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八章
前排放的都是油画，其中还有名画的临摹品，allen没多说，大致说了一下画作的名字和内容，加上画家的风格喜好就过去了。之后慢慢是水彩，素描，还夹杂了几副中式水墨画，allen也没怎么多讲。
再后面就是比较印象派的作品了，齐知远没看懂，何逊让allen别介绍了。allen嘿嘿笑了笑，寄售的作品也一起略过去了。
他指了指左边的一扇门，说那就是会客厅，等梁笑捯饬完过来就在那里面谈。
他们进了右边的屋子，整体是橙色的装潢，很亮眼，墙壁上还铺了橙棕色的鹅卵石，齐知远猜这是对琥珀屋的模仿。一进来allen的状态就和外面截然不同，精气神十足。仍然是油画居多，一大部分又是宫廷画，allen说基本是梁笑拍回来的，画家相对而言没什么名气，不过画的很精湛，真正懂得赏画的人也会识货。齐知远不知道他这是在自夸还是在大侄子面前故意夸小姑。
allen好像也真的很喜欢它们，不得不说他和梁笑确实合拍，也是，不然号称说要单身一辈子的梁笑也不会为了他结婚。allen介绍这些的时候就很细致入微，即使是不怎么考据的出的，他也在尽力分析。
介绍的每一幅画都讲了一个故事，有的是内容，比如那个公主被他的驸马杀死；有的是画家接画的缘由；有的是这幅画的命运，流离碾转；也有的就是代入画家，讲述他的画法和诉求。
齐知远从来没这么听过，美术课，博物馆当然也有类似的，但绝没有这样，细细碎碎的去针对不同的画做不同的切入。
门被大力推开了，梁笑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露肩长裙进来，“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她轻轻撩了撩头发，不知是年岁的缘故还是因为嫁作了他人妇，多了几分温婉。
尽管几分钟前她还大力推开了门，和以前在“北欧time”的时候一样，移动厢门总是被她大力一推到底，齐知远还担心过轮子会不会脱轨飞走。
“一点半了，出去坐坐吧。喝点水，allen你嘴都起皮了。”
“好。”何逊替allen应下，率先出去。齐知远本想跟在他的后面，没想到被梁笑悄悄拉住，allen也出去了。他落后梁笑半步，往日在“北欧time”跟在她后面爬楼梯的记忆也浮上心头，没有“哒哒”声，齐知远特意注意了看了一眼梁笑的脚，是平跟鞋。
为了照顾丈夫的身高吧。齐知远生出一股歆羡之意，琴瑟和鸣，门当户对，她跟allen应该很聊的来吧。
接待室相比其他的装潢布置朴素极了，连桌子也是常见的黑色会议桌。齐知远跟何逊在一端分别落座，allen坐在对面，默认把主位留给了梁笑。倒是不见她人影。
齐知远后知后觉的想起潘雨婷还没有来，梁笑估计是到门口接她去了，果不其然，她跟潘雨婷一起进来了。梁笑背了个身，又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托盘的柠檬水。
allen放下手机，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尴尬这种出力的事情他没有去做。齐知远也看看何逊，他居然忘了出门去接潘雨婷，就坐在这里。何逊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无妨，接待客人本来就是梁笑他们的分内事，何况这也是梁笑招人的一个面试。
梁笑应该是预先准备过，分门别类让潘雨婷上手尝试尝试，潘雨婷领悟得很好，在座的其他人都觉得她以后应该是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的。
梁笑居然连合同也拟好了，拿出来让潘雨婷过目，薪资当然是没之前的多，好在上班时间很“阳间”，而且能接触到更多的人，说不定下一段感情就来了呢。
齐知远心想，潘雨婷要是能跟着梁笑他们好好干，奖金提成啥的肯定少不了。那么剩下主要就是他的事了，帮潘雨婷向领导多争取一点补偿。
齐知远试探性地向领导问了辞退补偿的事，领导回复说跟潘雨婷讲n+1打底，齐知远心里有谱了，打底是可以再谈的意思。
他跟潘雨婷说了这个消息，当然他也没那么武断说一定有多少多少也只说了至少会有n+1。有了退路的潘雨婷并没有那么在意是n+1还是n+2，她在厨房里给梁笑帮忙搭把手，大家待会儿坐一块儿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allen去采购食材，只留齐知远和何逊两个闲人。何逊叮嘱齐知远，到时记得帮潘雨婷跟领导卖个惨，小姑娘家家碰到这种事很不容易的。
齐知远点头称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还有一些恍惚——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尽管他的工作跟何逊没什么实质性的瓜葛，他也以为这样，两个人在事业都会是独立的状态。
但这件事，无论何逊的出发点是什么，是帮他齐知远也好，是想帮一把潘雨婷也好，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何逊无可厚非地助力了他的事业，解决了他升迁之后的第一块绊脚石。
而自己相对于何逊，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何逊到底是看上了他哪点呢？他疑惑着，何逊的头垂到他的肩膀上，“有点困，靠一下。”何逊嘟哝。
齐知远侧过头去好好打量了一下何逊的脸庞。虽然他的眼角已经蔓生出了细纹，皮肤状态仍然很好，也不像齐知远常年顶着个黑眼圈。
这样放松而亲近的何逊齐知远之前还没有碰到过，他拉长自己的呼吸，减小身体的起伏，让何逊靠得更加安稳。
算了，这样已经很满足了，年少那抹皎皎的明月，居然真的落到了他的怀里。
齐知远也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下，刚刚虽然说谈得很顺利潘雨婷尝试得也不错，但时光不待人，一下子就四点半了，也确实耗费了不少心神。
受这边的厨房所限，晚饭烧的是西餐，梁笑还摆出了蜡烛，营造出一种温馨和谐的氛围。她和allen大秀恩爱，被何逊拦住，说潘雨婷也在呢，别刺激人家了。
梁笑这才罢休，潘雨婷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我看笑笑姐和姐夫感情真好，希望以后也能找到这样的。”
“会的会的，”齐知远接上，“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好。”逗得整桌人都笑了。何逊搂了搂他的肩，无声地宣示主权。齐知远猜潘雨婷一定发现了他和何逊之间的端倪，但是她面色如常，也不开口问，只当他们是好朋友。
吃完，allen很勤快地去洗碗。潘雨婷想要帮忙，被梁笑拉住了，开玩笑说可以给她介绍一些对象，看看能不能成。潘雨婷吃不消梁笑的热情，也没再待这儿的必要。摆摆手向他们告辞了，临走也没忘和厨房里洗碗的allen知会一声。
梁笑靠近齐知远，脸上似笑非笑，如果刚刚跟梁笑说的还只是玩笑，那么到他这，就百分百不是了。齐知远挺直腰板，准备接受梁笑的问话。说起来梁笑除他母亲外是第二个因为他坐姿不正打过他的人。
唬的一巴掌，把他给拍蒙了，学生时代写作业的时候驼着背，蜷着身子好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反正齐知远自己是没几次是挺直的。何况他和梁笑碍于性别，私下交流不多。梁笑猛地拍了他的背，他是真没想到的。
大概是做“贼”的时间久了，齐知远还以为是自己代写的事再一次暴露，被梁笑抓了个正着，低头一看不对啊，这就是他自己的作业本，他也没再替别人写作业了呀。
“挺直！男孩子背不挺直，一点精神也没有，以后有哪个女孩子嫁给你。”话术和母亲的差不多，不过说的是实在话，齐知远把背挺起来，听见梁笑又说了一声“保持住”。
因为梁笑在“北欧time”实在太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抓包”，加上说的确实正确，齐知远之后写作业的时候就一直记得要挺直了。
想起梁笑说他这样娶不到老婆的话来，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理的，当然不是说他驼背还没有纠正过来，只是说他也确实没有谈过女朋友，但现在把人家大侄子拐去了，也总得给个说法。
“进展的怎么样了？”
“挺…挺好的。”
“到哪一步了？”
靠这话要怎么答，齐知远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他又不是女孩子，还能讲谈婚论嫁啥的吗，但让他说具体“进展”，他总不能说“我们已经做过了。”
何逊帮他解围，“没有下一步了。”
梁笑被反噎了一口，“没问你话，我问小齐呢。”
“这不是问我跟小齐的进展嘛。”
梁笑有点装不下去了，“我让小齐回答呢，你凑什么热闹。”
可能是摸清了何逊要护短的脾性，接下来的问题都挺正常，什么你们怎么又遇见的又是怎么想到要在一起的，齐知远一一回答。包括他那天莽撞的表白。
也不知道梁笑满不满意。齐知远开始不能自控的抖腿，等待梁笑给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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