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
齐家的事情，无论怎么看来，其实都不算是好掺和的事。
而云荞自知自己的能力有限，若是想真正拖垮齐家，她还需要人与她合作，只是这对象难选。
大约两个月后，齐思恒被骗，为了筹措银两便将自己的商铺变卖。
上一世，是云荞去求阮岑出钱帮忙填补亏空，只不过阮岑即便愿意出资帮忙也是因他要收借款的利息，只是比钱庄的要求和利息都低了些而已。
这一世，云荞可没那么好心帮齐思恒渡过什么难关，反而她需要提前备好银两，到时候等齐思恒卖商铺的时候，方便她出手买下来。
之前齐思恒的商铺卖给的人是个姓林的公子，云荞为了避免齐思恒生疑，定是不会用真实姓名，也该提前去做身份，以免生变故。
既然上一世他卖给姓林的公子，那么这次还是林公子便好。
也不知道这一世，若是连云荞都站到了齐思恒的对立面，他还怎么才能将齐家的生意经营下去。
云荞手上的现银不多，又不能去阮家借，太招眼。
只能加快南胭的进程，这家铺子的客群主要是有钱人家的妻妾，定价相比云西胭脂铺的肯定要虚高些。
利润空间更大，才能多赚些钱。
有钱人家的夫人大多喜欢攀比，云荞不过只是利用她们的心理而已。
南胭主要卖的是口碑与品牌，薄利多销的只云西一家铺子就够了。
恰巧最近有个京都夫人的聚会，云荞原本是不想去的，收到了请帖都随意扔在一旁。
想着南胭快要开门营业，便还是带了珠珠过去了。
宴会是京都中的相府的夫人组织的，也是在她家的庭院里赏菊吃茶，偶尔还有读了些书的夫人卖弄一下文采。
不过就是诗经里的几句话，就频频惹人惊叹。
云荞并不想扰人兴致，听着那些耳熟的诗词，倒是不发一言。
她在邀请行列，也是得益于近些日子，云荞在京都的名讳逐渐被人提及。
云荞算是这些夫人里小有本事的，夫人们大多养在后院，像云荞这样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少之又少，但是因沈如珩在朝中并无一官半职，因此云荞也并不被人看在眼里。
她的座位也落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只要没人提到她，众人根本不会将视线放到云荞的身上。
云荞将准备好的礼品从珠珠手中拿过来，拢着衣裙站起身来，走到丞相夫人面前，将手中扁平的木质盒子放在案前。
其余人的礼品在进门时早已交由相府的丫鬟了，只有云荞拒绝了丫鬟，将东西一直带在身上，想着找个机会送出去。
“银绮，”丞相夫人见云荞将礼品拿上来，愣了一瞬，便叫了贴身丫鬟过来，“将东西拿下去吧。”
她大概以为是下人失职，所以才未将云荞送的东西收起来。
云荞将手轻轻搭在盒子上，无声地制止了银绮的动作。
银绮看向丞相夫人，见后者挥了挥手，这才退了下去。
“是沈夫人吧？”丞相夫人和善地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她因云荞越矩有些不高兴，“您这是何故？”
“这盒中的物件，世面上不多见，尚且等我做了介绍才好。”云荞没有将丞相夫人的不满放在心上，若是她此刻退缩，这些东西根本不知会在丞相府的仓库的哪个角落随意堆放多久。
云荞将盒子打开，几个大大小小的瓷罐便显露在案几上。瓷罐旁边还有粗细不同的类似毛笔的东西。只是这毛质要比毛笔更要细软光滑。
丞相夫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要维护自己温柔贤淑的形象，众人看着，即便她想呵止，也不会对云荞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更何况，云荞的礼物一眼看去，倒是显得精致独特，她之前也没见过这样的礼品，这些瓶瓶罐罐上的图案似乎还是成套的。那些像毛笔的东西，丞相夫人见都未见，便由着云荞去了。
云荞余光看到下面坐着的夫人们都一个个地伸长脖子朝这个方向打量。
云荞的唇角勾了一抹笑，将其中的瓶罐拿出放到丞相夫人的面前。
她要的就是眼下的局面。
她们对此越好奇，便越合她的意。
云荞将面前一个扁圆形的瓷器的盖子打开，又从盒子里拿了一根细小的棒状的物品，这支细棒是用兔子的毛衔接而成。
顶端是软糯的绒毛，云荞拿着细棒在丞相夫人的手背上轻扫而过。
丞相夫人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想要躲避，到底没有躲开。
“这是唇刷，浸水之后，再在这个胭脂上轻轻划动两下，然后点在唇上，刚好上色。”云荞绕过案几，走到丞相夫人身边，弯着腰，替丞相夫人将之前的唇红擦掉，再涂上自己拿过来的。
“有铜镜吗？”云荞转向银绮的方向。
“去拿个铜镜过来。”银绮吩咐下人，身边侍候的人便匆匆下去。
“夫人先前用的唇红颜色过于艳丽，显得唇色过重，让人一眼望去，注意全部在唇部，喧宾夺主了。”
云荞又将丞相夫人的眉用黛笔重新化了一遍：“夫人的眉又画得有些浅，再重些会更好看。夫人最好看的五官便是这一双眼睛，在平日的妆容中可以着重刻画一下。”
下人手中拿着铜镜，小跑着来到云荞身边。
云荞接过铜镜，镜面对着丞相夫人的方向，笑意盈盈地说：“夫人您瞧，这样的妆容，明明改的不多，却显得您神采奕奕，精致了许多。”
“还有这罐妆粉，眼下也不便替夫人试妆，这盒粉技师磨了几十个时辰才磨好，里面还掺了多种花的花瓣，除了遮盖肌肤微小的瑕疵之外，还有隐隐的花香。主料是植物的成分，又有养肤的功效。”
云荞会调香，这也是她尝试多种搭配之后调成的味道最清淡也是留香最持久的了。她又问了先前总是替沈如珩看病的大夫，添加了些中药在其中。
丞相夫人端详镜中的人良久，对云荞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看镜中的自己：“方才你在睫毛根部画的这几笔，的确显得人眼睛都比之前大了几分。”
“我竟不知沈夫人还会替人上妆，手法技艺倒是娴熟。”
“这方法是之前在一位洋人那里学的，他们用来装扮自己的物件才算丰富，我这只能算借花献佛。这些技巧容易学得，待晚些时候我教您的梳妆的侍者便好。”云荞两世都与胭脂水粉打交道，上一世学会的东西，便可以直接在这一世来运用。
比之前早了许多。
俗话说，抢占先机，这些稀罕的物什还未在市面上出现，云荞作为头一家，一定会有不菲的收益。
“这一套妆品的名称叫作‘始’，而这四盒妆品分别叫做：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云荞转了转瓶身，给丞相夫人看瓶身上的画，“这四幅画也是同一个场景在不同季节的样子，是京都的罗先生所画。”
听到罗先生的名字，堂下响起小声的议论声。
丞相夫人听后，也拿起瓶子细细端详上面的画作：“这画虽小，确实极其精致，像是出自罗先生之手。”
“沈夫人搜罗来这东西倒是有心了，只是这妆品，沈夫人可方便说是何处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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