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午休时间不短, 姜悦乔撇下摄像师，到梁非桓办公室溜达了一圈。
“我发现你可以娶到我，真的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姜悦乔坐在梁非桓的椅子上, 喝着他刚煮好的、特意为她加了糖和奶的咖啡。
梁非桓站着整理桌上的书籍与文件, 淡声回道：“嗯，我的荣幸。”
姜悦乔仰起瓷白粉嫩的小脸，一本正经地开口：“你赚大了我跟你说。”
“那今晚是否需要鄙人提供床笫服务？”
姜悦乔差点被一口咖啡呛到, “咳咳，这就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得去找高二那个宋樾黎聊聊。”
姜悦乔搁下咖啡杯, 立马从椅子上蹦下来，还没来得及跑出去, 就被男人伸手拽住了胳膊。
梁非桓垂眸笑, “别莽莽撞撞的, 慢点走, 看好路。”
姜悦乔往北走，走到高二的楼栋时, 刚好看见林湛与宋樾黎站在楼梯拐弯处说话。
宋樾黎背对着她，恰好形成一个视线盲区。
姜悦乔没有走过去，等到宋樾黎走了, 才朝剩下的那小男孩挥了挥手。
林湛抬步走过来，眉头微蹙：“你来找宋樾黎？”
“是啊，不行么？”姜悦乔抱臂，看着眼前人小鬼大的林湛，“我听说今天早上是你把宋樾黎劝走的？”
林湛不大自在地说：“确实，我让他走的，我跟他说留在这里只会被更多人瞧热闹。”
这不是苏若桐想要面对的。
也不是他能袖手旁观的。
“那我们热心肠的小豆芽同学刚刚找宋樾黎说了什么呀？”
“我不想告诉你。”林湛转过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姜悦乔追上去, 走在他身侧：“你不要生气，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怎么会怀疑你呢，你才不会趁人之危……”
“那我要是说我会呢。”林湛蓦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
姜悦乔懵了一下。
林湛：“你会不会支持我？”
姜悦乔想也不想就回道：“我会让你爸打断你的腿。”
林湛冷漠地转回头，继续往下走。
姜悦乔跟上去，说：“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也是开玩笑的。”
“小豆芽，我了解你，趁虚而入这种事情你做不出来。充其量也就劝他们俩和平分手，但你不会填上这个缺口。因为……”
虽然话很残酷，但林湛还是自己接了下去：“因为这个缺口我填不上，对于她来说，我只是一个小孩。”
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买来ad钙奶与咪咪虾条，笑道：“今天这节班会课就交给你们了，不是想给姜悦乔办个欢送会吗？后天没有我的课，今天提前办掉吧。”
班主任是生物老师，课比其他主课老师要来得少。这周学校没有德育工作条线的任务安排，班会课就空闲了下来，一般班主任都会上课或者讲评作业，但今天他破了个例。
班里一阵欢呼，有人囔囔道：“我先来我先来，我的双截棍节目练了半个月了。”说着就虚晃了两招，自带配音：“哼哼哈嘿！”
“我们的舞蹈都还没排好……”
“没事儿，直接上就行，开心最重要啊！大家说是不是？”赵瑾带头鼓掌起哄。
底下一片应和。
班主任打开欢送会的背景ppt，笑着拍了拍讲台：“先安静下来了啊，座位往两边拉。有节目的，小纸条写上来，一个个来。胡子恒，你的哼哼哈嘿先上吧。”
欢送会办的急，很多人都没有准备好节目。五个节目演完，距离下课还有六七分钟的时间。
后排男生最先朗声喊道：“姜悦乔，你也表演一个吧，要不唱歌？”
班里的其他纷纷附和。
姜悦乔扑哧笑出声，说：“我是演员，又不是歌手。”
“那就演一段！”
“对对，演一段，一秒落泪怎么样？”
苏若桐暂时将心里头那点烦心事抛之脑后，捧着脸笑眯眯地说：“乔乔姐，不然就演《落花时节》里执枝仙人仙逝那一段吧，哭戏也有了。要不要我来配合你演爸爸？”
大伙儿顿时都笑了起来，周围的人转过去笑着揶揄了她几句。
班主任笑道：“不劳烦你了，你们老班可以友情出演乔乔的爸爸。”
有人开玩笑道：“徐老师，你的长相确实能当乔乔姐的爸爸了，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姜悦乔跟这帮崽崽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抬头望着她的林湛：“嗯……那我就唱首歌吧。”
她谢绝体委自告奋勇帮她放伴奏的提议，选择清唱。
王筝的《对你说》。
姜悦乔的声线天生比较软，带了点吴侬软语的感觉，但唱起歌来却不缠绵悱恻，反而有一种令人安定的魔力：“你睡着了手掌紧握/脸颊上有浅浅酒窝/在这一刻我看着你/好多话想说给你听。”
这是王筝写给儿子的歌，今天，在做小豆芽最后一段同班同学的日子里，姜悦乔因为这一个契机，站在所有人面前，唱给他听。
当唱到“你也会爱上一个人付出很多很多/你也会守着秘密不肯告诉我”的时候，林湛的同桌赵瑾默默地从课桌里掏出两张纸巾，递给他。
林湛没接，摸了摸眼睛低下头去。
旁边那组的同学惊讶：“林湛，你怎么哭了？”
他说的声音不轻，班里的人都朝林湛望过去。
有人叹道：“估计想妈妈了吧，我也想我妈了。”
他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住校生，一个礼拜才能回一次家。这还算好的，等到了高二，就只能俩礼拜回一次了。
姜悦乔唱完最后一句，大家才从有点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最后几天了，同学们也就不畏畏缩缩，趁着这会儿的工夫笑着问她：“乔乔姐，你唱这首歌唱的好带感情啊，是不是打算生孩子了？”
“是啊，有没有男朋友啊？”
“你看梁老师怎么样哇！”
“林珝也可以考虑考虑啊，姐弟恋现在很流行的。”
“不行！”苏若桐重重地一拍桌子，正气凛然道：“林珝哪有梁老师有魅力，当然还是……”
“哈哈哈哈，全网都知道你是梁老师和乔乔的cp粉粉头了。”
在众人的调笑揶揄声中，姜悦乔望向林湛。
他已经恢复了过来，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可爱小脸故意板着，清清冷冷，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刚才失态掉眼泪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林湛感受到姜悦乔投过来的目光，于是抬起眼，乌黑分明的大眼睛露出几分坚定。
姜悦乔朝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所有的话，都在这个对视里了。
班会课结束后还有一节英语课。
姜悦乔回到座位，苏若桐看着林湛的背影，跟她说：“刚才你唱歌的时候，我想了想，我觉得林湛好可怜啊。这么小就要独自一个人打理自己的生活了。”
林湛也住校，不过他刚入学时就提交了通校生的申请，因此有的时候上完晚自习后会选择回家住。
许许转过来，毫不留情面地笑道：“你觉得是我跟你这次数学都没考上80比较可怜，还是人考了满分的林湛比较可怜？”
苏若桐不满地撅起嘴，没反驳她，过了一会儿才感叹道：“可能这就是天才的烦恼吧。”
姜悦乔两只手分列脸颊两侧，抬着下巴自言自语：“还是我最可怜，来录个节目还要被梁非凡料理。”
“梁非凡？”
“喔，这是我给你们梁老师取的绰号。”
许许露出一个试探的目光：“港剧那个？”
“嗯！”
“six six six，瑞思拜。”
最后三天，姜悦乔当然要住校的。
她摸了一整个晚自习的鱼，打着哈欠，跟苏若桐、许许等人一起走回寝室。
正是刚下晚自习的时间，教学楼通往生活区的主干道上人潮不歇，周围的男生女生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天，满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嘈杂。
耳边间或传来“苏若桐”“宋樾黎”这两个名字，哪怕一点风吹草动的八卦，也总能在学生中掀起吃瓜的热潮。
更何况，还是这种人们喜闻乐道的情感纠葛。
苏若桐泰然自若，背着书包一边与姜悦乔说笑，一边喊许许快跟上。
回到寝室，女生们依次洗漱完毕，爬到床上开始一天中最为愉快的刷手机活动。苏若桐直到寝室统一熄灯时间到了，还开着小台灯在下面复习数理化。
许许喊道：“桐桐，还没到期末考呢，快上来吧，我们一起看脆皮鸭文学呀。”
苏若桐笑着回：“我这次数学考得不好，问题暴露出来了，得把知识点吃透了才行。”
许许：“明天找林湛一对一复盘，肯定比你自个儿研究有用。”
每次数学成绩出来，班里考的不太理想的人都会去找林湛帮忙分析，林湛来者不拒。
姜悦乔探出脑袋，“劳逸结合，再做一回儿就上来吧。”
小台灯冷白的灯光照亮了一片天地。
黑暗与明亮的交界中，苏若桐昂起脑袋，朝她弯了弯明眸：“好。”
“卧槽！姐妹们！！快看贴吧！”
“怎么了怎么了？”
姜悦乔手机上没有下载百度贴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楚思涵在学校贴吧发了条澄清帖！”
苏若桐闻言，楞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中的签字笔。
上头传来姜悦乔迷迷糊糊的声音：“楚思涵是谁？”
她只听过这个名字一次，没记住。
寝室里遽然安静下来。
许许私聊姜悦乔：【校花。】
许许：【跟宋打赌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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