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琉璃蔷薇之我想你了

洛玖拉着走的飞快的席羽，在第三个十字路口处终于停了下来。

        “我说，你赶着投胎呀。”洛玖喘着粗气，拽住席羽的衣角。

        “是你自己太慢了好吗？”席羽心不在焉地回答。眸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洛玖的脖子，洛玖捕捉到这个细节，连忙捂着自己的脖子，退后几步。这就是为什么洛玖一直不喜欢血妖的原因，“这种生物一旦看中你的血液，你就等着自己被吸干吧。”也不知道是谁对洛玖说过的话在脑海回向响，洛玖吓得打了个寒颤。

        一路上洛玖都在问席羽关于他受伤的原因。但是席羽都拒绝回答。被洛玖问的不耐烦了席羽就两三句话应付过去。但是洛玖还是听的很认真。席羽说他见过沫黎以后本来打算马上离开，但是却陷入一个结界，怎么也走不出去。最让洛玖在意的是席羽说攻击他的是大片的蔷薇花。

        “说不定是你得罪什么人了，别人简直就是把你当玩具玩。”洛玖听完席羽的话总结出一点。如果真的是一个席羽走不出去的结界，最后洛玖又怎么会遇见受伤的他？看来是布下结界的人想故意捉弄席羽才设计好的。至于……沫白……洛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是被耍了。但是沫白又的确是人类。洛玖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拼命摇摇头想把脑袋里面混乱的思绪甩出去。

        席羽看着洛玖怪异的行为忍俊不禁，“你羊癫疯犯了？”

        “……滚！”

        回到暮梦轩，洛玖漫不经心的翻着曦然给她的资料。墙上的钟摆敲了一下，洛玖打了个哈欠，靠着沙发上闭上眼睛假寐。

        房间被推开时。洛玖一个激励睁开眼睛，看着靠在门口的席羽，“你还没有走？”

        “我有说过自己会走吗？”席羽走进来，拿过洛玖手中的资料，不屑地勾了勾嘴唇，”你是真傻还是假笨？“”你说曦然利用我？“洛玖挑了挑眉，翻个身抱了个抱枕，头埋在抱枕上身体蜷在缩在沙发上。就是这一个动作让洛玖脖子上席羽的齿痕清晰可见。席羽瞥过洛玖的脖子，把眼光落在其他地方，故意不去看。

        “我是说，这趟浑水你可以不用去。”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受伤。”洛玖提醒道。从昨天洛玖就缠着席羽让他说自己到底遇见了什么，席羽却是任凭洛玖怎么问也不愿意说。

        “这很重要吗？”

        “当然了！”洛玖想也没想说的斩钉截铁。她想知道关于血陌的事情，说不定血陌根本就没有死呢？

        “你前男友不是什么都查到的吗？你让他查呗。”席羽冷着一张脸。

        “忘恩负义，亏我还救了你。”洛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席羽眸光一沉，一把拉过洛玖到怀里。指腹轻轻划过脖子上的伤口，冰凉的感觉传来洛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冷……”

        “你还被其他人咬过？”席羽放开洛玖，盯着她的眼睛。

        “什么叫还？”洛玖就不懂了，这都可以看出来？不过席羽还真是没有说错，以前血陌为了培育琉璃蔷薇身体极其虚弱，洛玖为了不让他那么难受就人血陌咬过。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洛玖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席羽这么说倒是又提醒了洛玖。

        “我明天要去找琉璃蔷薇。你可以帮我看一会店吗？”聆界说他要期末考试了，得回去复习。洛玖的店就没人了。

        “工资呢?”席羽伸手向洛玖摊开手心。一副不给强就绝对不办事的架势。

        “还是算了吧。”洛玖的改口让席羽瞬间绝对自己是遇见了一个多抠门的老板。难怪之前一直都是洛玖一个人。

        洛玖没有马上去找琉璃蔷薇，是因为她在等陌轩。虽然她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行动。但是这次洛玖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基于这种不好的预感，洛玖不想就这样贸然行动。

        看了看时间洛玖觉得还早，打算出门走走。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手刚刚碰到把手洛玖就开始觉得不太对劲。席羽也站到洛玖身边，抓住洛玖的手，“你确定要打开？”席羽感受到门外浓烈的煞气，不同于一般妖物带来的煞气，门外的煞气蕴含了无数死灵的怨气。这种煞气是最能够伤人的。

        “怕什么？我保护你呀！”洛玖拍拍席羽的肩膀，被席羽没好气的打开。末了还不忘补一句，“你简直就是疯了。”

        洛玖不在乎席羽的话，她没有疯。只是别人都找上门了，自己畏首畏尾的也不太好吧。不过席羽的伤才好不久，洛玖还是担心的。想把席羽护在身后却被席羽一把搂在怀里，还没等到洛玖反应过来，席羽伸手打开了门。

        无数死灵咆哮着朝他们冲过来，黑色的烟雾每靠近一分，身体就像被烈火炙烤着般。洛玖想挣扎开席羽的怀抱，却被他搂的更紧。只见席羽划破手掌，鲜血滴落的刹那，向那团烟雾挥去，一片血色掩盖了四周。不一会，红与黑交织的刹那间‘轰’的一声爆裂，一切都归为静止。死灵渐渐的退去，四周渐渐分明却并不是暮梦轩外的街道而是一片开满蔷薇的花园。洛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个结界厉害了。据我所知，这世界上能够弄出这种结界的人……”洛玖努力的想了想，“我一个也不认识。”

        “你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席羽不屑道。洛玖也不和他顶嘴，想到他刚才用血咒逼退了那一群死灵，省了自己不少麻烦。洛玖还是感谢他的。至于为什么席羽这几天老是趁机搂着自己这件事，洛玖也没多想。反正她活了那么久什么没见过？不就是被抱了几下嘛，也不会怎么样的。

        最让洛玖觉得有意思的是席羽刚才用的是血咒。据说这是血族的禁术，绝对禁止使用的。没想到席羽还是个这么有个性，不怕死的好孩子。洛玖只能在心里咂舌了。

        “小伙子不错，有前途。”洛玖逃离席羽的怀抱，脸上带着同情。她以为席羽过不了多久就要被血族追杀了。血族对使用这种禁术的族人所做的惩罚可是出了名的狠。洛玖仿佛看见席羽被剖皮抽筋的下场。

        “老太婆，谢谢夸奖。”席羽抬步向前走去，他当然知道洛玖心里在想什么。随她去好了。他也懒得解释。麻烦！

        洛玖，“……”

        既来之则安之，抱着这样的原则，洛玖打算好好在这结界里面看看。说不定会找到有用的线索。席羽则表示随便。洛玖一听，算是得到了席羽的许可。马上朝着花园一处走去。刚走不远，洛玖想到了什么似得回过头看着席羽，“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为什么？”席羽不懂了，为什么自己要留在原地。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万一我都会回来看不见你，我以为自己迷路怎么办？”洛玖一本正经的回答。席羽无语地呆在原地，想了一会，“半小时后回来。不然我不会等你。”

        “小气鬼。”其实洛玖并不需要席羽等自己。她只是怕自己连累了席羽，刚才的死灵对于其他妖物来说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是对于无相妖来说一不小心却有可能致命。无相妖本来无相无形，极易被这些失去躯壳的死灵入侵吞噬。消失在席羽视野的洛玖皱了皱眉头，这次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一处的结界不同于其他结界，其念力强大，完全是在结界的基础上构建了一个新世界。洛玖停在一处白色蔷薇花前，水晶般的花瓣在阳光下如同即将融化的初雪，美的让人心痛。

        洛玖轻轻捧起一朵，“以前血陌最喜欢这种东西了。接近死亡的美丽，总归是让人欲罢不能的。”话还未落音，身后一条长满蔷薇的藤蔓就朝洛玖伸过来，洛玖一转身狠狠地将它砍断。但是没想到，一砍断反而长出了更多。瞬间就要把洛玖掩盖住。洛玖一般到了这种时候都会想，唉，应该会有人来英雄救美的。但是等洛玖把那不断扭动着的枝条连根拔起时都没有半个鬼影子。洛玖拍了拍手上的灰，抬头看见自己面前突兀出现的一栋城堡，嘴角抽了抽，“耍我呢？”

        席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洛玖身后，“半个小时零五分。”

        洛玖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不会等我吗？还没有走？”洛玖觉得这个结界如果席羽真的想走出去还是可以走出去的。他非要这么斤斤计较的来告诉她时间过了。

        “我没有等你。”席羽瞥见地上的藤蔓，满地的蔷薇花瓣被踏进泥土里，看上去十分凄惨。席羽在心里感慨道，女人真是可怕。

        “看，这个地方。漂亮吧。”洛玖指着那座出现的城堡，被大片的白色蔷薇簇拥着，如同一个高贵的王子。

        “你没事吧？”席羽觉得洛玖一定是疯了，这座城堡怎么看都只有大片的煞气笼罩着。他觉得现在最好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你不懂。这里……”洛玖朝城堡走去，她很清醒，没有迷糊。这和记忆里面一模一样，血陌的城堡。

        “喂！”席羽跟上去，门被推开的一霎那，楼上传来了钢琴曲。如同月光般轻柔的泻在之指尖，滑落至心底每一寸。

        就在洛玖他们踏入城堡的一瞬间，城堡外原本还是白天的样子瞬间就换成了月光柔和的夜晚。那些盛开的白色蔷薇都如同钻石般在夜空下闪闪发光。洛玖看着外面的景象，重复着她刚才的话，“看，这个地方，漂亮吧。”

        席羽没再反驳洛玖，皱着眉头点点头。太美好的东西容易让人忽略其中危险的本质，这一点席羽觉得洛玖应该比自己懂。但是，为什么洛玖这么痴迷？明明她并没有哪里不对劲。

        洛玖看着席羽的反应，笑了笑，“你怕我着魔呀？”脚步去没有停下来，一直朝着钢琴曲传来的方向走去。席羽跟在洛玖后面，“我怕你发疯。”

        “总而言之，你怕了呗。”洛玖推开一道门，继续笑着，“我在这里住了十年。你相信吗？为数不多开心的日子。”席羽的脚步顿了顿，洛玖察觉到席羽停下的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那么……血陌。你要杀了我吗？”

        月光穿过窗户，照着人心寒。长长的睫羽投射出一片阴影，洛玖走到钢琴旁坐下，混和着那支钢琴曲弹起。

        “什么时候知道的？”席羽，不，应该是血陌坐到洛玖旁边托着下巴日有所思的看着洛玖。

        “被你吸血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我以为只是席羽遇见了你，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但是……”洛玖停下弹奏，叹口气，“血陌，我了解你。对于席羽来说，满地残碎的花瓣根本不值得驻足。”

        “答错了一半。他还是他，我只是暂时留在他身体里而已。”血陌耸了耸肩膀，“如果你不说出我的名字，到你死，他都还是他。”

        “少来了。我都死了我怎么知道他还是不是他。”洛玖才不会相信血陌的鬼话。

        “你变得幽默了不少。”血陌这句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称赞。洛玖倒是不反感。

        “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很高兴知道你没有死。不管是是什么原因。不管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洛玖说这句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流下眼泪。血陌把洛玖搂在怀里，这几天他老是用席羽的身体抱洛玖。也难怪那么容易被发现，

        “想你了。你相信吗？”指尖划过脖子上的咬痕，血陌苦笑道，“对不起。我很想念你的血……”

        “为什么不直接在那时候杀了我？”

        “我的目的只是琉璃蔷薇。不是你的命。亲爱的。”血陌走到窗口，遮住了外边的月光，背影显得那么落寞。

        “琉璃蔷薇，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一直追寻？洛玖想不通。当年消失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又出现？她想不通。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血陌笑了笑，转过身看着洛玖，“吸血鬼没有灵魂……”洛玖猛然站起身，一把抓住血陌的手，“你说……你说……”

        “琉璃蔷薇最大的用处是，可以为我铸就一个灵魂。我的灵魂。”洛玖只知道血陌一开始就在那座城堡里，却从来不知道，他被束缚在这座城堡无法离开。没有人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时间静止着，没有半点变化是什么感觉。一潭死水，毫无改变。每一天都在重复着同一件事情，每一天看见的都是同一片天空。了无生气的。

        “有了灵魂就不算是吸血鬼，我就可以离开了。”此时的血陌笑的有几分失控。洛玖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回来是为什么？”不详的预感在心里蔓延开来，洛玖忍不住退后几步。

        “以前的琉璃蔷薇不完整。我需要，一颗人鱼的心脏。而这东西只有归墟之国的人才有。如果我杀了你，她就答应给我那颗心脏。”血陌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这么脆弱了，只能抓住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归墟？洛玖心一惊，“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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