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他到底是谁？
和那一夜一样，她被架上了车，身边架着她的男人松开手，耳边随即一声车门关上的声音。
嘭。
四周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明若愚听不到一丝多余的动静。
她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提得老高，即使心头对秦家这样的行为感到万分不解，还是聪明地选择没问。
一路颠簸，车子很快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明若愚的眼前豁然一亮。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敞开的车门边，收起罩着她的黑布，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宅子，客气地说道，“明小姐，请吧，我们老爷在等你。”
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明若愚抬头，就看到了巨大的石雕大门，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秦”字。看门头有些年代，但进了大门，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走过大门进入大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能清晰地看到里头大型的游泳池和网球场。跟着男人一路往里头走，便进了花园。花园正中央有一座玻璃花房，一个穿着浅褐色中山装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一个人在下棋。
明若愚的视线不经意看了过去，黑白两子的对峙已经将近尾声，老人手里的最后一颗白子一旦落下，胜负马上就能分得出。
“来了。”
老人悠悠地说了声，这才转身看向明若愚，老态龙钟的脸上，露出一副看穿俗世的锐利。一双犀利的眼睛，探照灯一般上下打量着明若愚。半晌，似是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一抬手，手里最后一刻棋子落了下去。
死棋。
明若愚身体一颤，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脊背莫名地挺的笔直。
“我知道你那晚不是因为钱来的。”老人面上带着几分阴郁的色彩，勾了勾唇，笑容却是冷意十足，“我自然也清楚，你同意做秦家人，也只是权宜之计，不是自愿的。”
明若愚惊讶地抬头看向秦老，却在老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更为犀利冷锐的光芒，“秦老，我......”
紧紧咬着的唇上，传来丝丝甜腥的味道，明若愚正壮着胆子要开口，秦老忽然冷哼一声，冷嗤一声，“我不管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那晚来了秦家。但在我这里，从来没有被过河拆桥的道理。我们买了你的身体，帮你料理了你父亲的后事。而你对秦家的回报，才刚刚开始。”
秦老眯眼，“知道吗？姑娘。上一个跟我说反悔的人，已经在太平洋里喂鱼了。”
“所以，不要试图说服那小子，也不要试图动什么心思。你们，到底还太嫩。从你签了那份协议开始，你往后的自由，就只能由秦家支配。”
明若愚双脚一软，整个人差点瘫软了下去。
父亲死的时候，她未想到太多，如今才开始觉得可怕，她到底惹上了怎样可怕的一种势力？
秦老见明若愚白了脸，神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吩咐道，“到房间里去等着，我估摸着，那小子怕是要到了。今晚你们先见一见，若是能凑巧看对眼，培养出感情来，自然是最好的。”
明若愚紧张地拉着背包的带子，蠕动着嘴唇良久，才轻轻说了句，“好......”
出了花房，她才惊觉，后背和手掌心里，都是冷汗。
被人带着一路出了花园，拐进回廊的时候，不远处忽然想起汽车的引擎声，由远而近，明若愚下意识看了一眼，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是......那个人吗？
正想着，车门打开，一条长腿垮了出来，一个身材高大背影挺阔的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他手里夹着一支烟，似乎正仰头看着大厅的方向，在沉思什么。
即使隔着不远的距离，一个男人身上，从内敛到张扬的强大气场，被他释放的几近完美。
明若愚心口紧了紧，没来由地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单单只是看着，似乎就能感受到莫名的亲近感。不由得往前几步，像要看清楚些，身边的男人忽然出声阻止她道。
“明小姐，我们快走吧。少爷已经到了，他不喜欢等人的。”
明若愚的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是他！是那晚那个人！
她居然会做梦一般，那背影会是......
身边的人有些不耐烦地扯住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路快步走过草地，匆匆进了大厅。
等上了楼，来人打开其中一个房间的大门，抬手将她推了进去。临走，还不忘吩咐着，“你抓紧时间洗个澡，少爷他有洁癖的，尽快！”
说完“啪”关上门走了。
明若愚近乎麻木地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满脑子出现的，都是那晚那些恐怖的片段和黑暗的回忆。
她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身体上被男人蹂躏过的痕迹，仿佛还还在隐隐作痛。
她在怕。
第一次她是情非得已被逼无奈，那么这一次，即使作为秦家少爷名义上的太太，她也根本做不到。
可眼下，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照秦家吩咐的意思。等见了那个男人，再想办法说服他。
洗了澡，呆在浴室里良久，明若愚才揪住宽大浴袍的带子，小心翼翼地拉开浴室的大门，借着里头透出的微弱光线往外看，后背猛地一凉。
不远处的黑暗里跳动着一簇忽明忽暗的星火，隐约映出男人半边侧脸英俊的轮廓。他似乎在抽烟，一手还在黑暗里不停把玩着打火机，打火机打开合上的声音，在渗人的黑暗里格外刺耳。
明若愚浑身发冷地打开浴室的大门，冲着黑暗轻轻喊了声，“秦少爷？”
那人没应声，香烟闪烁的星火在黑暗里动了动，他似乎调整了坐姿，微微起身的时候，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男人冷峻的下巴轮廓。
明若愚蓦地瞪大了双眼，觉得那轮廓的样子，简直和自己梦牵梦绕的样子太过相似。
她哆嗦着双唇，颤巍巍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沿着冰凉的墙边一点点摸索着，寻找开关的位置。
只要打开灯，她就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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