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猩红深处的呼唤
“你应该忏悔，或是在神的王座下哭泣。”
“你应该忏悔，就像儿童聆听父的教诲。”
圣洁的光辉照亮一切，在这精神的世界当中，他就是一，他就是万。
他是一切一切的起源，他是万物吟唱的伟大存在，他是那王座之上的不可直视的主。
在神的光辉下，除了墨瑟以外的进化者甚至连动弹的资格都没有。
光辉照拂，恐怖的念力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缠绕在他们的精神力上，疯狂的将他们侵蚀。
“告诉我，你曾经的过往。”
“允诺我，你未来的追索。”
神之言灵响起，林清风眼前的世界开始急速的变换。
他现在正在入侵一名进化者的脑海，以极端的方式将他的一切记忆获取，探知他曾经的过往，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是一种将念力玩弄到了极限的手法，以念力为钥匙，打开对方的记忆之海。
简而言之，某位资深程序员正在打开硬盘，并进行读取，以了解敌人的一切动向以及背景。
甚至于说，这位林姓程序员在读取完硬盘之后，还打算将整个硬盘进行格式化，编写属于自己的相关程序，使得这块优秀的主机为自己服务。
这不人道，并且很疯狂。
但是在这个呼吸都是罪孽的世界，人道只属于活下来的人。
…………
当林清风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眼前的一切已经化作了寒风凌冽的冰原。
这里是世界的顶点，是即便是灾厄降临，也没有融化的北极冰川。
抬起头，同样是无数的红云悬挂在天空之处，可是当中的密度却已经比其他地区少了很多，在北极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即便是病毒也变得迟缓了几分。
在这里，林清风出了一些盘旋在天空之上的红色鸟兽，便再也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生命的踪迹。
“约翰·维克多。”
“奉撒旦之命来北极冰川寻找万年之前的远古细菌，渴望获取那些远古病菌体内的遗传物质么？”
审视的看着面前即便是在凌冽寒冬，却仍旧穿着得体西装的金发男人，林清风正在探索着他的记忆。
“还不够……”
“再往前……”
“我要看到一切的开始！”
林清风的声音响起，整个世界就像是电影特效一样，开始缓缓地倒退。
维克多人形的身体上有大量的血肉触须卷动，长出厚厚的肉翼，倒退着朝着大陆的方向归去。
从北极到欧亚，从欧亚到深海，再到病毒肆虐的卢旺达，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着进化者的身影。
林清风就这样静静的审视着大灾变之后的倒退的时光，看着墨瑟带领着他的进化者军团在这大地之上肆虐。
直到一切的起源，林清风才停下了对记忆的探索。
如他所想，黑光病毒第一次展露的时候是在曼哈顿城市当中，在核弹的轰击下，那个罪孽之城的一切都被净化。
唯独……
全世界的第一个超级生命墨瑟逃离了那里……
第二次融合病毒的爆发是人为的！
在病毒肆虐之前，进化者就已经将整个美联邦系统渗透的滴水不漏。
面前这穿着西装的金发男人维克多，便是联邦最高参议院的维克多议员。
通过维克多的记忆，他看到了生化战争开始的一点点信息。
再确定无法得到更多的东西之后，他停下了这次记忆之旅。
“够了！”
“结束吧！”
圣洁的力量闪过，林清风的意志再一次回归到了那伟岸的王座上。
而这漫长的记忆探索，反映在世界当中，却只是过去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
在虚幻的世界当中，时间，就像是一个笑话。
“你应当为你过往的罪孽赎罪。”
“拿起你手中的长剑，为神的荣光而战！”
“苏醒吧，沐浴在神之荣光下的士兵！”
林清风的声音响起，在他的手中，一段段传奇而又震撼的记忆被他编织，在那上古的世界当中，在那伟岸的至高天堂当中，有一名叫波切纳的天使正在自战火中重生。
神光落下，维克多议员的身体开始急速的变换，原本黑色西装蜕变成了镂金的华丽战甲，两道巨大的洁白羽翼从他的后背弹出。
清冷的长剑，俊朗的面孔，宛如海洋一样深邃的双眸，像是麦田一样灿烂的金发。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传奇的战士便已经占据了维克多的一切，自他的精神上重生。
维克多过往的一切记忆都在这一刻被林清风改写，从此他再也不会记得自己是一名联邦参议院的议员，也不会记得自己进化者的身份。
在他的眼中，他世界的中心，只有那于至高王座以怜悯俯瞰众生的上帝。
刚才的墨瑟，便是被这恐怖的手法给吓退，以断尾求生的办法逃离此处。
转化完第一尊天使，林清风又开始将目光投向了维克多身旁的另一名进化者，那是一名身材火辣的，眼神嚣张至极的女性。
在林清风这里，一尊天使的位格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可是还不等林清风继续，他却开始感觉到整个世界在急速的崩塌，墨瑟留下一句阴冷的狠话竟然开始缓缓的自世界当中消失不见。
伴随着支撑整个梦幻世界的猩红之眼死亡，所有人的链接也都在这一刻被切断。
用不了三秒钟，宛若无根之萍的林清风就要被迫返回到自己的世界当中。
“该死！”
至高王座上的他试图用南华法将一切锚定，他想要在这虚幻的世界当中启动太阳之门，直接以念力的方式回归。
可惜……
如此稀薄的念力并不足以启动太阳之门，圆环上的神纹甚至连第一个字都亮起，便又陷入到了寂灭状态。
伴随着世界的破碎，巍峨壮丽的至高天堂也在迅速的崩碎，那抚琴的天使，那吟诵神之威名的信徒，那一切一切自虚幻当中诞生的生灵都在走向寂灭。
无根之萍，又能如何？
世界在寂灭，天堂在崩碎，一切都在重新回归到绝对的黑暗与猩红之中。
再过半秒钟，便是对念力操控能力强到恐怖程度的林清风也要被迫返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在那无尽猩红的黑暗深处，一种像是邪神耳语的召唤正在呼唤着林清风，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从那黑暗深处传来。
“这是？！”
不敢懈怠的林清风即便是还只剩下半秒钟就要回归自己的身体，可是他还是严肃至极的保持着上帝的形态，随时戒备着任何来自于虚幻的攻击。
可是林清风防备的危险并没有出现，所有的一切仍旧在以寂灭的方式复归于平静。
就像是一个无意识的防备一样，似乎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
当一切都陷入到寂灭，当一切都复归于平静。
当整个虚幻世界崩碎到只剩下林清风意识的时候，当他下一刹那就要回归的时候。
一声朦胧至极，像是从远古年代，从那伟岸的山之巅传来的呼唤声落入到了他的耳中。
“在东方……”
“来……”
“来见我……”
“时间……时间不多了……”
下一刹那，当林清风在空天战舰上苏醒的时候，他用一种震惊至极的目光看向了战舰的东方，一种强烈的心悸传来。
那是在三峡深处的某位与他同源同根的存在，正在呼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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