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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他们的过往(三)


  猛然间,小女孩如同最初相遇时那样,径直走进了莫晴空的身体,却并未像之前那样穿越过去。正当莫晴空有些不解时,时光之心也学着小女孩的样子,消失在对于他们而言仿佛只是房间的房门之外。

  起初,莫晴空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然而平静的心湖却在下一秒钟有了巨浪冲击的碰撞感,这种沉痛的感受让莫晴空无法自控的蜷缩在看不到的平面上。

  时光或快或慢的流淌,对于她而言,已经没什么感知了,在她心内的世界里,小女孩带着时光之心,仿佛在邻居家串门儿那般自然,对于这里,仿佛带着天然的熟悉。

  此时的莫晴空从疼痛中醒来,然而看向小女孩和时光之心的视角,却来自这一空间的外围,或者说是上空,又或者说是任何地方。这里是一处生长着茂密丛林的地方,莫晴空看着小女孩带着时光之心漫步在丛林中,不一会儿,停在了一处刻有月牙泉三个字的石碑前。莫晴空看着看着,总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如今的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了。

  “大姐姐,这里就是你的内心世界吗?”突兀的,小女孩的声音传进了莫晴空的耳中。

  “大姐姐,你不觉得这里太空荡了吗?”小女孩并不期待莫晴空说什么,继续呢喃着道,“瞧,时光之心,那里就是你的位置。”

  这次,莫晴空惊愕了,甚至有点儿难以思考。在她怔愣之时,时光之心在小女孩的指挥下,快速飞向石碑的正中心,当它靠近刻着月牙泉三个字的地方时,玄幻的一幕发生了。石碑以时光之心在其上的投影为中心,逐渐由内而外的喷涌出闪着星光的蔚蓝色液体,最终由一个点填满了被小女孩称为内心世界的所有空间,原本茂密的植被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时光之心和小女孩沉浸在巨大体量的蔚蓝色液体中,那种愉悦、幸福的感觉,莫晴空竟能感同身受。

  忽然,小女孩闭上双眼,心脏位置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时光之心也随即变换成正常心脏的一半,主动自觉的填补了空洞的一半空间。

  “主灵体归位。”随着女孩轻吐出的声音,她的身体以一种被无数空间拉扯着的奇怪样子,不可思议的不断快速变换着形体,最终,随着空间之力的平衡而定格为一个透明的圆形球体。

  莫晴空仔细的观察着不知为何会突然放大到自己眼前的透明圆球,这时,她才注意到,这颗圆球的内部空间缺少了一个类似于圆球外围轮廓形状的小圆球。

  “姐姐,你是我寻找了多年的自己,而我是你遗落在空间的无数个你的融合。空间不止、演化不休,你在无数的空间内无限演化出无数的你,你的本我也在无数的演化中不断升级,你我本一样,空间亦如是。”

  透明小圆球说完这番话,重新沉入蔚蓝的液体中,逐渐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莫晴空,你是死了吗?”突然,莫晴空仿佛听到了玩玩的声音,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

  “主人主人,听得到吗?”看到莫晴空终于动了动,玩玩从莫晴空的头顶一脸期待的朝下望着,待看到莫晴空逐渐睁开的双眸时,玩玩终于呼了口气,四仰八叉的瘫倒在莫晴空的头顶,可真累死兽了。

  看着眼前重新出现的茂密植被,感受到头顶处,玩玩沉重的呼吸,莫晴空终于察觉到,自己回到了方才的幻境之外。

  还来不及细想方才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发生了,莫晴空便差点被自己身体上传来的恶臭熏晕了。

  察觉到莫晴空呼吸的异常,玩玩警觉的赶忙起身,从莫晴空的头顶跳落在地上。

  “别看了,你身上不知从哪冒出了好多粘了吧唧的垃圾,臭死兽了。”玩玩看着莫晴空皱眉嫌弃的样子,嗤笑着道。

  “咦?”不等莫晴空说些什么,玩玩突然指着莫晴空的额头,表情夸张的叫嚷起来,“你额头上怎么长了一颗月牙,也不对啊,这月牙怎么还有个圆形的轮廓,也不对啊,实心的是个月牙形状,空心的又是个圆形……”

  听到玩玩的自言自语,莫晴空怔愣了,看来,不用多想,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发生了。

  突然,莫晴空的脑海中再次闪现出方才的透明圆形球体,“姐姐,这只小兽体内的能量来源于你缺失的左心房,是时空之心的能量。”

  闻言,莫晴空的大脑再次宕机,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清醒的认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艰难的抱起还在地上思考的玩玩,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言行举止奇怪的莫晴空,玩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忍着恶臭,关心着道:“主人,你怎么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莫晴空淡然的微笑着,摇了摇头。

  “玩玩,说说你的女神吧……”似乎潜意识里意识到什么,莫晴空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与玩玩交流起来。

  见莫晴空主动说起这个,玩玩起初有些惊愕,随即想到之前看过的宫斗剧里,写的那些心机算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神马的,像是觉得自己真相了,面带骄傲道:“主人放心,小爷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爷可是你这边的。”

  就这样,莫晴空在玩玩短暂又漫长的描述中,思维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在玩玩还是一体内的一部分时,时长会在一的内心世界里看到一个女人的幻影,那个女人的长相便是她现如今的模样了。那时,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那个幻影,玩玩都觉得无比亲切,虽然那女子总是板着脸、冷冷淡淡的,但玩玩总喜欢追着那个幻影在一的内心世界里到处跑。

  玩玩还记得有一次,那女子突然在那里哭泣,虽说面部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然而玩玩就是能确定,她很难过,在哭泣。于是,玩玩也跟过去,围在女子身边。玩玩说,它能感受到女子的情绪,甚至能感觉到女子一直在找寻什么。

  玩玩还说,一肯定是喜欢那个女子,所以才会把那个女子的样貌刻画进自己的内心世界,估计时间久了,那女子凭着一的一点记忆汇聚周围的能量,逐渐形成了一个有形的幻影……

  突然,玩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在莫晴空的手心里激动的蹦蹦跳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玩玩的神情异常兴奋,“主人,我知道这三个字为什么熟悉了,在一的内心世界里也有一块这样的石碑,上面就写的月牙泉,绝不会错。”

  看着玩玩邀功似的表情,莫晴空同样回以一笑,然而内心却是苍茫酸涩的:因缘……真的……奇妙啊……

  看着莫晴空哭一样的笑容,玩玩敏感的察觉到,方才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很是难得的沉默着,陪伴在莫晴空身边,再也未发一言。

  “姐姐,这个时空要崩塌了,你该离开了。”突兀的,莫晴空的脑海中再次响起小女孩的声音,这让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莫晴空险些摔倒在地。

  “主人,怎么……”玩玩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到整个空间颤动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空间怎么这么不稳定?”玩玩下意识攀爬上莫晴空的身体,躲进曾经被它无比抱怨的衣袖里。

  莫晴空看着四散逃窜的生命体,其中不乏之前追踪女孩的那群人,内心莫名的平静下来。

  “时空之神不见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次,莫晴空似乎无法再被奔向自己的生命体忽视了。

  “啊……神,时空之神……”

  一时间,密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高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无数生命体哭嚎着的叩拜,竟让莫晴空温和的气息真的变成了冰冷。

  “安静。”莫晴空听到自己这样说,连她都似感受到了这句话带来的威压。

  果然,她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内,只剩下风声和植被间或倒塌的轰隆声,玩玩更是躲在她的衣袖中,瑟瑟发抖。

  “怕吗?”

  回答她的是怒吼的风声。

  “你们是我创造的子民,却背弃了自己被创造成形的初衷,你们贪婪、凶残、猜忌、荒淫,看看你们如今的样子,丑陋不堪、人格退化,你们所有,都要为背弃自己被创造时承诺的信仰,付出代价。”

  “神,不要啊,求求你,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时空不止,演化不休;演化不休,生命不息。我在即空间在,我亡即一切彻底消亡,去吧……”

  话音落下,莫晴空眼看着无数生命体,幻化成无数闪着亮光的细碎晶体,在一种无形的力量驱赶下,形成一条闪亮的星河,错落有序的朝着北方行去。

  “看到那些闪亮的光点吗,这些生命体,还是有拯救意义的……”这番话从莫晴空嘴里说出,然而,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这种感觉,十分微妙。

  “走吧,一切都在等着我们……”话落,莫晴空只觉心头一窒,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大量记忆瞬间涌入,时空也在同一时刻彻底崩塌。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瞳孔中的冷漠任谁也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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