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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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众生，凡尘三千。有人看破红尘皈依佛门，也总有人奋不顾身与相斗。
宫婢们听见里面本应该诵经念佛很平静，却突然的出现如此大的砸击声响，相互对视一眼，脸色大变连忙跑了进来。
看到的却是那个美到倾世的不属凡尘的女子，泪如雨下，手中动作不曾停过，一直打着佛像，嘴里还不停的哀嚎着。那个场景，成了这烈然冬日里，最让人感到悲凉的时刻。
十数个宫婢一同上前，有拉住她手臂的，有抱着她双腿的，有抱着她腰的，总之竭尽全力总算是停止了她的动作。
一名年长的嬷嬷连忙道：“快去请皇上来。”
看着顾渺贞失去灵魂一般瘫坐在地下，只知道哭泣，别人什么她也根本听不进去。
旁人纷纷皱眉，为这个仙一般的女子感到痛心。
不久，启珉便是脚步匆匆赶到了殿内，一见顾渺贞这般，眼中心疼便是大盛，连忙上前蹲下身将她拥入怀中。
柔声道：“我来了，无妨了。”
他的怀抱终于给了顾渺贞安全感，她双手死死地抓着他金黄的龙袍，整个身子往他怀里缩。
屏退了所有人。他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了，为了这个皇位。所有人都死了，我。。。。”她一边哭着一边抽泣着，却终究没有把无法生育的事告诉他。
而事实上。他怎会不知，对于顾渺贞的宠爱让的他知道她每日做了些都是一清二楚。更何况那日宋漆在他的询问下已经是全盘托出。
只是顾渺贞不愿，他自也就不问。
他爱她，很想能有个与她的孩子，可是对于他来，最重要的只有她一个，别的都无可替代。即便那是他们的骨肉。
如今见顾渺贞屡屡精神失控，他万分焦急心痛，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予她安全感。渴求着时间的快快流逝，好让这一切被冲淡。
那日。一向勤政爱民的皇帝丢下了正在早朝的满朝文武。只为了后宫中唯一的妃嫔。
那日，一向娴静端庄的皇后却突然地砸毁了佛像。哭泣至深夜。
那日，皇帝抱着昏睡过去的她，半夜里踩着厚重的雪。一步步的送她回到殿内。
没过几日。流言蜚语传遍了大街巷。
无非是狐妖转世迷了当今圣上的眼。后宫三丈竟只有她一人。为了她，皇上一改往日习作，不仅早朝丢下满朝文武。之后更是将早朝时间往后延迟，只是为了能够陪着她用早膳。
一时间，妖后祸国的字眼呼之欲出。
转眼又是七日，启珉陪着她用早膳的时候，顾渺贞看着外面停住的大雪，开口道：“我想去东山看看吴席前辈。”
启珉顿了顿，随即放下碗筷，目光宠溺的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渺贞摇了摇头，轻轻笑着：“没有，只是最近很想念故人，便想着许久未见前辈了。”
微微颔首，启珉拿着锦帕轻柔的为她擦拭了嘴，温柔的笑着：“去罢，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其实现在想要伤她性命的理由已经是没了，除了朝中与日俱增的妖后祸国的言论。
她任由启珉对她的宠爱，眼中也是暖意。
翌日，在数十名乔装护卫的保护下，顾渺贞一席素衣坐上了外表并不起眼的马车。直直的朝着东山而去。
=====================东齐朝中。
除去一人，满朝文武尽数跪地，高呼：“妖后祸国啊，还望皇上早日废除顾皇后，充盈后宫，另择凤后啊。”
启珉是罕见的震怒，拍案而起，沉声道：“朕的家事还要众卿关心，当真让朕倍感窝心呐。”
唯独一人突兀的立于殿中的坤孚，一席朝服，满面肃然，冷意比往日更甚，开口道：“顾皇后乃是一路伴着皇上走到如今的人，也是当初先皇钦点的太子妃。这等资历资格哪点配不上皇后之位，各位可是在质疑先皇的决定，在质疑圣上的决定？”
他一席话，将先皇也是搬了出来，若他们再接话一个不慎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当下安静不少，凤信却是缓缓站起身，开口道：“圣上，臣等并非在质疑您与先皇的决断，而是在质疑顾皇后的品行。她是杀害前太子牵涉官员顾升之女，当日未曾出阁便是与陌生男子在外过夜，贞洁不明。嫁与您三年，不曾有孕。如今更是砸毁庇佑我朝的佛像，此等品行不正的女子，试问如何成为一国之母？”凤信如今虽然丞相权利被三分，可是威望依旧是余存。
启珉看着凤信，一双眼眸中满是冷意与杀机，即便是殿下也是感受得到。众人双腿颤着，那发自内心的恐惧，让的他们背脊骨发凉。
“凤相可是忘了？皇后乃英国公遗女，更何况，朕的妻子贞洁在不在朕会不知？容得你在这殿上胡诌？！！来人，凤信意图污蔑当今皇后，官降三级，停俸禄一年，即刻搬出丞相府。”
文官纷纷出声替他求饶，奈何盛怒之下的启珉岂会听。
看着他被带走，启珉冷目一扫趴在殿下的众人，沉声道：“今后再让朕听见看见半点皇后不是的字眼，绝不仅仅是凤信这么轻松的后果。”
着，龙袖一挥便是愤然离场。
=====================东山上。
顾渺贞帮着吴席清理着院中的杂草。
吴席看着她，突然的开口道：“你这丫头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罢，今日为何事而来？”
美眸扫过众人一周，顾渺贞冷声道：“所有人留在此处。”
随即微微弯身，恭请吴席进屋。
一坐下，顾渺贞的脸色就是有些难看，道：“前辈可知绝孕散？”
一听这名字，吴席的眉头微微一簇，然后看着顾渺贞难以舒展的表情，眸色一深，道：“莫非你？”
“恩，而且很便是服用，估计有五年。”顾渺贞着，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这一次，换的吴席眉头深锁。他为顾渺贞把脉把了许久，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最后化作极深的叹息，摇头道：“药入太深。”
顾渺贞脸色一白，连忙抓住他的衣袖，道：“我求你了，启珉他贵为一国之君，不能没有孩子，我求你了。”
看着她一向沉稳的眸中，竟是出现了如此惊慌失色的情绪。吴席颇为为难的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一听见还有办法，那陷入黑暗中的眸突然地又是散发出光芒，她喜出望外的看着吴席，道：“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
“若生下这个孩子，你的寿命将只剩十年。这是一个以命换命的方式，实话，我不认同你这样做。”
只剩十年？
顾渺贞飘飘忽忽的坐在马车之上，她只知道，她没有答应下这个方法。是，她是贪生怕死，她害怕见不到启珉，这是她活着最大的意义。
“去秦山。”她缓缓地开了口，眸中是一片嗜血的冷意。
秦山脚下，她亭亭玉立的站在几个墓碑前，美眸冷然的看着他们。
那是她为顾升一家人立的墓碑。
开口道：“将棺木挖出来。”所有人都是一愣，惊恐万分的看着她。
白樱蹙眉，现在的顾渺贞与当日的她相差太大，让的她都是不敢太过接近，缓步上前，轻声道：“娘娘，此番恐是不妥。蜚短流长已经是对您不利了，若再在这节骨眼上做这种事，只恐。。。。”
她的真诚，顾渺贞也是知道她一片真心。却没有动摇半分，一直凝视着那墓碑，开口道：“本宫挖出来。”
她幼时会中这毒，秦菀定不会害她，那便是八岁之后秦菀假死，这个府院中的有个人便是一直对她下如此狠手。
亦或许，根本就是串通一气的。
侍卫们不敢再拖拉，按照她的吩咐将几个棺木尽数的挖了出来。
“开馆，挫骨扬灰。”她的冷意盎然，众人看着她，只觉从九幽下升起的阵阵寒意将她们包围在其中。
挫骨扬灰，在这个时代中，这是人死后最大的惩罚，没有之一。完整地尸首能够引人顺利的前往三途河进入下一世的轮回，可是挫骨扬灰之后，整个灵魂便会永远的滞留在这个空间，永生永世无法投胎。只能上千年，万年孤寂的活在这个世界里。
没有一个人敢动。
顾渺贞看着他们，淡淡道：“若是不做，本宫便将你们的尸首送还给你们的家人。自己考虑吧。”
一听她这般威胁，再没有人敢不动，双手颤抖着，将那已经发出恶臭的棺盖打开。
里面的尸体，还剩余着一点点的**，其余的大都化作白骨森森。
侍卫们不忍，转过头，只有一双手不断地往棺木里捅着。
顾渺贞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惨不忍睹的画面。
心里念着：“害我无法孕儿者，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阳光徐徐，却是温暖不了任何一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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