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由
伟大航路某王国
“看起来他们并不怎么想要我们的帮助呢”蔻蔻坐在副驾驶上，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前面有峡谷后面有追兵，这是想玩黑吃黑？”
峡谷之后就是另一个国度，想来那些人也不愿看着他们带着一车的武器装备驶入敌国
“要不我们直接把弹药卖给对面敌对国算了”雷姆叼着烟，方向盘一个猛打，笨重的运输车灵活漂移躲过后方打来的火·箭·弹
“啧！”蔻蔻黑着脸轻啧一声，想起艾克的话又挂上笑容假面，语气阴森“和平啊和平，看来有的人并不知道和平的可贵”
雷姆不搭腔，虽然知道大小姐的愿望十分异想天开，但谁让她是老板呢
车驶入峡谷，前方栅栏拦路，车辆被逼停。肩上扛着星，戴着贝雷帽的将军站到蔻蔻面前，“蔻蔻小姐，我们也是很有诚意的啊”
蔻蔻靠在车门处，几乎笑不出来“hcli不做人口生意，这是规矩！”
hecmatial（hcli），伟大航路最大的军火贩卖组织，当家人弗洛伊德·海克梅迪亚正是蔻蔻的父亲
她想起当初海克梅迪亚家最初发家的时候。那时候弗洛伊德还没搭上维易欧斯巴赫家，她和哥哥在船舱里出生，从小就学着和军火弹药打交道，什么海运王、hcli组织连影子都还没有。
她那位父亲整日整日发愁，愁货物来源，愁货物销量，愁对家强势。有人给他提议，人口买卖是个好东西！无本的买卖，转手卖给贵族就是几百倍的利润。弗洛伊德心动了，卖军火和卖人口差别很大吗？并没有，都是在灰色世界行走罢了
他从北海拐卖了一批幼童到伟大航路。这乱世，加盟国都打成一片，更何况非加盟国。人口买卖很有销量很赚钱也很丧良心
母亲大人抱着她整宿整宿的哭。她和哥哥藏在幕帘后，看着母亲红着眼对着父亲哭诉“那种事情怎么能做！做那种事情会下地狱的！那是我们的同类啊！”
很凄厉的哭喊声，更响亮的一巴掌，以及更悲惨的结局
香波地群岛所有人口贩子都被清洗了一遍。家人、朋友、亲眷、仆从，那一天的香波地群岛被血色染红。海克梅迪亚家也被清洗了，母亲将他们兄妹藏进暗室，说“这是报应”
是啊，是报应。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在香波地群岛大乱之际还不忘放出自家地下室关着的奴隶的温柔母亲，死在了那群奴隶手里，奴隶死在了来清洗海克梅迪亚家的那群黑衣人手里
她和哥哥被人拖出暗室，金色短发的少年和哥哥差不多大，他站在黑衣人中央，他说“我的父亲死了，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卡仕柏哥哥挡在她面前“你的父亲死了，可我们的父亲还没死，所以你不能杀我们！”
金发少年笑了，笑着掐着哥哥的脖子，她吓得哭出来，少年问“凭什么？”
“就凭我们失去了母亲，而你失去了父亲”哥哥被他掐的脸色发白，抖着声回答着
他们兄妹活了下来，半个伟大航路、香波地群岛所有的人口贩子相关人员，只活下来了她和哥哥两个人。
弗洛伊德，他逃了，逃去了四海，远离了伟大航路，又被人抓了回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个金发少年是世界贵族，是维易欧斯巴赫家的家主。
他们海克梅迪亚家被维易欧斯巴赫家收入麾下，从此不再涉及人口贩卖。弗洛伊德不被允许离开伟大航路，她也再见不到她的母亲。
“no！no！no！”将军伸出食指摇了摇，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人口买卖可是非法的，这是失业人员再就业，蔻蔻小姐负责把他们送到职业安定所而已”
蔻蔻几欲作呕，什么职业安定所，贵族对外的遮羞布罢了。她闭上了眼睛，不愿再提及人口买卖，就像她不愿在香波地群岛久待，不愿回想母亲死前温柔又愧疚的面容。
那个聒噪的将军还在念叨，她猛地睁眼拔木仓射击弯腰打滚躲避到运输车后面，一气呵成。将军脸上带着错愕，眉心一点儿红，轰然倒下
雷姆在蔻蔻闭上眼的时候就默默戒备，见到大小姐猛然出手后心中暗叹，这傻逼玩意儿真是在雷区疯狂蹦迪。下手却半点儿不留情，又快又狠又准地清扫了周围围着他们的几个兵甲后同样闪身躲在运输车后面
木仓战声很快响起，栅栏后的守军对着运输车开火，峡谷之上也传来刀剑厮杀及木仓炮轰鸣的声音
“蔻蔻小姐？”雷姆在击毙敌人之余注意到蔻蔻的不对劲
蔻蔻惨白着脸，手里紧紧攥着木仓支，听到雷姆唤她，试图扯起一个笑，却没能成功，抖着声说道“我果然，还是不能原谅他”
弗洛伊德·海克梅迪亚！那个男人，他不配作为一个父亲，更不配当一个丈夫！
“婚礼？”阿曦牵着母亲的手，竖起耳朵听旁边的总管念叨
“是噢，王子殿下和夏洛特海”总管心思百转，既然她们去王宫已成定局，索性先打个预防针，一时不察说漏了嘴，赶紧改口“咳咳咳，王子和夏洛特家族的联姻婚礼”
好险，要是说出夏洛特海贼团的名号，他们卢布尼王国可就要被扣上勾结海贼的罪名啊
“夏洛特家族？”阿曦眼神亮起来“他们的家主是不是叫夏洛特·玲玲，一个超漂亮的姐姐？”
总管擦了擦冷汗
阿曦转头对着赛西维亚说道“母亲大人，玲玲姐姐是个超漂亮的大美人噢，她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族，超~厉害的”
“哦？”赛西维亚神色莫辩
阿曦兴致勃勃继续说着“我上次见到玲玲姐姐都是好久之前了，也不知道卡塔库栗和布蕾有没有想我”
“阿曦还和夏洛特家族的人交朋友了吗？”除了罗杰、白胡子居然还有夏洛特？
“是啊”阿曦浑然不觉，自顾自说着“玲玲姐姐可喜欢我了，我们是好朋友哦”
赛西维亚停了脚步，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惊讶回望她的小丫头，小丫头还笑着“母亲，你怎么不走了？”
“朋友？”赛西维亚松开阿曦的手，不顾她惊讶的小脸，“阿曦的朋友，阿曦自己去见吧”挥手让身后的侍卫撤下
“母亲？”阿曦表示受到了惊吓，她居然从母亲身上感受到了恶意！？为什么？
“你该知道”赛西维亚微微弯腰摸着她的小脸，冰凉的指尖接触到温热的小脸，阿曦瑟缩了一下，赛西维亚带着笑“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朋友”
眼见着身后跟着的侍从都撤了下去，只剩下王宫侍卫、王宫总管，以及她面前的母亲大人，阿曦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开口道“母亲要是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夏洛特”
“不”赛西维亚漠然盯着她，阿曦心底泛起寒意，看着面前人冷漠开口吐出寒冰一样的话语“你要去，去见见夏洛特·玲玲，去见你的朋友”【朋友】二字被咬得极重
“就我一个人吗”阿曦露出受伤的神色
“你和罗杰、白胡子见面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母亲神色不变
“西莉亚去哪了？”阿曦微垂着头。为什么
站在王宫大门前，阿曦双手紧紧交握着，身旁的总管也不敢催促她
她居然真的一个人站在这里！？母亲把她丢了出来！为什么！？
阿曦死死盯着打开的宫门，一步也迈不出去
她从来都知道，她喜欢好吃的，喜欢漂亮衣服，喜欢新奇玩偶，她怕热怕冷怕疼怕受伤怕生病，更怕死。谁不怕死呢，没了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她是贵族，是娇小姐，美食华服取之不尽。她身体不好，从不抗拒看病吃药。她不喜欢玛丽乔亚的亲眷贵戚，没人逼着她一定要出门和那些人打交道。她在玛丽乔亚没有朋友，但她和蔻蔻、天田南交好，和远在花之都的花子衣写信往来，和香波地群岛上有趣有闲的人们交谈交往
蔻蔻想要实现她那可笑的理想，她可以作为她的后盾，即使希望渺茫她也愿意陪着她走下去。天田南想研究她想研究的东西，她可以给她更多的研究资金，让她随意折腾
夏洛特口中万国的愿望分外吸引她，她可以为她提供便利，军火财权人脉甚至恶魔果实，她可以给她许多她想要的。
她是贵族，天生高人一等的贵族，她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权利及财富。她可以永远高高在上，向她看好的有趣人物施以援手，辅以帮助。就像她喜欢那只小海鸥，所以她可以给它小零食，它带给她片刻欢乐，这就足够了
罗杰是不同的，他想要自由！呵，自由的海上男儿向一只笼中鸟索求自由。
世界是怎样，世界在旁人眼里，世界在罗杰口中，世界在罗杰伸出来的手上“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世界吗？”
自由的人们打开了紧闭的鸟笼，站在打开鸟笼门口的小鸟张开了翅膀想试一试飞起来是什么感觉，但它没有，它缩回了笼子里。它怕摔倒，怕疼，怕受伤，更怕死。
她做不到，她的心乱了。
狂风呼号，巨浪翻滚，骷髅帆在波涛里沉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漂亮的有着大海般蔚蓝眼眸的鸟儿用它孱弱的翅膀碰了碰人类伸来的手，当作已经见过世界了吧
我将我的自由托付，将我的希望赋予，我的目光将追随你的身影，直到世界的尽头
它的饲养者为它精心打造的漂亮鸟笼牢牢锁住了它，最精美的食物，最甘甜的清水，以及最细心的仆从。它不需要见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狂风会吹歪它的身躯，暴雨会淋湿它的翅膀，海面波涛半点不似陆地平顺。没有梧桐可栖，没有醴泉可饮，甚至连它的仆从也被人调离
阿曦站在王宫之外，寸步难行！
“阿曦小公主不进去吗？我可是专门奉妈妈命令来接你的呢perolin~”
看呐，心思细腻寸步不离的侍从不在身边，还招来了举着猎·木仓的猎·人，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危险
听到熟悉又恶心的腔调，阿曦的心沉进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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