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藏得极深的眼线
苏朔在门口小声说了句暗语，夏谦准确对上才开门，小心谨慎顾左右无人才进入房内。
“六王爷，八王爷。”夏谦作揖行礼，“卑下来迟，让二位王爷久等了。”
“在外头无须礼节。”苏朔示意他坐下，“时间不多，先说。”
夏谦瞧了一眼生面孔的成时，有所顾忌，并未直言。苏朔立马道：“自己人，尽管放心说便是。”
夏谦点点头，在苏朔对面坐了下来，一一叙述他打听到的，求证到的事情。
不久前，苏擎收到一封未署名的书信，起初并不在意，只当做恶作剧罢了。毕竟在森严守卫的皇宫里，谁人敢如此大胆在皇上寿宴当晚动手杀人。
恰恰当晚柳胭确确实实没有出现在大殿，他看到苏恪派人去寻，似乎没能寻到人。想起那封书信所说，似乎都应验了。
他暗中派夏谦去调查过，试图查出写信之人的身份，但一无所获。后来，再度收到书信，为了柳胭，不得不去见了此人。
“听你的意思，神秘人利用胭胭的性命威胁，迫使大皇兄去见他？”苏朔摸着下巴疑惑着。“那那个神秘人的目的是什么？”
苏恪回想起那晚拥着柳胭时，恐惧将她紧紧包围，冰冷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那般触感，直到现在还很清晰。
“可有寻到此人踪迹的法子？”苏恪问道，随意搭在扶手上的长指在空气中轻轻敲打。
胭儿落水一事，竟有此人手笔，他能提前告知苏擎，那他与白萦雅是否为同一阵营，亦或是不同阵营，但都有同样的目的。
“回禀六王爷，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单方与大皇子联系，且见面的地方极为隐蔽，卑下无法得知。所以想要找此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让大皇兄带兵前去边境的也是这个人的意思？”
“并非，此人让大皇子待在都城，蚺溪一事不要插手，但大皇子有自己的计划。”夏谦答道，“大皇子猜测蚺溪的霍乱，多少与此人有关。”
“不要插手蚺溪，会不会是比方国的人？假若真是，大皇兄与比方国勾结，犯的可是通敌叛国之罪啊。”虽不喜苏擎，但作为有血脉关系的兄弟，眼看着他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总是不愿的。
“六皇兄，你倒是说句话呀。”
苏恪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说什么？”
“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手上既没有确凿的证据，关于神秘人的身份知之甚少。苏擎与之接触都查不出，他们想查清楚，更是不易。只有等他再次出现，在跟踪苏擎上下功夫。
“好吧。”苏朔转而对夏谦说道：“你回去继续盯死，一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夏谦遵命。“还有一事，卑下不知该……不该说。”
“别磨磨唧唧的。”
“大皇子决定带兵去边境前，与楠姬见过一面，大致说了府中情况，说您带回一女子，有意纳为新妾，还……还说您…宠妾灭…妻，杖责王…王妃，差点致其丧命，大皇子很是震怒。”夏谦说地吞吞吐吐，一直观察苏恪的神色，察觉有异，慌张起身道：“六王爷，八王爷，小的出来已久，恐大皇子心生怀疑，先告辞了。”
说完后，他一刻都不敢多待，拔腿便离开房间。
苏恪听完夏谦的话，倒也不气，这不正是他想让外人知道的吗，越是不堪，越能掩饰。
只是那藏在暗处的神秘人会是谁，属于哪方势力，为何要与苏擎联系，并为他出谋划策。若霍乱蚺溪真与此人有关，是助比方国吞并蚺溪还是挑起两国纷争，坐收渔翁之利？
“抚仙姑娘出来了。”
“抚仙姑娘。”
大厅传来阵阵欢呼和鼓掌，原来是众人翘首以盼的抚仙姑娘终于登场了。
她一袭纯白纱衣，抱着琴，身姿如揺柳，缓步走上台，似不沾烟火的出尘仙子，令人移不开视线。
两个丫鬟接过她手中的琴，摆放在台中的架子上，落座后，摄魂勾人的眼睛扫了一眼底下，欢呼再次响起。
青葱玉指压在琴弦上，蜻蜓点水般在弦上雀跃，勾抹挑，每一个动作连结一起弹出的音律便是涓涓细流，沁人心脾的仙曲。
柳胭被这动人的曲子吸引，出了花厅往前走，想要听得更清楚些，不料被一个喝醉的酒鬼撞到，酒鬼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柳胭以为是自己没注意，撞到了别人，赶忙道歉。
酒鬼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把抓住柳胭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的桌子旁，指着桌上的酒道：“道歉可以，把这壶酒喝了。”
“对啊，喝了。”
“小美人喝了这壶酒，我大哥就接受你的道歉。”
酒鬼给自己的同伴使了眼色，几个人起哄着。
“我……我不喝酒。”她不能喝酒，本就是瞒着苏恪偷偷出来的，沾上酒气被发现的话，她便不好解释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由不得你。”
几人看着柳胭脱俗的姿色，不同于青楼那些庸脂俗粉，色心大发，不打算放过。一人钳住她一只手，她挣脱不得。另两人一个捏住她的下巴，一人往她嘴里灌酒。
“唔……”
柳胭偏过脸，又被强硬地转了回来继续灌。酒呛得她难受，还有一些从鼻子里进入，刺激着泪腺，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啧啧，也不知是哪个楼里的姑娘得罪了人，被这般灌酒，太惨了。”苏朔幸灾乐祸，叫来了其他三人一同观赏。
忽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他们熟识的面孔，正朝着他们看戏的方向去。
“那不是三皇兄吗，他也来了，这沁花楼真够吸引人的。”
苏川握住酒鬼的手，将他往后一拖，反向拧着他的手腕。酒鬼疼地松开了手中酒壶，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疼～疼疼……”酒鬼疼得大呼道，五官都皱在一起。
随后又是一脚踹上他的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其他几人见势不对，松开柳胭，纷纷转向苏川。
柳胭撑着桌子，弯着腰用力地咳着。一些客人听到呼声，目光从抚仙姑娘身上转了过来，纷纷看向这边。
那几人向苏川挥起拳头，被苏川躲过后，搬起凳子砸过去。
“砰——”的一声惊起所有人，琴声停了下来，大厅瞬间混乱，客人们害怕地往外逃窜。
酒鬼的帮手不止这几人，从外头冲进来七八个。苏川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开始处于弱势。
“六皇兄，三皇兄好像不行了，要不要去帮帮他？”苏朔探着身子看底下的情况，着急问道。
可才一眨眼功夫，苏川又逐渐占据上风，有如神助一般。
“有人在背后帮他。”苏恪最先看清情况，每当有人拎着棍子往苏川挥去时，突然喊叫一声便松开手，棍子直直掉落。
“看到了吗？”苏朔睁大了眼睛，愣是连影都没看见。
“人太多了，堆在一起推搡根本看不清。”宋司和也在努力查找。
“而且咱们在楼上有死角，有些地方是看不见的。”成时道。
他们所处楼层的底下便是最大的死角，人或许就在那个位置，所以他们无法找出帮助苏川的人。
苏川的体力渐渐消耗，不能再与他们纠缠下去，他一边避过那些人，一边推翻就近的桌子挡住去路，然后拉起跟着人群躲避起来的柳胭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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