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伯侯姜桓楚

确定了施行食盐国家专售后，朝堂之上便没有什么太过难以抉择的事情。子辛虽然远征西地多时，但朝中有闻仲太师商容首相等重臣共同维持，而且这一段时间本身也没有什么大灾也没有新的战事发生，所以在子辛离开的这段时间朝堂之事一直处理的妥妥当当，根本没有留下什么需要子辛烦心的。只不过是在天子远征回朝之后将其中重要的一些事情向天子禀报一下而已。

        不需要争论也不需要作决策，只需要带着耳朵和脑子听并且记下其中的关键，后半段的朝议让子辛感觉到轻松，可惜这样的时候并不多，更多的肯定会是之前一般争论，甚至更加激烈。

        退朝之后，子辛回到王宫便直接来到了王后的东宫，第一天要宴请仙师也就罢了，若是回到朝歌的第二天依旧连王后的面都不去见一见实在说不过去。何况三千年后的灵魂其实是一个近三十岁的老处男，如今又有一个血气方刚欲望极强的身体。兴致勃勃的前往东宫的子辛远远就看见门口姜王后在等着自己，她的身后子辛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意料之中的是媵女姜文琪，意料之外的却是东伯侯姜桓楚。

        派昌睿和邹离前往东海之滨开田制盐，子辛从来没有想过能够瞒住坐镇东鲁统领整个东面的东伯侯姜桓楚，而且不仅是东伯侯，大商的敌人强大的东夷也必然会知晓。

        只不过依照子辛的预计，东伯侯刚刚将女儿嫁给自己和大商之间还处于蜜月期，即使面对巨大的利益东伯侯绝不可能放弃，但子辛猜测他应该会优先使用相对和平的方式，所以仅仅派了邹离领五卒军士守护盐田，不过只是针对那些暗中窥探之人，而从来不是针对姜桓楚。东伯侯并不是笨蛋，自然也清楚其中的意义。

        至于东夷若是清楚食盐国家专售的将会给大商带来的财富和巨大的机遇，肯定会第一时间派兵进行破坏，但一则东夷对于大商内部的消息了解的并不及时，二则若无人指点他们还真的未必能够知晓其中的关键，所以至少短时间内还是不需要担心的。

        但无论如何西征的战斗还没结束，子辛回来的极为突然，所以怎么也没有想到东伯侯姜桓楚竟然已经在朝歌等候着，并且利用了姜王后的关系直接进宫。

        “见过天子。”三人显然得到了下人的禀报，提前知道了天子正在往东宫而来，所以全部提前站在了门外，见子辛到来三人急忙上前参拜。

        “都免礼吧！”子辛说着走过三人的身边，到房中坐下。三人起身由王后姜文玲带头一起跟在子辛身后进入房中，待天子坐定之后，姜王后走到子辛身边在下首的属于她的位置坐下，姜文琪却主动走到了子辛身后，伸手帮他轻轻捏着肩膀。

        “寡人自从迎娶了姜王后之后先是遇到了南巢氏之乱，初登大位偏偏又遇到犬戎进犯，长时间不能留在朝歌陪在文玲和文琪身边，倒是冷落了二位宝贝，好在还有东伯侯愿意常来王宫陪伴文玲和文琪说说话，相信能够很大程度上缓解她们的苦闷。”虽然姜桓楚来得这么快却是出乎子辛预料，但他的目标子辛却是一清二楚，所以子辛不会轻易让他掌握说话的节奏。

        让子辛终归还是忽略了食盐所带来的利益和人们对于利益追求时的贪婪，姜桓楚竟然丝毫不和子辛兜圈子，而是直接开口道：“本侯自然想念女儿但这到底是次要的，本侯知道天子掌握了一种新式的可以从海水中迅速快捷又大量提取出食盐的方法，本侯不敢奢望，只请天子助我东鲁也建一片和如今东海之滨一样大小的盐场，本侯承诺从此大商设在东海之滨的所有盐场都将由本侯派兵守卫。”

        子辛没有马上回到，而是用眼角的余光分别瞥了一下姜文玲和姜文琪，却发现姜文玲的脸上透出一丝尴尬和犹豫，可以看出她其实事前就知道姜桓楚的目标。但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将要侍奉终身的大王，所以她又一些犹豫，而且看得出姜文玲虽然本身不明白新式制盐法的价值，但从父亲不惜利用自己的地位也要悄悄在王宫之中呆着等待天子这一点她也能够猜到一二分，夹在二人中间的她不由的有些尴尬。

        至于姜文琪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除了脸上浮现出一点好奇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为子辛按摩的双手更是没有一丝一毫节奏和力量上的变化。

        于是子辛心中有了底：“就在刚刚朝堂之上确定了一点，从今日起食盐的制作和贩售将完全收归国有，任何个人组织甚至是诸侯胆敢染指都将是死罪，东伯侯不会想要成为新的法案通过之后第一个违反之人吧！”

        姜桓楚一愣，身为东鲁的主人东地的掌控者东海之滨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姜桓楚的眼睛，昌睿和邹离到东海之滨建盐场，朝歌城多个势力派人前来打探，这一切姜桓楚都看在眼里。分封各地的诸侯和坐镇朝歌城的贵族在平时自然是由诸多合作，但面对食盐这种无比巨大的利益面前，贵族绝对不会丝毫有和诸侯合作分享的可能，哪怕是强大的四大伯侯也一样。

        当然姜桓楚其实也不想和贵族分享，所以他是通过秘密渠道来到朝歌，又通过女儿的关系藏到东宫之中，但此处毕竟是天下共主的王宫，他以想念女儿的理由到东宫已经是极限，还想要到处走动或者四处打听却绝无可能。完全没有想到天子回到朝歌的第二天，也是第一次上朝就定下了这么一个出乎意料的食盐国家专售。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姜桓楚才再次开口：“天子能否详细和本侯说一说。”

        “其实很简单，从今日起大商朝会完全收回食盐制作和贩卖的权利，如此一来食盐就能够有一个统一的定价，能够让大商朝所有人都因此而受益。至于那些个如今占有盐湖和盐井的诸侯寡人已经派人前往劝说他们，愿意的主动放弃的寡人将赐予他们食盐专售权，根据每一个诸侯的能力给予一定的食盐销售资格，但必须严格遵循食盐定价，一旦违规寡人将收回食盐专售的资格。”子辛简单的说了几句，更具体的子辛却没有说，因为再说下去就是血腥。

        食盐国家专售绝对不是朝堂之上的一次简单较量就能够完美实现，真正的贵族力量都没有出手，后面还必然有许许多多的较量甚至厮杀。

        东伯侯自然也清楚天子没有说到的话，但他更关注另外一点：“既然如此本侯厚颜请天子赐予东鲁食盐专售权。”

        “寡人绝对不会将食盐制作或者贩售的任何关节交由你。”子辛断然拒绝道，丝毫不留一点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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