猜测成了真，最多到时候让他们成年了结婚就是。”
“后来，容赫为了她，在牢里呆了好几年。这事儿你知道吧？容赫进去之后，我就更加坐实了我心里的想法。这两个孩子，肯定是已经发生了什么关系。不然，容赫怎么会放着自己的大好前程，为了她进去？”
夜色里，傅以承的脸上像是铺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冷肃的吓人。
“继续说！”
苏兰渝看着男人冷肃的眉眼，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那丫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干净了吧？”
没等傅以承回答，她又说道，“我也一直以为，她的第一次，是在跟你分手之后，给了别人的。但事实上，是给了容赫啊。”
“阿承，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她到底是我这么多年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心思，我比谁都清楚。她对容赫，那是有真感情的。而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年，其实是她自己坚持不住，找你做了......备胎。”
备胎？
傅以承冷笑了声，这才意味不明地挑眉看向苏兰渝，“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苏兰渝吸气。
她的年纪，比眼前的年轻人近乎大了二十岁。
从前，她也经历过不少事情，见识过不少人，但像是傅以承这般，喜怒不形于色，即使他皱眉，即使他笑，你也永远猜不到他心思的年轻人，她着实少见。
但事到如今，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正是因为这样，阿姨才特意跑来跟你聊聊。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和小愚的关系。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只是不希望小愚心里明明放不下容赫，还一直巴着你不放。这对你和容赫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说完，这才小心翼翼地看着容赫的脸，柔声说。
“阿承，你明白阿姨的意思吗？希望阿姨的一番苦心，不要让你误会了才是。”
傅以承没回答。
男人垂着眸，因为距离的关系，母女两个，谁也看不清楚傅以承脸上甚至眼睛里的表情，更是没法看穿他这会儿的心情。
终究是明悦急了，忽然往前一步，急声对傅以承说。
“以承哥，你不要再被姐姐骗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如今换了身份，她是绝对不会回到你身边去的。我和妈妈一起过来找你，就是不希望你再被她骗了。”
明悦越说越激动，“以承哥，姐姐她不是个好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忽然冷笑一声，抬头问了声。
“那谁配得上？你吗？”
明悦张了张嘴巴，所有的表情全都僵硬在了脸上。
半晌，还是苏兰渝拉了拉明悦的手，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笑着对傅以承说。
“阿承，你别介意，明悦也是太生气了一时间口不择言。毕竟小愚现在，还是你的傅太太。”
傅以承眯眼，冷光看向苏兰渝，“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太晚了，阿承你也早点回去吧。”
苏兰渝说完，拉着明悦急匆匆就往拐角的方向走。
身后，男人的眼神冰冷，讳莫如深。
......
一直到进了拐角，明悦才忽然受不了地甩开了苏兰渝的手，一脸气愤地质问道。
“妈，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明若愚那个贱人，我恨不得她可以马上被傅以承扫地出门，凭什么她都不干不净了，这个男人还愿意要她？我不服气！”
苏兰渝叹息。
“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水满则溢。我们今晚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傅以承，让他怀疑明若愚。如果说的太多，表现得太过急切，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苏兰渝说着，抬手自己的兰花指狠狠地点了点明悦的头。
“你啊，什么时候才会像明若愚那样，有颗聪明清醒的头脑，傅太太的位置就是你的不是她的了。”
说完又示意明悦噤声，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那边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
“阿赫，我们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见过傅以承了，也特意在他面前误导了你和明若愚的关系。”
片刻，那端传来男人冷冷的声音。
“我知道了，钱我会打到你的卡上。你该明白的，如果旁人知道，我一样会让你很惨。”
苏兰渝忙不迭点头。
有过看不起傅以承的教训，苏兰渝这次显然变得聪明的多。
能随便出口就许诺很多钱的人，身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加不为人知的身份。她虽然无法猜测，但是如今，她也聪明地选择沉默装傻。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拿到那一百万，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顿了顿，苏兰渝又近乎试探地小声问道，“还有，你之前说，如果我能顺利让明若愚和傅以承离婚，让她跟了你，我还有另外的报酬？”
那边静默，半晌说了个数字出来。
“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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