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六道轮回
“老前辈，咱们都是被人欺压之人，您可不能再对小子不利啊。”江九霄想要挪动身体，以便遁入虚空尝试逃离，可在老者双眸盯视下，全身灵力都无法调动。
老者并未理会，自言自语，嘀咕道：“若非为了我天罚一脉，老夫断然不会如此忍辱偷生，苟延残喘。”
等等，天罚？这名字好熟悉。东陵绝地！江九霄想起来了，当初不慎坠入东陵绝地，那里正是宋天涯所说的“天罚”所建遗地。
眼看瘦骨嶙峋的老者伸来一只干巴巴的手掌，就要落到天灵盖上，江九霄赶紧说道：“前辈，小子也是天罚门徒，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那只手明显在听到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又响起：“天罚门徒？你可知老夫是谁？”
江九霄摇了摇头，他能认识就怪了。
“老夫乃是天罚第十三代圣主，天罚一脉每代除圣主外，下属不过十二名，你说是天罚门徒，可老夫怎么会不认识你？”老者明知对方不是天罚一脉，可仍然对他做出解释。
江九霄心里直骂娘，这到底是什么门派？一整个门派加上门主不过十三人？自己还正好碰到门主，这还怎么蒙混过去？
索性江九霄把心一横，道：“老前辈，小子真的是天罚门徒，您要不信解开小子身上的禁锢，小子证明给您看。”
瘦骨嶙峋的老者倒也干脆，压根不担心对方耍花样，直接就不再禁锢江九霄。
轰！
江九霄没打算逃离，这老者实在太恐怖了，他不敢存一丝侥幸心理，当即释放全身灵力，道：“老前辈您看，小子于炼气期时通过了门派考验，一身灵力精粹至极，又以门派地火之精锻造肉身。”
“你是如何进入天罚圣窟的？”老者从江九霄释放的气息中辩识到确实有天罚一脉独特的气息，不过不多，有那么一丝。
江九霄决定再赌一把了，当即声泪俱下，道：“圣主啊，实不相瞒，小子乃是从数万年后的世界，通过长辈以通天修为借助一件天外神石逆转了时空，这才得以见到您老人家啊！”
老者眸光泯灭，显然不信这些话，一只手再次落下。
顿时，江九霄神魂颤栗，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直入灵魂深处。
搜魂！
完了，江九霄心底凉透了，在搜魂之下将毫无秘密可言，那样所谓自己是天罚门徒的谎言也会被揭破！
本想编造谎言，让老者顾念所谓的香火情，这下倒好人家直接搜魂，这老头也是个狠茬子啊，一着不慎被搜魂的人不死也要神魂紊乱，后半生也要痴傻了。
当江九霄感觉似乎某些东西从神魂中被摄取，头晕脑胀时，在他识海中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天尊碑，此时竟然散发出一阵波纹，护住了江九霄的神魂。
嗡！
波纹不断扩散，老者探入其中的神识瞬间就被绞断。
“你，你竟然真的是从未来过来的。”显然神识被绞断，也给老者带来一定伤害，他以手捂着眉心沙哑得说道。
反应过来的江九霄，也不确定老者到底了解了他多少底细，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继续编，道：“圣主明见，后世的天罚一脉被封族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如今只剩下师尊和小子两人。”说道此处，江九霄见瘦骨嶙峋的老者面色越来越阴沉，那是一种恨极的反应，眸光杀气弥漫。
“好一个封族，亡我天罚之心不死！”
“圣主说的是，如今师尊他老人家恐怕也坚持不久了，原本被封族人重创之躯逆转时空后又降下天劫……”江九霄一身演技，表现得淋漓尽致，声泪俱下。
言下之意，您老人家要是再把我杀了，这天罚就绝后了。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啊！”老者怒极反笑，这地底世界都被震得剧烈抖动。
江九霄暗中一咬牙，但面露悲戚，道：“圣主，您夺舍小子出去灭了封氏一族吧，小子虽不才，但体魄乃是苍龙霸体，想必足够您老人家今后纵横天下了。”
老者在听到苍龙霸体四字后，眸光有一瞬的精芒闪烁，当即查探江九霄肉身。
“果真是苍龙霸体，封氏一族虽奸滑如狐，可还没有如此大的魄力把这么好的一株幼苗送到老夫面前。”老者嘀咕道，到现在，他才认定这不是封族人派来诈取其身上的功法的。
“唉，别说如今老夫肉身、神魂皆被锁，纵使安然无恙，你识海中那物也容不得老夫夺舍。”老者叹息道。
江九霄心下大喜，这老头看来果然是无法夺舍自己，可面上却更加悲戚，道：“那怎么办圣主，天罚一脉岂不是没有希望了？封氏一族不灭，小子不甘啊！”
等了数息，也没见老者说句话，江九霄表面上还在声泪俱下，掩面而泣，可心里慌得一塌糊涂，他都快按耐不住舍弃肉身躲到天尊碑中，只等三个月后灵魂被传送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这老头想干嘛？难道还没打消要把小爷当食物的念头？想知道自己所要杀的人叫什么名字么？
“小子江九霄。”
可他没办法，只好说了出来。
“你是靠着识海中不明物体和你们那世界中那块神异的石头，才逆转时空？如此你还能回去么？”
“回不去了，师尊他老人家是想我于这个年代登临绝巅，灭了封氏一族，从而改变未来。”他可不敢说三个月后还能回去，要是那样指不定这老头会用什么方法把天尊碑取出。
江九霄心里咆哮，这老家伙到底知道了九爷多少底细啊？可别整露馅了啊。
其实也不知是否是天尊碑有灵，老者只截取到一些江九霄生活琐事，对于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片断竟然只有江九霄和那名伪夏皇主身边的近侍两人。
“想必天罚传承已断，要不然你那师尊也不会桎梏在区区元婴境。”老者仅仅凭借那些片断竟然直接看破内侍修为。
“圣主说的是，师尊他老人家得到的传承也只是残缺的，故而师尊怕小子急功近利，修行残缺法门有害，并不曾教授弟子本门高深的功法。”江九霄都快忍不住喊出，您老要杀要放，倒是先给个实在话啊，九爷的小心肝可要被吓出毛病来了。
内心里，他也把以前那些说书人骂了个遍，哪有什么学成文武艺，从此逍遥天地间，哪有什么王霸之气一震，群雄拜服啊？
自从踏入修行借，本事确实一天天增长，但似乎都是在被虐和陷入虎口啊。
他现在很怀念当初在秘境中那次稍稍得霸气外露，联合几人打劫了数十人，说不出的畅快。
可接着再一想，也不对啊，刚出秘境就和柳行之大战，最后还差点被那祝融所杀。
江九霄心里苦啊，一路走来怎么都是在生死之间使劲摩擦。
“你以道心发誓将来必定要覆灭封氏一族。”老者那嘶哑的嗓音不容置疑得说道。
听到这句话，江九霄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开口，道：“小子江九霄以道心发誓，将来若是不能灭了封氏一族，小子必定神魂泯灭！”
嘿，江九霄心里小窃喜，江湖人，发个誓，不就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么？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刻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羁绊，落在了他心头之中。
“好，老夫终于可以解脱了。”老者长长吐出一口气，一指点向江九霄眉心。
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传入江九霄脑海中。
古天功——六道轮回。
老者沙哑的声音在江九霄心中响起：“此乃天罚一脉至高功法，所谓天罚自然是代天行罚……”
老者不断阐述功法奥义：“三善道，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六道轮回一出当可镇世间一切敌。”
江九霄起先还不信这么邪乎，要是真这么强，您老人家怎么被人锁住琵琶骨困在这里。
可当经文不断在识海中浮现，老者还把自己往昔征战的画面一并传入，他为之哑然了，这真的可以说的上神乎其技。
只见老者以一敌百，在其上方六道门户显化。
写着畜牲道的门户之中伸出一颗满嘴獠牙的牲畜头颅，但凡所过之处，挡者莫不被其咬碎躯体。
写着饿鬼道的门户则冒出一只干瘦的人形妖物，那身躯何止百丈，张口一吸也不知多少人入其腹中。
……
“这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许久当老者收回按在眉心的手指，江九霄心头火热得说道。
江九霄还想答谢老者，可老者并未给他说话的机会，一甩手他又出现在了森林中。
昏暗的地底，又只剩下了瘦骨嶙峋的老者。
“难道真如初代圣主所说，天罚传承在断绝数十万年后，最终由一个不属于过去、不属于当下的人来继续发扬光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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