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竟为大家

这样一来，有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例如为何皇帝待她如此亲厚，面对群臣责难却力保她不入天牢。为何皇后如此恨意凛然。

        顾渺贞深深的鞠了一躬，开口道：“永乐不通才情却是能识书写字，愿以一幅字祝愿五皇兄早日荣归。”

        寂静，大厅里满是寂静。

        身为一个女子，不通才情，不做女子应当习的东西，却去学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除了与顾渺贞相识的人，其余众人面露轻屑。直到启珉轻笑一声才打破了这大厅诡异的寂静。

        “没想到表皇妹竟是知书识礼，能得表皇妹一幅字，本皇兄必定早日荣归。”他端着酒殇，笑容亲和，眸中柔情却是真实存在的，他望向顾渺贞，遥遥举杯。

        尴尬的局面总算被解，顾渺贞深深的吐了口气，迎上启珉的酒，一杯下肚。

        两人双双坐下，如贵妃此刻也已准备完善出来。只见她白嫩如玉的手抱琵琶，一席橘色宫装衬得人明艳比。

        坐在大厅之上便了起来。琴技超高令人叹服。开头便是声势浩大的气魄，犹如黄河决堤的浩荡，中间多加曲折，犹如反复的寻方解救，直到后来慢慢地平缓，犹如黄河之堤水到渠成，再泛滥。

        此曲意境绝佳，完全奏出了启珉此番远去的目的。

        一曲毕，声如雷响。

        她声音轻灵动人，对着皇帝袅袅福身，而后退到了席位之上。

        美眸氤氲，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锁定在了顾渺贞的身上。

        不只是真实存在亦或只是顾渺贞想多了，她总觉得如贵妃看她的眼神饱含着太多东西，那绝不是一个初识之人应有的。

        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沉静下来。

        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让的她如芒在背。

        暗自苦笑一声，这个家宴，吃的真叫人不痛。

        缓缓站起身，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面上带着毫差错的笑容开口道：“永乐便在此献丑了。”

        皇帝那张威严的脸，露出了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眼中泛着柔光看着顾渺贞，就像是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后辈。开口道：“便让朕看看你这敢在珉儿和襄儿面前卖弄笔墨的功夫到了几成。”

        宫人们早已闻声迅速的摆好了文房四宝。

        顾渺贞越过几案，莲步微移的走向了砚台。

        玄色桌案，沉稳而高贵，带着不可亵玩的崇高就那般高傲的立于众人面前。上面雕刻着丝丝纹路，似是交错盘旋的龙，于天际翱翔，睥睨苍生。

        眼眸闪过一丝惊叹，顾渺贞不露声色的执起了笔。

        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光芒万丈，带着她法被忽视的高傲灵魂。

        挥笔一下，手势毫停滞，几乎就在那数息之间已然完成。

        那凝雪的皓腕，就在炫了众人的目寥寥数息之后颓然消失在视野中。

        捻着极好的笔将它放于宫人手中，对着皇帝微微福了福身，清脆的声音便在鸦雀声的宫殿中炸响。“永乐献丑了。”

        而此时，除了启珉和启瑒，其余的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副静静躺在桌案上的字。

        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踪。

        竟是书法中最难以驾驭的草书。

        敢作草书者，必是要书法大乘境界才敢堪堪动笔。即便是人才济济的东齐，也不过就启珉和襄王这两个文采斐然者才敢书写。

        而她区区一介女子，竟敢在天颜面前肆意的书写着。此番豪迈高傲心境可见一斑。

        但她敢为，也就说明了她必有那样的资本。

        所写之字龙飞凤舞，与草圣王羲之之笔墨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恰似处处不同。

        这等笔墨，莫说待得后世，即便是与现下拿出去，只怕也会被文人雅士当做是千金之宝竞相夺购。

        襄王眼中光芒大盛，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友善，以前只是以为她在思想与阅览方面胜人一筹，却是不知她的书法竟是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有此知己者，人生何其幸哉。

        启珉浅笑着看着顾渺贞从容的回座，那如春风温润的眸中，满是暖意。这会是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这是他将要与之白头偕老的女子。这般的完美从容，要他如何割舍的下？

        皇帝灿然大笑，大手一挥，拍在了龙案之上。略有褶皱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好好，果真是亲王的女儿，朕的侄女。这般笔法堪称大家，冠绝古今。”

        见他如此高兴，顾渺贞也不好弗了他的意，只好尴尬的起身，鞠躬以示叩谢皇恩厚爱。

        “可有什么想要的？朕都赏赐给你。”

        顾渺贞站直了身，那双灿若星辰的眸中，带着一点点的希冀和害怕拒绝的胆怯，突然的跪倒在地，看向皇帝开口道：“永乐只想要尚在天牢的哥哥得以释放，别他求。”

        即便是相认不过数月的亲哥哥，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清楚，启双洋那双平静的眼眸中藏匿着的疼爱是真真切切的。

        何况，答应过启双洋的事，她便绝不会食言。

        可是当她看清楚皇帝眼中明显的懊恼之色时，她明白了。虽在其位，名为天子，尊享天下荣华富贵，却在很多决定上身不由己。例如，将启双洋打入天牢这件事。

        顾渺贞是猜对了的，皇帝权力三分，丞相凤信和太尉吕维各掌要职，他法随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事。事实上，就连保住顾渺贞这个郡主的位置，也是亏得吕维的力挺，才得以打压凤信让顾渺贞保住如此尊贵的位置。

        启氏一族与影族，相争千百余载，双方互不相让。如同影族绝对容不下启氏一族的人一般，朝堂上也绝不容许影族之人混迹。这也是为何吕维必须要自毁刺身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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