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异样
夜灯朦胧，映出细碎光色，一阵阴风吹过，烛火忽明忽暗，在秦昭睡脸上闪烁着阴影。
朦胧光晕中，一个身穿白色荷花抹胸，腰寄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的女子出现在秦昭面前。
她一头长发披散，只简单别了一根珠花簪，素净淡雅，一双媚眼含笑含俏，水雾荡漾，眼眉之间点了一抹花钿，嘴唇微张，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她俯身打量起秦昭，然后伸出右手抚上秦昭的面庞，在快要触及到秦昭的皮肤时，秦昭突然睁眼，一手抓住白衣女子。
秦昭力气极大，白衣女子右手被钳制住动弹不得，左手直抓向秦昭脸庞，秦昭慌忙去挡，白衣女子见势逃脱，化作无数道白影扰乱秦昭的视线。
白影接憧而来攻击秦昭她掏出碧水剑挡在胸前随后剑锋一转刺向前方。
数次之后白影越来越少，秦昭瞄准时机一剑挥出，剑身萦绕着幽兰光影，直直射向白影。
白衣女子幻术被打破，秦昭眼中闪过杀意，双腿一蹬便冲向白衣女子，碧水剑全力刺向对方。
白衣女子被刺中一声痛苦哀嚎，她眼睛发红死死盯着秦昭，似要把她拆之入腹。
眼见秦昭拿出诛妖符，白衣女子别无他法强行把身体抽出剑鞘，随后掉落几块白骨，秦昭见此情景扔出诛妖符，却见白衣女子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
秦昭实在没想到这女妖对自己这么狠，强行脱离碧水剑与自裁无异，想来她一时半会是无法出来害人的。
她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白骨，收进了挂在腰间的橙色布囊之中。
一会儿，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天亮了。
秦昭看了看身后的府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准备离开，可早起的村民在见到秦昭的那一刻全都不敢置信的发出惊叹。
“她居然还活着？”
“那妖怪没有把她抓走吗？”
“这小姑娘这么有能耐，那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有大胆者开口问秦昭，“姑娘，你昨夜没有遇到什么东西吗？”
秦昭掂了掂布囊开口道，“遇到什么东西？妖怪算么？”
村民一听这话全炸开了锅，昨个夜里没有看清，他们这才仔细打量秦昭，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衣服灰蒙蒙的，还破了几道口子，看上去十分可怜。
不过他们不知这是昨夜秦昭与那女妖缠斗的痕迹。
她身上没有特别的出彩的地方，背上背着一把小巧的剑，先前村民们都以为不过是耍耍花式，如今看来这姑娘竟真有几分本事。
“姑娘，你遇到那妖精后发生了什么？”
秦昭漫不经心开口道，“我把她打跑了。”
这下村民们按捺不住了，既然眼前这个姑娘有除妖的能力，那他们不用再害怕了。
“快告诉何老爷，他夫人有救了。”
立马就有人跑去何府，随后秦昭身后的府邸大门打开，竟是昨夜她要借宿的大户人家。
小厮恭敬的把秦昭请入府邸，让她稍作等待，不一会儿何老爷便走了出来。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一般轮廓分明，有棱有角。
他一身白衣披散，黑发束冠，秦昭原以为这何老爷年过四十，却不想他竟如此年轻。
只是他脸色憔悴，眼神无力，整个人发散着一种阴沉气息。
他一进门先是审视了一番秦昭，随后开口道，“还请姑娘救救我夫人。”
他声音嘶哑，显然没有休息好，一直强撑着。
秦昭问道，“你夫人怎么了？”
何老爷开口说道，“我夫人一直昏迷不醒，请了许多大夫医者皆查不出病因，而在我夫人昏迷后便接二连三听说少女失踪，传闻是妖怪作乱，我怀疑我夫人的昏迷也与那妖怪有关。”
“今早听闻姑娘独自一人度过长夜，毫发无损，想必姑娘是绝世高人，能救救我夫人的性命。”
秦昭看着何老爷情真意切，眼里的悲伤就要蔓延出来，她一口答应，何老爷便领着秦昭去了房间。
秦昭一进门便感到一阵异样，她却思索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她走到床边，扶去床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她躺在床上，眉目间一片安详，外人看来不过是睡着了，秦昭却一眼看出了不对劲，“你夫人的确是因为妖怪陷入昏睡的。”
何老爷一听眼睛瞬间发亮，他急忙开口，语气也激动了起来，“姑娘可有方法让我夫人醒来？”
秦昭食指点在何夫人眉心，随后指尖一阵酥麻，她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破界符，“你夫人只是困在梦魇里，找不到出口，我把梦魇破除就好。”
秦昭把破界符扔在半空，一阵金光洒在何夫人身体上，与困住何夫人的灰色屏障相对峙，随后金光打破屏障，梦魇破除。
秦昭上前抱起何夫人，从袋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就直接何夫人嘴里，看着何老爷一脸着急秦昭解释道，“夫人被梦魇困住许久，身心俱疲，精神也受到创伤，这是回光丹，能帮助夫人快速恢复身体。”
秦昭小心翼翼的把何夫人放在床榻上，何老爷急忙上前握住夫人的手，见夫人迟迟未醒不免有些焦急，“姑娘，我夫人何时能醒？”
“约摸一刻钟吧。”何老爷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遍吩咐下人招待秦昭去洗漱用膳。
秦昭一路风尘仆仆立马去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淡绿色衣裙，湖蓝色腰带缠绕腰间，挂上了布囊。
她四处打量着何府，一个偏僻的村庄里住着一个家财万贯的员外，员外俊美异常却对相貌普通的夫人如此深情，再加上她从一进门就感觉到没来由的心慌。
何夫人是因为梦魇陷入昏迷，本身并没有受到伤害，而那些村民和何老爷却说最近许多妙龄少女失踪，可以肯定的是，何夫人的昏睡与少女的失踪毫无干系。
她把何府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她正准备回到前厅就看到仆人急冲冲的叫她回去，说是夫人醒了。
秦昭回到前厅，只见何大人疲惫的神情终于舒展，眼角带了抹淡淡的笑意。
“多谢姑娘救了我夫人，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出自何处，改日我定亲自登门道谢。”
话音落下何老爷便顺势拿出一沓银票塞到秦昭手中。
秦昭也不推让接过银票放进口袋，“我叫秦昭，登门道谢就不必了，我没有去除四海为家。”
“原是如此。”何老爷理解的点头，又邀请秦昭留下吃饭，秦昭毫不拘礼，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饭了，饭桌上她大快朵颐，却没有见到何夫人的身影。
“夫人怎么没有吃饭？”秦昭问道。
何老爷细声细语道，“夫人刚刚苏醒，得在房里好好养着，我已经让人把饭菜送过去了。”
秦昭点点头，酒足饭饱后她开口问道，“何老爷，你说的那些失踪的少女是在何处？”
何老爷平静开口，“在离村子二十里的桃花镇，秦姑娘前去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走到秦昭面前，压低嗓音却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兴奋，“听说那个妖怪最喜妙龄少女，秦姑娘一定要小心防范。”
秦昭还没反应过来何老爷便已回到原地，微笑注视着秦昭，秦昭没来由的心慌一下，道别何老爷便离开何府。
在走下何府台阶的瞬间，秦昭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她终于明白了在何府里自己为什么感觉到不自在。
那是一股若隐若现的妖气，一直压制着自己，在离开何府时那股压力骤然消失。
很显然那股妖气笼罩了整个何府，而这有可能就是何夫人陷入梦魇的原因。
她回头望去，只见何府大门缓缓关闭，她一步并做两步，双手拦住大门，嘴里大喊，“等一下。”
何老爷见秦昭半路折返感到疑惑，但还是把门打开，细声问道，“秦姑娘可有东西遗漏？”
说来也怪秦昭再次进入何府那股令人不适的妖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昭没有理会何老爷直接跑进院里，来回找了许多遍，可还是一无所获。
那股妖气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散了。
她开口问道，“何老爷，你们一家人这些天可有感觉到身体不适？”
“除了夫人一直陷入昏迷，我们并无大碍。”
得到回答后秦昭回想自己是不是感知错了，难道刚才自己感知到的不是妖气？
可她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她从口袋里掏出几道符箓交给何老爷防身，何老爷接过后再次道谢，目送着秦昭离开的身影，何府大门缓缓关闭，在秦昭走下台阶的那一刻，整个何府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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