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治愈
百里蔚头脑很是胀痛，在听到苏双月的话后，心中更是猛然一跳，哀嚎一声，心中暗自思量：他现在如此难受，怕是马上就活不成了，心中那桩事，若是再不说，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这般想着，百里蔚咬了咬牙，伸手抓住苏双月柔软白皙的素手，满面哀戚：“小月月，既然我马上就要死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
苏双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百里蔚握在手中的素手，懵了片刻，颇为无奈的开口，“鼠疫发作的时间……”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一句话未完，便被百里蔚直接打算，握着苏双月的手不禁缓缓收紧，“小月月，你知道么，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你。我在想了很久才想通，我心中对你的感情，并非朋友之间，而是男女之情。”
百里蔚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感，神色难得的认真起来，“我想，从初遇，你救了我开始，我便喜欢上你了，所以后来，我才会不自觉的对你亲近许多。我现在就快要死了，不奢求你能答应我，只希望你在我死后，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
语气中，似是带了一丝乞求之意。
苏双月面色从开始的诧异，转变为手足无措。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百里蔚紧握着她的素手的掌心，已经起了薄薄汗水。
她原本以为，百里蔚对任何人都是那样一副态度，是以，她万万没想到，平日看着这般没心没肺的百里蔚，竟是悄悄对她生了这样的心思。
自重生以来，她就从未想过男女之事，百里蔚此时的真情吐露，反而让她觉得分外手足无措。
这般想着，苏双月不禁慌乱的挣扎着，想要从百里蔚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
方才动了一下，便被百里蔚握的更紧。
他满面委屈的看着苏双月，有气无力的开口：“小月月，我都快要死了，你就让我握一会好不好。”顿了顿，感觉苏双月的纤手安分了许多，泛白的唇角硬着扯出一抹浅淡的弧度，“苏双月。”
百里蔚很少叫苏双月的全名，此时闻听，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升起，抿了抿唇，未曾应答。
百里蔚见苏双月不应答，心中丝毫不恼，面色认真的看着苏双月，倏然发问：“虽然我已经活不长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对我可曾有过……心动。”
苏双月明眸划过一抹暗色，侧目避开他的目光，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心中对百里蔚一直以来都是朋友般的感情，若说是心动，确实是半分也没有过。只是，百里蔚饱含期望的眼神近在眼前，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无论怎么说，似乎都会给百里蔚带来伤害。
夜祁墨自百里蔚倒下，跟苏双月告白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只是苏双月与百里蔚注意力未曾放在他身上，便没有注意到。
此时，正满面黑沉的盯着面前一幕，修长的十指不受控制的缓缓握紧，未等苏双月开口，便咬牙开口：“百里蔚，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用不着在此煽情。”
苏双月被百里蔚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循着声音仰头看去，见来人是夜祁墨，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百里蔚的问题实在太过难答，她方才都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苦思冥想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还没有来得及跟夜祁墨说话，苏双月便感觉百里蔚紧握着的手松了松，连忙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百里蔚身上。
只见百里蔚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身子真的极度不适，已经昏了过去。
夜祁墨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连忙蹲身上前，将百里蔚才能背起，“走吧，带他回去好好医治。”
医治两字，几乎是从牙缝内挤出来的。
苏双月有些奇怪的看着夜祁墨，总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但想着百里蔚的身子要紧，便没有多问，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后来的三日，苏双月几乎是不眠不休，日日都在研究，终于在最后一日的凌晨，研究出了医治的药方。
百里蔚服用了苏双月的汤药之后，身子果然慢慢恢复过来。
苏双月大喜过望，再三诊断，确认百里蔚是真的痊愈之后，这才将拿着药方，前去救治城中百姓。
……
夜祁墨看着眼前再次蜂拥而来的身子强健的百姓，提高了嗓音，道：“诸位，根治鼠疫的药方如今已经研制出来了，苏姑娘已经在帮他们医治了，你们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众人本以为苏双月还是没能研制出救治的法子，叫嚣着必须将患病的百姓烧死，如今听到夜祁墨这般说，原本躁动的心顿时平稳下来，四下议论起来。
“苏姑娘真是难得一见的神医，说是再要三日的时间，竟真的只用了三日。”
“是啊，苏姑娘年纪轻轻，医术便如此卓绝，称之为女神医丝毫不为过。”
“真是救苦救难的女神医。”
诸如此类的讨论声数不胜数。
夜祁墨听着下方的言论，唇角不禁弯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方才阴郁的心情，霎时便搜散去不少。
这些人夸赞苏双月，他心中确是由衷的高兴。
一旁的百里蔚，为苏双月高兴的同时，目光自夜祁墨身上扫过，突然上前一步，扬声道：“说起来，这件事便要多亏了冥王，不惜以身犯险，将自己染上鼠疫，在亲自试药，全力配合苏姑娘，这才能如此快的将鼠疫治好。”
众人哗然，目光落在了夜祁墨身上，皆是低声夸赞议论。
夜祁墨眸中划过一抹错愕之色，转眸望着百里蔚，心中霎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明明以身试险之人是百里蔚自己，他却硬生生将功劳都推给了他人，只望能提他夜祁墨的声望。
这般情谊，夜祁墨深深记下。
百里蔚见夜祁墨望过来，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苏双月恰巧带着已经治愈的百姓过来，将百里蔚方才的话音尽收耳中。
百姓们则是个个面露感动，心中对夜祁墨霎时便千恩万谢起来。
苏双月眸光却是落在了百里蔚身上，眸中划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也没有想到，百里蔚竟可以如此坦然的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夜祁墨，自己则是功成身退。
苏双月敛眸，将眸中复杂之色压下，走到两人身旁，轻声道：“百姓们的身子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把他们都叫过来了。”
夜祁墨看了一眼聚集在面前的数百个百姓，轻咳一声，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众人见此，原本嘈杂的议论声，顿时便安静下来。
“诸位，如今鼠疫既已治好，本王如今便要去城门处，要那巡抚开城门，你们可跟着一同前往，城门一开，你皆可随意出入。”夜祁墨目光自人群中一一扫过，方才扬声开口。
众人闻言，面上皆露出了喜色，在城中被困了半个月，又遭逢鼠疫，如今终于要开城门了，他们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的。
随着夜祁墨一声令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城门口。
夜祁墨目光自紧闭的城门扫过，落在一旁的冥三身上，沉声道：“冥三。”
冥三会意，应了一声之后，抬步上前，扣了扣城门，稍带些许内力的嗓音透过厚厚的城门，传到城外。
“褚巡抚，城内身患鼠疫百姓皆已痊愈，还请褚大人依照诺言，打开城门。”
城外一片静谧，并未有人应答。
良久，方才有一官兵的声音传入，“上面已经下了令，川州城今日必须放火烧城，不得有误，我们大人也没有办法，望冥王殿下恕罪。”
夜祁墨面色霎时沉了下来，修长的十指紧握，沉声开口：“褚良，你应当知道本王的手段，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执意不开城门，就莫要怪本王无情了。”
城外的褚良闻听，眸中划过一抹不屑，语气稍带嘲讽的开口：“冥王殿下，你应该理清楚，眼下，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说着，指挥着一旁的官兵，“去把千斤锁落下，柴火全都抬过来。”
冥三皱眉走到夜祁墨身边，低声询问：“王爷，地道昨日便通了，现在要不要启用。”
“嗯，你顺便拿着本王的令牌，去离这最近的兰城，调兵过来，本王会与你里应外合。”夜祁墨轻轻颔首，用只有两人方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冥三领命，抱拳退下。
众百姓将褚良方才话听在耳中，皆是惊慌起来。
半晌，一个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至夜祁墨面前，沉声道：“冥王殿下，草民知道如今已经没了别的法子，若是可以，草民愿意献上一些微末之力，助您与那狗官一战。”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男子站了出来，“草民也愿意！”
“草民也想助您一臂之力。”
不多时，便有将近一半的壮年男子站了出来，多数都是鼠疫方才治愈之人。
夜祁墨略一沉吟，索性答应下来，“好，既然你们愿意，那本王也在此保证，一定会让城门大开。”
冥三虽是独自去的，但他来时，带来的人手确实不多，若要勉强扛上一阵子。
苏双月眉心紧蹙，走至夜祁墨身旁，“需要我做些什么？”
夜祁墨眸底流转而过一抹幽光，指了指一旁的空地，道：“你带着老弱妇孺待在那里便可，切记，不要乱跑。”
苏双月眉心顿时蹙的更紧，但转念一想，心中倒也释然了，点头应下。
她除了这一身的医术之外，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可派的上用场的地方，倒不如乖乖待在这里，免得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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